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的安靜置身事外,和當年的韋華是無法相比擬的,更是判若兩人。
真正注意到韋華時,那還是念高三的時候。那個時候的柳伊曼因爲顯赫的家世而被衆星捧月成一位公主,每個人對她都是羨慕和讚美,男同學想着法子對她獻殷勤約她,女的圍着她討好她拍她的馬屁。
只有韋華對她不屑一顧,每次走到她身邊時不是冷嘲熱諷一番就是一連串的白眼,滿臉的不屑。
柳伊曼剛開始是以爲自己得罪了他,同校同個教室三年,雖然知道有這號人的存在,但兩個卻一句話都沒有交談過。
一個夜深人靜的柳伊曼獨自走在小巷裡,臉上掩藏不住的慌亂和恐懼,身後響起的雜亂無章的腳步聲更像是要摧毀她脆弱的神經般,讓她一陣心驚肉跳。
本來是參加一個女同學的生日party,柳伊曼並不是很喜歡這樣的聚會,所以就提早離場了。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兩杯雞尾酒的緣故,她竟然心血來潮擺脫了在外保護着她的保鏢,一個人從後面的小門出去。
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走出小巷,就被人給盯上了。
柳伊曼心裡着急,本想大聲呼救的。
但等她看清自己是走在一條死衚衕時,頓時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四周都是貧民窟,說不定這些人就是從這裡出來的,自己還自動送上門,簡直是自找死路。
前方實在是沒用路可走,柳伊曼只能迴轉身,雙眼驚恐地看着前面三個臉上掛着淫蕩的笑,看到她就好像看到獵物一般發亮的雙眼。
“你們別過來——”柳伊曼努力地讓自己鎮定,但說出來的話聽在自己的耳朵裡都感覺顫抖的不行。
“小妹妹,長得不錯。”前面一個二十出頭的男子伸出了手,在柳伊曼的臉上摸了一把,“哇!好滑的肌膚啊!如水做的一般!”
“啊——”柳伊曼被男子一碰到,頓時崩潰地大叫,雙眼緊緊地閉着,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求你們放過我——你們想要多少錢都可以——求你們——”
“老大,聽這妞的口氣好像家底還挺殷實,我們今晚是不是賺了?!”另外一個男子開心地大笑道。
“彆着急,等我們兄弟三好好的嘗過了她的滋味之後,再好好的盤問到底能給多少錢。”老大一把推開另外兩個人,臉上露出了淫笑,“老規矩,我先來。”
說完,就一邊脫去身上的衣服一邊往柳伊曼那邊走去。
“別過來——求你們別過來——你們要多少都可以——只求你們不要碰我——”柳伊曼驚恐地懇求道。
可此時被精蟲爬滿腦子的男人哪聽得進柳伊曼的懇求,她越是淚流滿面楚楚可憐,就更能引起男子想霸佔她的慾望。
就當男子伸手就要碰到柳伊曼時,柳伊曼迸發出了淒涼的大喊。
就在這個時候,男子身後傳來了兩聲悶哼聲。等他回頭發現情況不對時,胸口上被重重地踢了一腳。
吃痛地捂了下胸口,男子頓時大怒,看清站在眼前的只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毛頭小子。頓時大喝一聲,對着來人就是一連串狠命的攻擊。
柳伊曼擡起滿是淚痕的臉,在看清來人是韋華後頓時呆愣住了,忘記了恐懼也忘記了害怕,滿臉不相信地看着節節敗退毫無反擊能力的韋華。
看到韋華終於退無可退被逼到角落開始反擊時,卻被男子一拳打在臉上,鼻血噴涌而出,柳伊曼連忙捂住了嘴巴,不讓自己尖叫出聲。
被打出血的韋華雙眼惡狠狠地瞪着男子,發出困獸一般的怒吼後,不顧一切地往男子身上招呼而去。
柳伊曼驚恐地閉上了雙眼,不忍再繼續看下去。
聽在耳朵裡的都是怒吼和悶哼聲。柳伊曼已經神經脆弱的不敢去分辨是不是韋華的聲音,只是閉着雙眼任由眼淚氾濫。
直到良久良久之後,打鬥的聲音突然消失,周圍陷入一片沉寂中時,柳伊曼心裡更加的恐懼。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緊張地咬住了自己的脣。
正當柳伊曼打算只要等來人接近她時,她都要不顧一切地反抗時,耳朵裡卻聽到了一道如天籟的聲音:“把眼睛睜開吧!沒事了!”
柳伊曼聽到是韋華的聲音,頓時滿臉不相信地睜開了雙眼,只見站在她眼前是韋華滿臉蒼白,渾身是血隨時都要倒下的模樣。
柳伊曼蠕動嘴脣,很想開口說些什麼,可張了好幾次口卻發現自己連聲音都發不來。
那晚,韋華咬牙支撐着自己把柳伊曼送回家裡,一路上都沉默無言。
柳伊曼站在大門口目送着韋華踉蹌的身影,臉上升起了一抹疑惑和感動。
在校園裡的韋華不是對她一直很討厭的嗎?爲什麼他會捨命相救?
