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一下,又說:“你媽身體有些不舒服,本來我想,你們要是買了車子,就來裝她去醫院查一查。”
“那要緊不要緊啊?”她痛苦地縮着臉,“等他,回來,我就去看媽媽。”
掛了電話,她發覺自己的內衣已經溼透了。她呆呆地坐在那裡,想起剛纔爸爸的話,她擡手打了自己一個耳光,然後倒在牀上,再次大哭起來:“現在讓我怎麼辦啊?嗚嗚……”
哭哭,她就疲乏地睡着了。半夜突然被一個惡夢驚醒,“啊——”她嚇得大叫一聲,驚坐起來。在夢裡,她感覺身邊躺着一個美男子,一直在柔情綿綿地親吻着她,摸着她……可是突然,那個男人一轉身,就變成了一個猙獰的厲鬼,張開魔爪地向她撲來……
她連忙打開牀頭燈,拍着胸脯安慰自己。桔黃色的燈光柔和地照着她蒼白的臉,也照着這張前天晚上還在上演激情大戲的席夢思大牀。
她看着這個暗淡的情景,一陣惆悵襲上心頭,眼睛又溼了。她心裡溫柔地對着這張曾經躺過朱曉明身軀的大牀說:“曉明,我是愛你的呀,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啊?”
可是這張原來那麼溫馨的大牀卻冷冰冰地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整個屋子裡也毫無聲息,只有一個孤伶伶的受傷女人在唉聲嘆氣地後悔,痛苦和自責。她發覺自己原來還是那樣地愛着他:“曉明,你現在在哪裡呀?你沒有錢,我們就不買房子了好嗎?也不買車子了好不好?你回來吧,我不能沒有你啊。錢,我們可以一起掙的呀,你爲什麼要這樣騙我?這樣逃跑?你有什麼事,可以跟我商量的呀。以前的女人,只要你不再跟她們來往,我可以不跟你計較,好不好啊?”
可是,沒有人回答她。這個曾經溢滿幸福氣息的兩室一廳套間裡空蕩蕩的,一無所有。她象死人一樣靠在牀背上,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他。這樣一直到天亮時分,她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醒來,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一縷金色的陽光從窗簾縫裡斜射進來,把幽暗的臥室渲染得明媚起來。
她趕緊翻身下牀,去洗臉化妝。不管怎麼樣,班還得去上。可是眼睛太紅腫,怎麼辦呢?她只得拼命塗眼影,描眉毛,然後塗上露得清清瀅面膜,才背了包去上班。
在班上,林雯試着再次撥打朱曉明的手機,卻還是關機。她又給他的辦事處打電話,卻打死也沒人接。他沒有小茅的手機號碼,只得等到下了班,打的去那裡察看情況。
出租車直接開進陽曲路上的一箇舊小區,停在了朱曉明辦事處的樓下。她鑽出出租車,走上這幢她只來過一次的多層住宅,緊張得腿都顫了,心也提了起來。
她走到304室的門前,舉手敲門,裡面沒人來開門。她用力再敲,裡面還是沒有動靜。她就轉到旁邊的那個窗子前,遮着手往裡看去。只見裡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了。地面上滿是垃圾和紙屑,兩張辦公桌和一堆南瓜汁箱子,都沒有了影子。
天哪,他們真的搬走了。她兩腿軟軟地,都快站不住了。難道小茅跟他是一夥的?只有兩天時間,他們就搬走了,動作好快啊。
她伸手抓住窗櫺,讓自己鎮靜下來。待身上恢復了一些力氣,才呆若木雞地走下樓,頭腦亂哄哄地往小區外走去。
現在,林雯只要有空,就登錄朱曉明的QQ,搜尋與她同病相憐的人,然後合力去追尋他。好在朱曉明還不知道她發現了他的QQ,要是他將QQ號改了,就一點線索也沒有了。爲了找到有用的線索,她一直以朱曉明的身份和口氣,跟裡面在線而又肯跟她搭腔的所有女人聊天。
沒想到只聊了幾次,她就驚訝地發現,朱曉明的QQ框裡有許多女人都與他有扯不清的關係,有幾個女人還對他情深意切。一見到他,就非常迫切地問他這段時間到哪裡去了?然後或直露或含蓄地提出要與他見面。
我的天哪,他到底有多少女人啊?林雯簡直驚呆了,氣傻了,他怎麼是這樣一個人呢?網上的男人真的太不可靠了,太可怕了。於是,她決定揀最迫切的女人,亮出自己的身份,把自己的發現告訴她們,然後與她們一起去追尋這個男人。看來,這個人真的不是一個一般的男人,而是一個高級騙子——婚色騙子。不,是婚色騙子中的錢色騙子:以婚姻爲誘餌,錢和色統吃的騙子。要是不把他找出來的話,他還不知要去騙多少女人!不行,不能讓他逃之夭夭,逍遙法外,危害他人和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