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酒吧陷入一次空前絕倫的困境,比上次的毒品事件不知道嚴重了多少倍。事情的經過沒有人知道,只是下午突然接到青峰的電話,說酒吧有人死了。
這個消息如晴天霹靂,狠狠劈在我們每一個人的頭頂上。我們還沒從最近段時間的雜事中回過神來,突然聽到這則消息,一時間讓我們有點吃不消。
死者是酒吧的一個男服務員,死在衛生間裡,警察在他唾液裡檢查出毒品的成分,這無疑是在上次查毒事件上的火上澆油,因此,我們酒吧被勒令暫時停業,一定要等事情查清楚之後才準開業。對此我們沒有異議,警察沒把我們全轉進局子裡拘留一兩天,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這件事來得太突然,任我們怎麼也猜不透那個服務生爲什麼會死在衛生間裡,酒吧攝像頭和上次會所遇上的情況一樣,不是被布蒙着,就是被轉了方向,酒吧是個龍魚混雜的地方,一點有用的價值都提取不出來。
而根據死者同宿舍的人回憶,他們是凌晨四點左右回去了,剛回去沒多久,死者接到個電話,之後就出門了。酒吧宿舍跟學生宿舍不一樣,不管什麼時候進出都不會有人在意,我們在意的是他是什麼時候,怎麼溜進酒吧的,死前接觸過什麼人,爲什麼唾液中有毒?
現在我們唯一清楚的就是,這個始作俑者,一定是很熟悉酒吧裡的設施,這樣一來,目標似乎要小一些。只是事情到這樣一步,我們幾乎被逼入絕境,如果在查不出背後的人,可能下一個死的人就是我們自己了。
接下來幾天我們分成幾潑人,喬裝成便衣警察在酒吧附近調查,青峰迴憶,當天酒吧大概在凌晨四點半左右關的門,那時候還沒發現有什麼不妥,中午一點開門,那保安已冰冷地躺在衛生間裡,事情肯定是發生在這段時間內,但大白天的應該沒什麼人敢公然進我們酒吧,而且還出手蒙攝像頭,那犯事的時間就鎖定在凌晨四點半到天亮,大概六點左右。
幾天的打聽之下,我們終於在一個大爺口中打聽到些消息,他記得那天早上五點左右,天還沒大亮,他看到一輛黑色的小車停在酒吧外,車裡一共走下來五個人,四個帶着眼鏡,穿黑衣服,一個比較年輕,像是被幾個人架着走。
本來最近渡口鎮就不是很太平,大爺把幾個人看成社會混混,不敢多管閒事,匆匆躲回家,這幾天一直沒敢出門。
我們把蔣幹、陶雄的照片給老大爺辨認,老大爺都搖頭,之後我們又拿出杜佳豪、姚簧,甚至喬萬里幾人的照片,最後老大爺眼光停在姚簧和喬萬里兩人的照片上,說:“看側面和他們都有點像。”
“媽的,喬萬里和姚簧都不是好東西,動人竟然動到我們兄弟的頭上,這次一定不能再放過他們。”劉鑫氣憤地大喊出聲,驚得不遠處幾個保鏢同時愣住。
回去的路上我將前幾天早上在家裡看到保鏢異常的事情,和劉鑫做夢的事說了出來,這樣的事我想只有大家商量,才能得出最準確的答案。
剛說完,猴哥望着我問:“你的意思是,保安有問題?”
我點頭說:“對!這幾天我看他也行爲也有點怪異,就拿剛纔說,劉鑫罵完喬萬里和姚簧之後,我明顯看到那保安的表情有點不自然。”
劉鑫說:“但是他們都是雄哥的人,他們對我們又異心,豈不是也等於背叛雄哥?”
猴哥說:“劉鑫,你現在還能不能記起你那個夢?”
劉鑫說:“記倒是記得,但我覺得那就是夢。就算是事實,一大清早的,天還沒見亮,我在樓上,姚簧站在樓底下,我也看不太清楚。這事我看還是別從我這個半清不楚的夢出手。”
李哥說:“我同意冉熙的說法,這些日子我一直覺得有種被監視的感覺。”
劉鑫詫異地說:“那就是說雄哥想對付我們?不可能吧,雄哥他……看起來不想那種人!”
