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癲男冷冷瞪一眼保鏢,更加陰狠地說:“你要是再敢動一下,我現在就送你去見閻王爺?”
估計是看瘋癲男動真格的,翔太和澤沒有之前的魄力,撲通一聲趴在地面上,顫抖着說:“大哥,我們都是新社會的人,有什麼話好好說,別動槍好不好?”
巔峰男一聲冷笑,打不走到翔太和澤身邊,道:“那好啊,你起來,跟我走……”“跟……跟你走?”翔太和澤一聽腿都軟了,“大哥,咱們有話就在這兒說你看行嗎?”說完擡頭盯着巔峰男。
巔峰男從上往下俯視着翔太和澤,並沒說話。
翔太和澤又道:“不是,大哥,你要什麼你跟我說,我都可以給你,真的,只要你放過我!”
“你很有錢嗎?”瘋癲男問。
翔太和澤不住點頭,“有,有,我有錢……”
“有錢……”瘋癲男嘀咕,彎下腰去想拉翔太和澤的衣領,可是他的手還沒碰到翔太和澤的衣裳,旁邊兩個保突然一個前傾,分別在左右兩邊拽住瘋癲男的腳踝,用力一拉,瘋癲男一個趔趄跌坐在地。
這次不僅我,李哥也不自覺抓着前座的靠墊,臉上一陣慌張,可能在想要不要出去幫忙。
青峰也嚇得不清,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心,手一滑按到喇叭上,刺耳的汽車鳴笛聲頓時傳了出去。與此同時,人羣人幾個年輕人忽然衝了出來,嘴巴里一邊大吼着:“瘋子,滾開……你這個瘋子想幹什麼?”一邊朝瘋癲男圍了過去。
在場的人再次一驚,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兩個保鏢拽着瘋癲男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送開,瘋癲男一把將翔太和澤拉了起來,勒住脖子,搶眼對準翔太和澤的太陽穴,低低說:“不準動,都不準動!”
場面頓時安靜下來,幾個保鏢被人從地上拉起來,但拉起他們的人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他們前邊,有意無意地擋着他們的身體。
這幾個擋着保鏢的人,就是之前跟着翔太和澤進去送水果、禮物給老人的人,也是我們派出去的兄弟,主要負責攔着幾個保鏢,以免他們有什麼突然的動作。
瘋癲男將槍眼使勁往翔太和澤太陽穴上戳,邊摁邊說:“你們都後退,站遠點,不準說話,手通通舉起來。”
爲首的保鏢站在我們一羣兄弟是後面,鐵青着臉問:“你想幹什麼?”
瘋癲男仰天長嘯,道:“幹什麼,這個人不是說他很有錢嗎?”
翔太和澤嚇得兩腿直達哆嗦,道:“大……大哥,我有……有錢,只要你放了我,我……我多少都……多給你,只要你放……放了我……”
“你他媽的閉嘴!”瘋顛男打斷,“你他媽今天落我手裡,就別他媽還想活命。”
翔太和澤臉都綠了,結結巴巴地問:“大……大哥,你認錯人了吧,我……我不認識你!”
瘋癲男道:“你他媽放屁!你不認識老子,老子可認識你。翔太和澤,你這個僞日本鬼子。”
一小兄弟勸道:“這位大哥,你這是綁架,犯法的……”話沒說完被瘋癲男打斷,“犯法!老子剛剛纔從監獄裡放出來,老子怕什麼犯法?”
