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一腳踢在保鏢大腿上,喝道:“愣什麼神兒啊,趕緊說!”
我不說話,看保鏢種種吸口氣,沉聲說:“是……是雄哥告訴我們的,趙欣兒的事也是他說的。”
我問:“雄哥又是怎麼知道的?”當初我們解決趙欣兒的事,按理說是沒有外人知道的,外界的人都以爲她是因爲她老公的事逃之夭夭了。
保鏢咳了咳,說:“前些日子雄哥派人查過你們的底細,你們以前做過什麼,幫過哪些人,家裡還有哪些親人,雄哥都一清二楚。”
青峰滿臉疑惑,特2B地問我說:“顧哥,你們以前都做過什麼……”話沒說完忙住嘴,因爲我正怒視着他。
我收回眼神看着保鏢問:“你說雄哥查我們,爲什麼?”
“你們都不當雄哥是大哥,你們又憑什麼要他真心當你們是兄弟?”保鏢說,嘴角翹起個小小的弧度,這樣的笑看起來有些苦澀,又似乎帶着輕蔑。
青峰大急,忙問:“你什麼意思?你是說雄哥從沒把顧哥他們當成兄弟?那以前爲什麼還請他們吃飯,又幫我們那麼多的忙?還……”我伸手阻止青峰的話,壓着嗓子說:“你把話說清楚一點,既然雄哥沒拿我們當回事,那他接近我們,對我們好的目地又是什麼?”
保鏢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留了下來,但就是不說話。
我繼續說:“是不是雄哥讓你們四個人來監視我們?我們平時的行蹤,你們是不是全部告訴雄哥了?雄哥既然不把我們當兄弟,爲什麼又處處幫我們?”
“媽的,顧哥問你話,趕緊回答。”青峰隨手抓起地上的筷子猛地往保鏢肩頭的槍口上戳,還不忘狠狠地說:“說,陶雄他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保鏢雖然吃痛,但咬緊牙齒一句也不哼出聲,一雙眼睛盯着青峰像是要噴出火來,放在桌上的手將木頭餐桌抓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我攔着青峰說:“行了,青峰,你先休息會,讓他把話說完。”
緩了緩,保鏢小聲說:“雄哥是什麼人,你們幾個又算什麼人?不怕告訴你們,你們在雄哥眼裡,什麼也算不上,他憑什麼要拉攏你們?哈哈……”話到這停了會,像是吞了口唾沫,加重語氣繼續說:“要不是看你們還有點利用價值,雄哥早派人幹掉你們幾個了。”
我問:“你什麼意思?你是說雄哥一直都在利用我們是不是?那當初草翻天的死,和雄哥有關係?”
“什麼關係……”保鏢小聲說,但剛說出這麼四個字又忍不住連連咳嗽,頓了會開始大笑,瘋了一樣的笑。
我想了想,用激將法說:“怎麼,這些是不會連你也不知道吧?不過這也難怪,你是雄哥的保鏢,說到底就是一隻走狗,雄哥的事你又能知道多少。”
保鏢說:“顧冉熙,你知道個屁,你他媽什麼都不知道。”
我說:“我當然什麼都不知道,但我清楚一點,陶雄待你連畜生都不如,不然你也不會淪落到收別人的錢,還想要我們的命。”
保鏢好像看懂我的激將法,又換回淡淡的語調說:“顧冉熙,你不就是想知道兇惡和馮海王的關係嗎,我可以告訴你,但就算告訴你了,你又能怎麼樣,以你們現在的實力別說是想報復雄哥,就是他身邊的杜家毫你們都對付不了。”
我急道:“別他媽廢話,趕緊說!”
保鏢說:“沒錯,是雄哥和馮海王聯合除掉草翻天的,不過這一切都要感謝你們,哈哈……要不是你們先激怒柯正舟,讓草翻天成爲衆矢之的,雄哥他們也不會那麼容易一筆除掉草翻天和柯正舟這兩個眼中釘,哈哈……”
我不由地大驚,雖然這些事情早就料到過,但今天從這保鏢口中得知,仍有些驚訝,其實更多的是難過,跟了雄哥這麼久,我其實真的希望他是無辜的,就像當初的劉哥,待我們親兄弟一樣。我知道這不可能,陶雄他步步算計和利用我們,這筆仇,我們遲早都會找他算清楚的。
“草,陶雄這個千年老烏龜,竟然利用我們,顧哥,你說我們該怎麼報仇?”青峰也氣得不行,一張臉都被漲紅,滿臉的怒氣。
正在這時,大門被人打開,我回頭,之間李哥急匆匆地走進來,背後跟着另一個保鏢,在看到房間裡的景象後,一張臉想蠟一樣難看,吞吞吐吐地問:“顧哥,你們……你們這是做什麼?”我反手拿槍指着他,冷冷說:“閉嘴!”
