冷歐莎大笑着一路飆車離開沈家,心裡卻一片徹骨的冰涼。
她也不知道她的日子如何會變得這麼悲哀,她已經看不到未來的路,她沒有希望了,她的心裡只剩下恨,恨所有讓她變得如此悲慘的人,她恨沈母,恨沈維駿,而更恨的是過的比她幸福的藍若溪。
她一無所有,藍若溪卻什麼都有。
即便是和她結了婚,即便是藍若溪已經嫁給了賀景軒,但她知道沈維駿的心依舊在藍若溪的身上。
如果不是他的心在藍若溪身上,她就不會憂思過度,保不住孩子,如果不是爲了將她從沈維駿的心裡剔除出去,她不會利用已經沒有心率的孩子去賭最後一個設計,結果造成那麼嚴重的後果。
爲什麼沒有了沈維駿藍若溪還可以這麼幸福,爲什麼她卻連個破碎的家庭都守不住。
冷歐莎一哭飆車回到冷宅,直接撲進了冷母的懷裡。
女兒從不輕易流眼淚,大晚上突然跑回家裡,驚的冷母緊張的問:“莎莎,出什麼事了?”
冷歐莎感覺好累,靠在冷母的懷裡,不想說話。
冷父聽到了聲音從書房裡走了出來,看到冷歐莎回來了,邊從樓上走下來,邊問:“合作的事情你和維駿說了嗎,他怎麼說?”
聞言,冷歐莎一怔,這些反應過來她今天回家是帶着任務回去的,原本想和沈維駿好好談談,可沒想到一回家就聽到沈母說的那些話,腦子一熱,什麼都忘了。
冷母不瞞的瞪了冷父一眼:“女兒受了委屈,你眼裡就只有工作工作,要去工作回你的書房去!”
冷歐莎是背對着樓梯的,所以冷父之前沒有看到她的眼淚,被冷母這麼一說,也看到了一向堅強的女兒滿臉是淚。
當即沉聲道:“怎麼,沈維駿他不可幫,還給你氣受了?”
“莎莎,你到底哭什麼,告訴你爸,你爸給你做主。”
冷歐莎擡頭看了看父親:“爸,沈維駿要和我離婚。”
冷母臉色一僵,和冷父對視一眼,終於到了這一天,從冷歐莎失去子宮的那天起,他們就已經討論過這件事,沒有幾個家庭能接受女方不能生育,更何況是有這家業需要繼承的家族。
“沈維駿親口和你說的?”冷父沉着臉色問。
冷歐莎遂將之前發生在沈家的事情告訴了父母,聽到沈母說的話,冷父大怒不已:“他們沈家欺人太甚,真以爲我們冷家好欺負!”
“爸,我不離婚,我決不離婚!我這輩子已經毀了,沈維駿不要我,也不會有別人願意要我,我就要跟他耗着,他想離婚後去找別的女人,休想!”冷歐莎現在已經因愛成恨,她自己過的不好,也見不得別人過得輕鬆自在。
冷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也知道當初冷歐莎算計藍若溪撞掉了孩子這纔是去子宮的事情,她怕冷父一怒之下打死冷歐莎,就瞞着他,但她心裡清楚女兒的所作所爲。
自從那次的事情之後,別說沈家,他們家也沒有幾天的消停日子可過。
她真的不想眼看着女兒在折騰下去了,到最後受傷的還是她自己。
“離了吧。”
聽到冷母這樣說,冷歐莎不敢置信的擡起頭:“媽,你說什麼呢!”
“你都已經和沈家撕破臉了,現在沈維駿也提出了離婚,你覺得你們還可能和好嗎?再過下去,也只會是互相怨懟,互相折磨而已,你看看你自己這段時間瘦了多少,莎莎,你放過這段婚姻也就是放過你自己,別再執着了,你是我們冷家的女兒,即便是你不能生育,讓你爸給你找個踏實能依靠的男人也不是難事,即便家境也許不會有沈家好,但你日子過的舒服纔是最重要的。”
“我不要別人!不要離婚!媽,你到底是不是我親媽,這個時候,你竟然不幫我,我的一輩子都讓他們毀了,還哪有男人肯要我,就算有,我也不要,我絕對不會離婚,不會讓沈維駿稱心如意!”
“你怎麼還執迷不悟!你做的錯事難道還不夠嗎?我不會再由着你胡來了!”冷母一臉的決然,看向冷父等着他表態。
在家裡冷母很少說話,但是冷父一向很聽她的話,剛纔她說的也有道理,不離婚,女兒在沈家也是受罪。
看到父親好像被說動搖了,冷歐莎慌亂道:“爸,我不能離婚,絕對不能離婚!你別忘了冷氏的問題,現在能救冷氏的就只有沈氏了。”
冷母疑惑的看着他們:“公司怎麼了?”