李哥搖搖頭,說:“這件事不能這麼簡單地下定論,雄哥派保鏢每天跟着我們,無非也是想知道我們每天的行蹤,但保鏢究竟聽命於誰,又爲誰賣命是個未知數。”
劉鑫嘆口氣說:“原來以爲背後黑手只是雄哥和蔣哥其中的一個人,現在又搭上個喬萬里,真他媽揪心。”
我沉默了會,壓着嗓子低低說:“要不然我們把他們叫來問問?”
劉鑫問:“問誰?”
我說:“保鏢!我們一個一個擊破,四個人,總有個嘴皮子軟的。”李哥、猴哥都盯着我,沒有說話。
我又說:“雄哥派四個人來保護我們,很明顯一人保護一個,如果我們分開行事,他們自然也會分開。我們就抓住這個時機,分開進行。”
猴哥有些擔心地說:“他們四人的身手都在一般人之上,你們劉鑫分開,會不會……”
“不用擔心,”我打斷猴哥的話,“不是還有青峰他們嗎,我和劉鑫分別再帶上一兩個人,來個出其不意,雙拳難敵四手,就算他們身手再好,被槍架在脖子上,也使不出來了。”
李哥說:“這事說起來倒不難,難就難在……”
“難在哪?”我問。
李哥停了會說:“如果這一系列的事真的和那幾個保鏢有關係倒是沒什麼,如果是我們多心了,錯怪了他們,事情一旦鬧到雄哥耳朵裡,只怕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說:“李哥說得沒錯,但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他們在暗,我們在明,上次他們綁走劉鑫還好沒有動殺念,如果真心想陷我們於死地,只怕劉鑫有幾條命也沒法安全回來。”
李哥沉默,不知道在想什麼。猴哥說:“我覺得這樣可行,整天有人跟在我們身邊,做什麼事都感覺被捆縛着,不方便,我早有讓他們離開的意思了。”
劉鑫說:“對,事情鬧大了我們不妨就跟雄哥說實話,雄哥通情達理,應該能明白我們苦衷的。”
我頓了頓說:“其實我一個猜測。”
“什麼猜測?”劉鑫問。
我說:“上次會所的事很明顯是有人用鑰匙打開的大門,這次酒吧也一樣,監視器裡也是什麼都沒拍到,鎖也沒有壞,所以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有人偷了我們的鑰匙?”
劉鑫在自己腰上摸了摸,說:“不會吧,我的在。”
猴哥說:“你是懷疑青峰和陳錚?”
我搖搖頭說:“不是,我相信他們。我以前在一個電視上看過一則報道,將鑰匙印在橡皮泥之類的軟膠之上,再拿去鎖店,工匠師傅能根據鑰匙印做出新的鑰匙。他們四個人每天跟着我們,如果真心要偷取我們的鑰匙,是很有可能的。”
劉鑫一臉恍然大悟,說:“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他們偷了我們的鑰匙去配新鑰匙,會所和酒吧鎖沒被撬的迷就解開了?”
我說:“是這個意思。李哥,你怎麼看?”
李哥再想了會,最終還是點頭,這件事雖然看起來很荒唐滑稽,但我們還是義無反顧地就這麼定下來。
事不宜遲,我們商量之後當天晚上就進入作戰。首先我、李哥、劉鑫、猴哥四人分開,我藉口回家取東西,讓青峰開車載我回去,四個保鏢中的一人很自然而然地跟着我回去,就在我進到房間,青峰斷後關上門的剎那,我迅速從包裡抽出手槍對準保鏢的腦袋,然後看見保鏢先是一驚,之後手習慣性地放到腰上,估計想拿武器。
我低低說:“你最好別動!”
青峰也不知道從哪抽出把刀抵在保鏢腰上,冷冷、酷酷地說:“你要動一下,信不信我能給你戳個骷髏出來?”
保鏢很聰明地把手舉到頭頂,眼光閃爍,很無辜地問:“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