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陶雄就像是一場賭博,還是那種最簡單最原始的賭大小,只有兩個選擇兩種結果,對我們來說這次的事也只有兩個結果,蔣幹的態度就決定我們的成敗。
我們以給蔣幹賠禮道歉爲由請他吃飯,蔣幹沒有什麼疑惑,也沒問爲什麼,但也沒有答應,只有些遲疑地說最近很忙,不方便和我們見面。劉鑫在電話裡聽出蔣幹的猶豫,當時就對蔣幹道歉,一連說了好幾個對不起,我見狀也誠懇的道歉,最後僵持不下,蔣幹在電話那邊沉默了會,還是決定和我們見面。
吃飯的那天天氣不太好,陰陰的,還下着毛毛細雨。吃飯的地點是蔣幹選的,因爲蔣幹說他正巧今天在這個酒店有個聚會,問我們願不願意去,如果不願意就只能改天再約。
我想蔣幹一定是因爲上次被我們迷倒的事對我們還有芥蒂,所以才選擇了他自己的地盤和我們見面,也是爲了避免之前的事再次發生吧?
這是家中式的餐廳,總共三層,挺大的,清靜又舒適,很適合聚會聊天。我們提前半個小時就到了,點好菜等着。
以前我們綁架蔣幹的時候劉鑫就說過,要是冤枉了蔣幹,他會當面道歉。劉鑫這麼多年闖蕩,雖然性格有點像地痞子,但他爲人還是很仗義和豁達的,蔣幹敢進門他就舉起了酒杯,特豪邁地說:“蔣哥,之前的事是我劉鑫太沖動,誤會了你,今天我正式向你道歉,希望蔣哥原諒。對不起了!”我粗略看了眼跟隨蔣幹的人,姚簧緊緊跟在蔣幹身後,看起來很隨意的樣子,但眼睛不停往四周瞟,非常的機警。一羣人加上姚簧和蔣幹,一共是八個人,六個跟着蔣幹進包廂,剩下兩人留在包廂外。只是我們都不知道飯店外面那兩輛麪包車裡還有多少人在守着。
我跟着劉鑫舉杯,同樣道歉道:“蔣哥,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希望蔣哥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和劉鑫以前對你的不敬,我們也是一時被氣憤衝昏了頭腦,望蔣哥海涵!”
蔣幹坐在位置上不說話,手指輕輕轉動着透明的玻璃酒杯,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李哥和猴哥見狀也紛紛起身敬酒,嘴裡說些抱歉,請原諒等話。
蔣幹可能是見李哥他們都恭敬的道歉,這才換上笑臉,說:“看你們在說什麼,我蔣幹豈是那種小氣的人。大家同在這渡口鎮,有些誤會是難免的,只要把事情說清楚就沒事了。來,我們乾一杯。”說着一口喝下杯中酒,大笑着招招手手說:“哈哈……事情都過去了,大家別往心裡去,啊?哈哈……大家快坐,快坐,吃菜吃菜。”
我們跟着乾杯,坐回座位,心裡仍還有些餘悸,不知道蔣幹講這些話是不是發至肺腑。
劉鑫說:“蔣哥,你不追究是你度量好,我再自罰三杯,多謝蔣哥你的寬宏大量,以後我一定以蔣哥你馬首是瞻!”蔣幹看着劉鑫自酌自飲喝下慢慢三杯,笑着說:“劉鑫兄弟,你這又是……我都說了,大家都生活在渡口鎮,平時總有磕磕碰碰的地方,難免產生誤會,我能理解。尤其李晟兄弟和猴老弟,你們千萬千萬別往心裡去,豈是說句老實話,我還挺欣賞劉鑫和冉熙的,爲人耿直,心無城府,而且有膽識,凡是敢作敢當,我身邊就沒有這樣的人才。”
劉鑫剛放下的酒杯,一聽蔣幹誇獎又舉了起來,笑着說:“蔣哥還真是會誇獎人!哈哈……”
我客氣地說:“是蔣哥你誇獎了,我和劉鑫做事太沖動,做事欠考慮,以後還有很多地方要跟蔣哥好好學習的。”
蔣幹大笑說:“哈哈……冉熙兄弟真會說話。來,大家乾杯……”
我們跟着舉杯,一連喝了好幾杯酒才停下來,蔣幹吃着菜,慢悠悠地問:“你們今天請我吃飯,雄爺他知道嗎?”