從那以後兩個人在校園見面,韋華依舊是一副冷漠不容人親近的拒人千里的模樣,但柳伊曼看到韋華時,臉上都會露出一絲笑意。
臨近高考,柳伊曼被繁重的功課壓的喘不過氣,在一次上洗手間時聽到兩個女生的議論才知道韋華竟然沒有來上課已經一個多月了。
柳伊曼心裡隱隱感到不安,聽到兩個女生繼續議論後,才知道那晚韋華救下自己,得罪了“鯊魚幫”。隨後“鯊魚幫”找上韋華,有心把他攬入幫中,卻被韋華給拒絕了。
“鯊魚幫”的老大惱羞成怒,把韋華活抓後關了三天三夜,逼着他服用了大量的冰毒後才放了他。
染上毒癮的韋華難以忍受噬心的折磨,隨後找上了“鯊魚幫”,投入到幫派中,隨後就退學了。
柳伊曼滿臉的震驚,顧不得還在上課就往韋華的住處找去。直到天矇矇亮纔等到一身酒氣的韋華,手裡摟着一個打扮妖豔的女子。
那一晚,柳伊曼不顧自己的身份和韋華力爭了一番,用自己不屈不饒的精神終於說動了韋華,讓他答應自己留下來幫他戒毒。
柳伊曼至今還是想不明白韋華當初是怎麼會答應自己的,可能在他的意識裡也是不希望被毒癮控制,加上自己以命相挾,韋華纔會答應的吧。
那半個月裡,柳伊曼至今想來還是感到恐懼。因爲要24小時監護督促,她蓬頭垢面地緊緊盯着韋華,感覺自己纔像那個染了毒癮的人。
每次韋華毒癮發作而發脾氣甚至砸東西想掐死她時,柳伊曼看到韋華臉上的絕望和痛苦,也第一次感到了人生的灰暗。但想起韋華這般的狀況都是被自己連累,也只能咬牙挺過去。
半個月後,韋華在柳伊曼的幫助下還是戒毒成功了。
兩個人又恢復了無交集的生活,直到學期結束,韋華帶人攔住了柳伊曼,把她帶到一個無人的場所後,韋華一改以前的冰冷的態度,挑逗着她甚至想霸佔了柳伊曼。柳伊曼誓死抵抗,沒有讓韋華達到目的。
韋華最後才滿臉苦澀地說出會這樣做的原因。他的親爸,一個好賭到傾家蕩產的男人,因爲借了高利貸而丟下自己的家庭跑到了芝加哥,憑着俊朗的外表和一張油嘴,傍上了一個富婆,。
他讓人回來找韋華,想把他帶到芝加哥去。韋華只要柳伊曼開口留他,他就不要榮華富貴。但柳伊曼滿臉冰冷地看着他搖頭。所以他纔會惱羞成怒想霸佔她的。
柳伊曼拒絕了他,告訴他心裡有喜歡的人後,韋華難掩臉上的痛楚和絕望,揚長而去。
從那以後,柳伊曼再也沒有見過他。
在餐桌上聽到肖希提起韋華時,她還驚愕萬分。卻沒有想到因爲這段往事,讓她好不容易改善的人生再次跌入到深淵中。
柳伊曼擡眼再次凝視着圖片上韋華英姿勃發的臉,臉上露出了一抹苦笑。
韋華的回國,她心裡隱隱有不祥的預感。
肖家的人憑肖希的三言兩語就把她打入了地獄,那麼等韋華真正出現之時,就更加不知道自己苦難的日子是什麼樣的了。
柳伊曼放下手裡的報紙,緩步往外面走去。
爲了減少矛盾和衝突,自己還是不要和韋華碰面吧!
現在自己被關在老宅裡,連大門都出不了,又怎麼有機會碰到韋華呢?
柳伊曼臉上露出一抹苦澀的笑
魔都高級會所裡
“韋華先生,聽說您之前是在魔都長大的,也是在魔都讀完了高中才去了芝加哥,憑藉四年的功夫就創立了‘yiman’化妝品這個大品牌,請問這次回國有什麼打算嗎?”
“韋華先生,是想考察市場,把‘yiman’這個品牌打入進中國市場嗎?”
“……”
面對不停閃爍的熒光燈和攝像頭,以及一張張急切的臉,韋華不慌不忙地面對攝像頭,滿臉認真地開口道:“各位想多了,這纔回來純粹只是想回來看看,更想見見老朋友。”
“韋華先生在魔都還有老朋友嗎?這麼讓韋華先生念念不忘,對方是不是韋華先生的初戀情人啊!”一個記者尖銳地問道。
此話一出,全場頓時陷入了安靜之中。大家雙眼緊緊地盯在韋華的臉上,屏息地等待着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