“大哥,話不能這麼說,就算坐過牢,你現在出來了,一樣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的。”之前說話的兄弟有道。
“你他媽的知道什麼,閉嘴……閉嘴!”瘋癲男咆哮:“老子好不容易遇上搬遷,以爲這次終於有錢了,可是錢還沒拿到,老媽子卻被那幫拆遷隊推倒的牆活活砸死,賠了十萬塊,老婆子卷錢跟人跑了,兩歲大的娃活活餓死在家裡。”說完狠狠瞪着翔太和澤,罵道:“翔太和澤,這些都是你這個畜生乾的,都是因爲你非要搞什麼開發,非要趕走素陽村的人,搞得老子家破人亡,家破人亡啊……”話末端已帶着些哭腔,聽着不免令人心生憐惜。
那個拿話筒的記者偷偷對身邊攝像機大哥使了使眼色,攝像機大哥會意地將攝像機提起來,並對準翔太和澤和瘋癲男的方向開錄。
翔太和澤兩眼發直,道:“大哥……這事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要不這樣,我們賠錢,你要多少錢我都陪給你……”
瘋癲男操着本地話哭道:“我呸,老子老婆沒了,老媽子沒了,兒子也沒了,現在連唯一的老家都被你們個推了,我他媽的拿錢還有什麼用,我……我……我現在就一槍蹦了你,再自殺,爲我兒子和媽報仇……”說着就要扣動扳機,翔太和澤整個身子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人羣人七嘴八舌有人說話:“大哥,別,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大丈夫何患無妻,只要有錢,害怕沒有老婆和兒子嗎?你想要多少個媽都可以!”
“小兄弟啊,人的性命就一條,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
就在這羣人的一番言論之下,事情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只見瘋癲男緩緩收回槍,衝着人羣裡一個滿頭白髮,看起來很蒼老的以爲老太太道:“你……你願意當我的媽嗎?”
在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老太太也愣了下,道:“我……這……我雖然沒有兒子,但是我並不想……”
“看吧,你都不願當我的媽,我要跟翔太和澤這個狗賊同歸於盡!”瘋癲男像小孩子一樣鬧起情緒來。
老太太一聽急了,忙道:“好好好……只要你以後好好做人,那……那我就收下你這個乾兒子!”
瘋癲男樂了,衝老太太脆生生地喊了聲“媽!”
到這種時候,大家才注意到這個瘋癲男有點不正常。正常的人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喊一個陌生人‘媽’,但是更戲劇的還在後頭。
瘋癲男今天看起來像是來認清的,這邊找了個媽,轉身又看向一個年輕的護士小姐,道:“既然媽找到了,那你當我的老婆好不好?”
護士小姐嚇得臉色通紅,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道:“這……這不行,我已經有未婚夫了,我們下個月就結婚了!”
瘋癲男又看向另外一邊,一個看起來年齡稍大的女護士,道:“那你,你當我老婆!”
女人不住搖頭,道:“不行,我有老公的,我女兒都十歲了!”
瘋癲男火了,對準護士的方向就是一槍,嚇得女護士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不過好在子彈並未打中女護士,而是落在她腳邊。
瘋癲男這次徹底被激怒,大吼道:“騙人……你們都是騙人的,我不要再呆在這,我要讓這個狗賊跟我一起下地獄,去跟我老媽子和兒子跪着道歉。”說完拽着男人就往他出來的方向託。
幾個保鏢想跟上去,但沒走兩步瘋癲男似乎想起了什麼,轉過身來對着地上連開兩搶,大聲喊道:“你們誰都不準跟來,誰要再跟上來半步……我現在就崩了他,我說道坐到……”說着手衝保鏢比劃比劃,繼續道:“你們幾個,去準備錢,我要一百萬,明天中午之前送到素陽村我的家裡,要是我見不到錢,我一定會殺了他……”
翔太和澤在瘋癲男懷裡掙扎了會,但明顯掙脫不開,於是道:“大哥,我給你兩百萬……你現在就放了我好不好?”
瘋癲男大罵:“你他媽的當老子是傻的啊,現在放了你,上哪要錢去?媽的,閉嘴,你要再廢話,老子現在就先廢了你一條腿,反正你這條腿也是瘸的。”
翔太和澤一聽,立馬閉上了嘴。
人羣裡一保鏢問:“素陽村那麼大,我們怎麼知道你的家在哪裡?”