我們不知道蔣幹突然這麼一問是個什麼意思,互相看一眼說:“雄哥最近在忙他的新店,所以我們沒事麼時間和他見面。”
蔣幹輕輕點頭,似有似無地問:“是嗎?”
我看蔣幹好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直接反問,說:“蔣哥是不是有什麼問題想問我們?”
蔣幹一愣,笑道:“哦,沒什麼,我就是覺得挺奇怪的,當初你們是怎麼和雄爺走到一起的?他的爲人你們清楚嗎?”
“蔣哥,你這話時什麼意思?”李哥沉着臉問。
蔣幹說:“你們別誤會,我沒什麼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好奇而已。這塊地盤原來是曹幫主,你們應該不可能會和雄爺有交集纔是。”
“可能這就是緣分吧,上天註定的!”李哥輕描淡寫地說,說完引得大家一起大笑,也止住蔣幹的好奇心。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蔣幹似乎並不打算就此罷休,又問:“對了,上次聽你們說會所剛開張的時候出現了一些不該出現的東西,這件事有沒有查清楚?如果沒查清楚,我可以幫你們,畢竟這件事我也牽扯了進來,希望快點查出幕後的始作俑者。”
劉鑫正巧放了一粒炒花生米在最裡,咬得‘咯’一聲脆響,說:“查出來了。”
蔣幹問:“查出來了……不知道是誰在背地裡加害你們?”
我看一眼姚簧說:“對查出來了,是一個我們怎麼也沒想到的人,沒想到他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背地裡卻還要做這種缺德的事。”說到‘正人君子’幾個字的時候,我看姚簧別開了臉,不與我對視。
劉鑫接着我的話說:“對,是個完全在我們意料之外的人。蔣哥,連你肯定都猜不到這個人是誰。”
蔣幹一臉好奇,說:“哈哈……是嗎?不知道是誰有那種本事偷偷轉進你們的會所,又悄無聲息的離開?”
我意有所指地說:“此人不僅有着非人的高智商,還有絕對的權勢。蔣哥應該不知道雄爺派了四個保鏢保護我們,這四個人都是雄爺的人,這個幕後黑手竟然能買通雄爺的人,如果他本身不是爲雄爺辦事,那他背後的勢力,不知道該有多強大。你說是不是,姚簧兄弟?”
姚簧扯動嘴角,輕輕一笑說:“我怎麼知道你們得罪了什麼人?”
劉鑫說:“姚簧兄弟這句話就不對了,你在渡口鎮呆的時間比我們可長多了,你肯定比我們更清楚哪些人更有錢,哪有人又更有勢力。”
李哥說:“行了,冉熙,劉鑫,你們就別一唱一和地跟姚簧兄弟開玩笑了,好在姚簧兄弟大度不和你們計較,要是遇上小氣的人都跟你翻臉了。”
我忙說:“對對對,不開玩笑了,姚簧兄弟,你可別往心裡去啊!”
姚簧眼睛看向一邊,低聲說:“我纔沒功夫陪你們開玩笑。”
正說着蔣幹是手機響了起來,蔣幹很禮貌的起身到外面接電話,回來時很抱歉地說他有事,得馬上離開,下次再請我們吃飯。我們怎麼肯放過這麼難得的機會,自從抓到杜佳豪後都兩天過去了,不管是被‘軟禁’的杜佳豪,還是陶雄派給我們的那四個保鏢,都經不起時間的消磨,時間越久就越容易露出破綻,我們必須儘快行事。
劉鑫一看姚簧起身向跟着蔣幹一起出去,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笑嘻嘻地說:“姚簧兄弟,你今天晚上有沒有其他的安排啊?”
“又有怎樣,沒有又怎樣?”姚簧反問,一臉的嫌惡,想甩開劉鑫,掙扎了兩下卻沒能掙脫開。
我說:“這一大桌子的菜,蔣哥你們走了我們四個人也吃不完,不如姚簧兄弟你留下來再陪我們和酒杯吧。”
蔣幹走到門口的又轉過背來,剛想說話,猴哥走上前去,說:“蔣哥,不好意思。劉鑫和冉熙就是這樣,遇到像姚簧兄的這種年輕又身手敏捷的兄弟總會很崇拜,如果蔣哥不介意,可不可以就讓姚簧兄弟留下來,我們好好再痛飲幾杯,聊表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