最近一段時間,冷氏的合作頻頻出現問題,一些和冷氏有過多年合作關係的老合作伙伴竟然也都拒絕與冷氏合作。
之前冷氏購進了很大一批的建築材料,因爲多年的合作關係沒有急在一時去續約,沒想到幾個重要的合作商竟然像是都商量好了一般,紛紛決定不再續約,甚至還有的寧願交付違約金。
可是那些違約金根本不足以支付冷氏購進的材料,當初爲了表示信任和友好,違約金也只是象徵意義的寫了一個數字,根本就沒有多少。
果然,商場無父子,這個時候多年的交情竟都背棄了冷氏。
如今,冷氏必須儘快將購置的材料脫手,不然很快資金就會出現問題,實際上,資金已經有些問題了。
冷父沉吟了片刻,點了點頭,覺得冷歐莎的話有道理:“這個時候還不能離婚。”
他擡頭看向冷歐莎:“不過你放心,這口氣爸爸一定幫你出!”
冷父拿起電話打給沈維駿,原本是想興師問罪的,沒想到沈維駿人卻在醫院,這才知道沈母被冷歐莎氣的心臟病發作。
藍若溪的車剎車有點問題,已經送去維修,這兩天都是賀景軒親自送她上班,下班時再來接她。
今天臨下班時,主管突然交給她一份資料,必須立刻打印出來,所以耽誤了十幾分鍾,等她下樓,賀景軒的車已經停在了公司樓下。
遠遠的看着他靠在車窗上,隨意慵懶的樣子卻像是刻意擺出來的造型,效果竟比雜誌上的男模還有有型。
“若溪,你老公又來接你下班了,真是羨慕你,老公又帥又有錢,你不知道咱們公司多少女人看着你眼紅啊。”
聽着同事的打趣,藍若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看向那抹挺拔的身影,還是止不住心神一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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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同事分手,她快步跑過去,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下手緊着他胸前的襯衫,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等很久了吧,嘻嘻,快下班了臨時有點事情。”
賀景軒一邊給她打開車門,一邊道:“今晚帶你出去吃飯。”
“真的?”藍若溪眼睛一亮,掩飾不住的興奮。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單獨吃過晚飯了,新婚的兩人世界因爲上官菁的到來而宣佈結束,最近她有意避着上官菁,兩人也沒有起什麼衝突,但每天的晚飯,她依舊吃的很壓抑。
想到上官菁,她又有些不放心:“那菁菁呢,我們在外面吃,她會不會生氣?”雖然對兩人世界很期待,但說實在的,如果因爲一頓晚飯而再次和上官菁起衝突有些得不償失,她寧願像現在這樣和平共處。
“不會。”賀景軒沒有多說,發動了車子。
餐廳裡,藍若溪對事物沒有特別的要求,跟他在一起都是他點餐,聽到他點了螃蟹,藍若溪就知道是爲自己點的,當即握住他的手:“別要螃蟹了,我不想吃。”
賀景軒將菜單交回給侍應生:“就這些吧。”
等到只剩下他們兩人時,賀景軒才問:“你不是很喜歡吃螃蟹嗎?今天怎麼了?”
藍若溪對他勾了勾手指,在他耳邊低聲道:“大姨媽到訪,不能吃。”
賀景軒眉頭一蹙,視線落在她的腹部,臉色看起來有些難看。
“怎麼了?”藍若溪下意思的護住了肚子,不明白他爲什麼突然不高興了。
“又來了,我這麼努力,爲什麼還一點反應都沒有。”
藍若溪想了一會才明白他話中的意思,羞澀的給他一拳。
怪不得兩人結婚後,他纏着她的時候總是不願意做措施,原來是想讓她懷孕啊。
她纔不要呢,她還沒畢業。
“看來,我還要再更努力才行。”賀景軒煞有其事的說。
藍若溪頓時有些無語,小聲的嘀咕道:“夠了,你已經很努力了。”再更努力,她就連牀都下不去了。
聽到她嘀咕的聲音,賀景軒眉頭一挑,眉眼間盡是愉悅之色。
吃完飯,兩人兜了一會風纔回家。
她選了一首溫和節奏慢的情歌放着,不時的跟着哼上幾句。
“找一天,我們一起回我家吃飯好不好,上次我爸都念叨你了。”
賀景軒“恩”了一聲,拉過她的手放在腿上輕輕揉着。
她正在給他講今天從同事那裡聽來的笑話,他嘴角微彎,配合的笑了笑,兩人手拉手的走進別墅,賀景軒腳步倏然一頓,身子也緊繃了起來。
她擡頭看他,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客廳里正端坐着一個臉色沉肅的貴婦人,上官菁坐在貴婦人的身邊,親暱的挽着對方的手,看着她的目光滿是得意和挑釁。
幾乎一瞬間,藍若溪就猜到了貴婦人的身份。
手心的溫暖一空,賀景軒放開了她的手,上前一步:“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