瘋癲男道:“閉嘴,我叫你們送來就來,要是中午之前我見不到錢,我一定殺了他!”說完轉身離開,翔太和澤雖然極不情願,但被槍比着腦袋,也沒有說不的權利。
邊走邊傳來翔太和澤的聲音:“你們幾個,快回去準備錢,一百萬一分錢都不能少。明天中午之前一定要送到,不然我讓何先生把你們全宰了喂狗。”
最後‘喂狗’兩個字在夜色下久久不息,我看幾個保鏢有意想要追上去,但被我們的兄弟攔住,苦不迭地勸道:“幾位大哥,你們真想追上去啊?我看還是別追了,快回去準備錢吧。我看那個人瘋瘋癲癲的,說不定是神經病,你們要現在追上去,他一氣之下真會殺了你們老闆的。”
另外有人附和:“對啊,這種人一般用錢就能打發。一百萬換你們老闆的命,很值得啦,而且他還是大名鼎鼎的大開發商,翔太和澤先生唉。”
被瘋癲男喊做媽的老太太一直不停地擺頭,道:“這麼個大小夥,爲什麼要走上這條路,綁架翔太先生可是件大事。”
另一個老大爺道:“你沒看出來他有病嗎?從監獄出來遇上這麼多事,一時受不了打擊,變得瘋瘋傻傻的,做什麼事都不奇怪了!”
老太太嘆口氣,道:“唉!造化弄人啊!好好的一個小夥子怎麼就變得瘋瘋癲癲的?”
老大爺說:“我說啊,這件事翔太先生要負一定的責任,要修什麼大商場,非得把素陽村的人全部趕走。”
老太太扁扁嘴說:“我說要怪就怪那個小夥子他老婆,十萬塊好好留着生活不是挺好,爲什我要帶走,害的孩子餓死……唉,多可憐的孩子啊,才兩歲……”
兩位老人人老心不老,一大把年紀了還知道素陽村的事,看來前段時間拆遷的事,確實鬧得挺大的。兩人越走越遠,到後來再聽不到他們的聲音,不過從他們說的話來判斷,我們今晚的事算是成功了!
我們要的就是讓今晚這裡所有的人,都以爲翔太和澤是被一個瘋子帶走,就算日後翔太和澤的屍體出現在什麼地方,也不會有人懷疑是我們做的。
幾分鐘後,幾個保鏢相繼離開,敬老院外恢復寧靜,我們也駕車離開,沿着敬老院外的馬路開了大概五百米左右的距離,在一堆很隱秘的草叢裡找到被打暈的瘋癲男和翔太和澤。
瘋癲男一上車,青峰就忍不住大笑,“哈哈……老婆拿錢跑了,老媽子死了,兒子也死了,陳錚老哥,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這麼會說謊,演技的功力也不耐!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瘋癲男將身上破破爛爛的一副脫下,取下頭上的假髮,又將臉延伸到脖子上的刀疤扯掉,用布擦臉上黑漆漆的炭灰,正是陳錚。
“好好開你的車!”陳錚沉聲回道。
青蜂笑得更瘋狂,我車一左一右有些打晃,忙打住:“行了,青峰,好好開車。”
李哥拍拍陳錚的肩膀,道:“陳錚兄弟,今晚幸苦你了!”
陳錚回頭衝李哥笑笑,道:“沒事,只要能活捉翔太和澤,要我做什麼都無所謂。”
李哥點頭,“今晚所有的兄弟都累了,回去好好休息,接下來幾天還說不定還有‘仗’要打。”
“打仗,什麼仗?”青峰問。
李哥道:“這個就要看我們今天做的這些,成不成功了。”
青峰道:“哦,我知道了,是何先生吧?翔太和澤失蹤,他一定會興師動衆,到處找的。要是今天晚上的事成功了,何先生就不會懷疑到我們,對不對?”
李哥抿嘴淺笑,道:“就是這個意思!”
青峰‘嘿嘿’直笑,過了會道:“李哥,顧哥,我有個問題,一直想不通……”
“什麼問題?”我反問。
青峰道:“就是翔太和澤那個日本人,今天晚上陳錚老哥抓到他的時候,爲什麼不直接殺了他,一了百了?”
陳錚一聽轉頭狠狠瞪着青峰,低低道:“今晚殺他,那我豈不是成了那幾個保鏢的靶子?”
“哦!”
我補充道:“翔太和澤做了那麼多事,一槍殺了他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青峰一臉恍然大悟,“對對對……要是之前就殺了他,不僅陳錚老兄就沒法辦脫身了,也太便宜他了。翔太和澤這種人就應該受盡滿清十大酷刑才死,鑫哥還說要用他的皮做盞燈籠的。唉,今天晚上太刺激,腦袋有點不夠用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