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金碧輝煌的大型娛樂總彙,裡面裝飾得比皇宮還要豪華,包房佈置得象個迷宮。大堂裡香風陣陣,背景音樂柔糜輕曼,迎賓小姐“歡迎光臨”的聲音甜美悅耳。各個層面上婀娜多姿的服務小姐帶着嬌媚的笑容和性感的倩影,在顧客面前晃來晃去,好一個充滿的世界啊!
朱曉明雖說不是一個鄉巴佬,一點世面都沒有見過,卻真的是第一次走進這種高檔的娛樂場所。所以他一走進那扇巨大的旋轉門,就被裡面的豪華設施和氛圍弄得目瞪口呆。然後就感覺身子開始起飄,骨頭也似乎變輕了。
他謙笑着,把另外兩個男人讓進了一個豪華幽暗的包房。那個矮胖發福的男人,對這裡的一切都非常熟悉。他一走進包房,就叫來一個媽咪,讓她把89號小姐叫來,再挑兩個漂亮的小姐一起來作陪。
一會兒,三個半裸豐胸的小姐媚笑着,款款走了進來。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小姐發嗲地對矮胖子說:“大哥,你有好幾天沒有來了嗎?”說着坐到他身邊,嬌滴滴地在他臉上吻了一口,纖細白嫩的左手搭到他大腿上,悄悄做起了小動作。
另一個小姐坐到那個臉上有些麻點的男人身邊,同樣迅速入港起來。最後一個小姐坐到朱曉明身邊,嬌聲說:“大哥,你好象第一次到這裡來吧?看上去有些謹慎,放不開。”說着親暱地貼上身去,將一個香噴噴的俏臉湊到他眼前,眨着眼睛地看着他。朱曉明被她半截白晃晃的胸脯弄得血脈噴張,激動不已,上身卻不由自主地往旁邊閃着。
一個服務小姐走進來,讓他們點酒水。朱曉明衝那兩個男人說:“洪總,陸總,你們喜歡喝什麼飲料,就點吧。”
洪總不用看單子,決幾種朱曉明聽都沒有聽說過的酒水,然後旁若無人地在那個小姐胸脯上亂起來。陸總對那個小姐還有些陌生,就先與她一起點歌,然後拿起話筒,“夫妻雙雙把家還”地鬼哭狼嚎起來。
朱曉明身邊這個有着一顆美人痣的小姐,看上去也不過二十歲左右,服務動作卻非常老練。她的左手跟另外兩個小姐一樣,在幽暗的燈光下,悄悄在他的大腿上撩撥着。朱曉明的頭腦開始發暈,身體也脹得很難受。他好想張臂摟上去,也象洪總他們一樣,老牛吃一回嫩草啊。
可是他不敢。他今晚來陪客戶吃飯,唱卡拉OK,是向愛妻林雯請了假的。林雯沒有多說話,只是說:“你只要把握好自己,不要忘乎所以就行了。但在十一點鐘之前必須回家,聽到了嗎?”他一口答應,並作了保證。可一進來,他就覺得有些難以自制了。
這幾個月裡,他開着車在上海灘上東奔西走,拼命努力,終於介紹成了一個工程,拿到了三十萬元中介費。正在這時,柳紅給林雯打電話,說要去公安局報案,或者去法院起訴他。林雯也很有頭腦,沒有把他們結婚的事情告訴她,而是以第三者的身份出面幫他跟柳紅巧妙斡旋,最後拿着一張存有二十三萬元錢的銀行卡,去換回了他的那張借條。
後來,他又在林雯的監督和幫助下,分別給山東的劉局長,鄭州的沈教授匯去四萬元錢,還清了她們的債務,也割斷與她們的情絲。那天,他與林雯從銀行裡匯完款出來,心裡就象搬掉了一塊大石頭,感到從來沒有過的輕鬆。
林雯坐到車子裡,轉身問他:“你跟我說過,你以前騙她們,包括騙我,都是因爲窮,是嗎?”他點點頭說:“是的。”林雯又追問:“那麼,現在你不窮了,有車子,有住房,有妻子,有家庭,馬上又要有孩子了。而且現在吃不愁,着不愁,用不愁,你就不應該再犯錯誤了,對吧?”他說:“對,沒錯。”
他明白林雯這樣問他的用意,所以想好好珍惜與她的這段姻緣,珍愛這個既漂亮又賢淑的妻子。對林雯,他真的很感激,覺得欠她的太多。所以他想只有加倍努力地報答她,才能對得起她。
這個春節裡,林雯帶他回家以後,與爸爸媽媽關在臥室裡,把他的真實情況告訴了他們。她想用他現在的表現和肚子裡的孩子,說服爸爸媽媽承認既成事實,接納他這個女婿。沒想到她爸爸一聽,就暴跳如雷,怒吼着要撲出來趕他走。
林雯死死地檔住房門,不讓爸爸出去。他在外面的客廳裡聽着他們父女倆爭吵撕扯的聲音,真想鑽到地洞裡去立刻消失,也想逃出這個家永遠不再回來。可他想到林雯,就忍住了沒有走。他眼淚汪汪臉如死灰地坐在那裡,第一次爲自己以前的行爲感到深深的羞恥和痛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