李哥繞過一地的玻璃碎渣,走到我身邊,同樣疑惑地問:“冉熙,到底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有沒有受傷?”
我搖搖頭說:“我們沒事,先把他綁起來,我再慢慢告訴你!青峰,動手。”說着指了指纔跟着李哥一起進門的保鏢。
李哥拿出把槍仍給青峰,說:“不用綁,這是他的槍。”
青峰會意,拿槍指着跟李哥進門的保鏢,說:“你不準動,你要敢動一下,我手上的槍可是不長眼睛的。”說話時手抖了抖。
李哥看着我說:“到底怎麼了?他身上的傷……”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青峰搶先指着綁在板凳上的保鏢說:“他想殺我們,還好我和顧哥機靈,要不然現在身上長搶眼的估計就是我們倆了。”
李哥是聰明人,聽青峰幾句話應該就明白大致發生了什麼事情,然後看着我問:“問出來受誰指使沒有?”
我說:“還沒有,不過……”
“不過什麼?”李哥問。
我說:“不過印證了我們的一個猜測,草翻天的死,真的是陶雄一手策劃。”話剛一說完,我看李哥臉色陡然一變,沉聲說:“還問到了什麼?”
我說:“還沒來得急問,這小子嘴嚴得很。”
李哥的雙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捏成了拳頭,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暴露無遺。
我忙說:“李哥,你先等等,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他。”
我走到被綁在板凳上的保鏢身邊,拿槍指着他的頭,一字一句地問:“現在可以說了吧,你到底是收了誰的錢,想要我們的命?”
李哥捏着拳頭走近,從上往下俯視着保鏢,這氣勢,我看着都有些膽戰心驚,那保鏢估摸着也是早就聽說過李哥實力的,微微縮了縮脖子,絲毫沒有之前在我面前的兇悍,慢慢開口說:“是……是喬萬里,喬警官。”
我大驚,說:“那前幾天死在酒吧衛生間裡的人,是不是你們殺的?”
保鏢連忙搖頭,說:“不是,不是我殺的。我只收過喬萬里的錢,酒吧的事我不清楚。”
李哥捏成拳頭的手一圈砸在餐桌上,冰冷的聲音說:“說實話!”
保鏢吸口冷氣,說:“我真的不知道……”
我說:“住嘴,如果不是你偷了我們的鑰匙送出去,那就不可能有人進得了酒吧的大門,也就不會有人死,我再給你次機會,你是不是還不想說實話?”
保鏢沒有及時回答,像是想了會說:“你們……你們說的沒錯,我是偷偷拿了你們的鑰匙,劉鑫說那早早上在小羣裡見到搖晃的背影也是真的,鑰匙是我交給搖晃的……”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有氣無力的,嘴脣和臉色也越來越白,不知道是不是流血太過。青峰低罵道:“草,這他媽的是在說繞口令嗎?一會喬萬里,一會又姚簧的,這小子底是拿了誰的錢,在替誰辦事?”
我突然轉身,槍口對準和李哥一起進屋的保鏢,一步一步走進他,說:“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說!”
那保鏢看一眼李哥,又看着近乎奄奄一息的被綁在板凳上的保鏢,低下頭小聲說:“鑰匙是雄哥讓我們交給搖晃的,至於收錢要你們命的事,我不知道。”
我沒注意他最後一句,只聽清他前面一句話,不覺大聲問:“你是說雄哥讓你們偷我們的鑰匙交個姚簧?”見那保鏢點頭,我再問:“雄哥什麼時候和搖晃勾結上的?”
那保鏢說:“這個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就這些。”
我被搞得有些糊塗,腦袋裡嗡嗡作響。
李哥說:“你們的意思是雄哥勾結姚簧,而喬萬里給你們錢買我們的人頭,這兩者沒什麼必然的聯繫?”
被李哥這麼一提醒,我算是明白了過來,經過上次喬萬里公寓的大鬧,他對付我們是遲早的是,只是我沒料到他竟然會買通我們身邊的保鏢,也算他有些頭腦。只是陶雄和姚簧,他們爲什麼會勾結到一起,他們是什麼時候開始聯盟的?但不管怎麼樣,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姚簧一定是揹着蔣幹和陶雄勾結。
被綁在板凳上的保鏢不停點頭,臉上流露出一絲懼怕,帶着些求饒的口吻小聲說:“我知道的都說了,你們可不……可以送我去……去醫院,我……我流了太多的血,如果……再不去醫院……我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