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面的毛人似有似無地說:“這還只是小事兒!記得以前有一次蔣爺的手下,不小心頂了蔣爺的一句嘴,幾天後我們再次看到那個人,頭上綁着紗布,少了一隻耳朵。”
“沒看出來蔣爺竟然這麼心狠手辣,對他自己的小弟都下得去狠手,跟曹幫主相比,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嘛!”劉鑫感概。
陶雄回頭看着我們說:“所以你們一定要小心些。如今曹幫主已經歸天,他下一個要對付的肯定是我,你們最近和我走得近,要加倍的小心。”
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句話,我心裡涌現出一陣奇怪的感覺,說不出那是什麼感覺,聯想到之前在衛生間聽到的對話,我問:“雄哥,曹幫主以前的那些手下,是不是許多都歸順了蔣爺?”
陶雄點頭:“差不多。今晚被蔣爺叫進門的那幾個人,他們以前是曹幫主身邊最能打的人,每個人手底下各自有一幫兄弟,現在都跟着蔣爺了。”
李哥說:“這樣看來,曹幫主的主要勢力都歸順了蔣爺?”
陶雄嘆口氣說:“唉,所以無論是我,還是你們,以後都要加倍的小心。”
毛人對陶雄說:“要不然派幾個能打的兄弟給李兄弟他們吧?”
李哥微微起身剛想說話,被陶雄打斷:“這樣也好,回頭你去安排安排,選幾個可靠的兄弟保護冉熙他們的安慰。”
李哥說:“多謝雄哥的好意,但我們……”
陶雄伸出手攔在他和李哥的中間,阻斷李哥的話,沉聲說:“李兄弟,你們纔來渡口鎮沒多久,不清楚蔣爺處事的風格,他最擅長的是謀殺。你們現在是我的兄弟,我必須保證你們每個人的安全,不用說了,這件事就這麼決定了。”
李哥臉色沉重,沒有說話,估計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劉鑫說:“李哥,你就別擔心了,有雄哥罩着我們,不會有事的!”說完看向陶雄‘嘿嘿’地傻笑,扒在椅背上笑嘻嘻地說:“上次解決曹翻天的時候手槍被警察沒收了。雄哥,你們那有沒有現成的手槍,暫時借一把給我防身用用吧?”
陶雄一愣,立馬回神,從身上掏出把半新的槍交到劉鑫說中,說:“這是我平時用的槍,跟了我五六年了,現在就送給你。”
劉鑫一臉吃驚,說話都有些發抖:“這……這……這不太好吧,這是你用的槍。我只是……”
陶雄從座位縫隙裡伸出手在劉鑫肩頭拍了拍,說:“沒事,你留着用吧,回頭我讓人給你送些子彈過去,男人,是要留把槍在身邊,才最安全。李晟兄弟,你們還有沒有什麼需要的?如果你們需要什麼,就告訴我,明天我讓人準備。”
李哥瑤瑤頭說:“不用了,謝謝雄哥。”
劉鑫把弄着手槍,脆生生地說:“多謝雄哥!”
告別陶雄,天色還不是太晚,我們直接去了酒吧,這種時候正是夜宴的高潮,我們也順便維護維護酒吧的秩序。
青峰穿了一件酒吧制服,看我們的到來,上了一瓶紅酒,兩瓶飲料,然後樂呵呵地和一旁美女打情罵俏。
趁着酒吧的吵雜和混亂,我緩緩將自己今天在衛生間裡聽到的一段話大致說了出來,話到最後,我轉頭看向一臉深沉、今晚很少說話的猴哥,問:“猴哥,這件事你怎麼看?”
猴哥明顯的一愣,沒有及時回答我的問題,倒是劉鑫先開口了,驚訝地說:“什麼,馮局跟蔣幹是老同學?”
我愣他一眼,示意他小聲點,再說話:“據說當年他們是在北京一起唸書的。”
劉鑫說:“操,他們是同學,那他們的關係一定很好吧?”
李哥說:“難怪在今天的飯桌上,陶雄對蔣幹一直很敬畏。”
劉鑫大罵:“媽的,看不出來蔣幹真他媽的陰險,背地裡收攬那麼多曹翻天的餘黨……哦,我現在算是明白了,我就說他好好的幹嘛請雄哥吃什麼飯,還煞有介事地說是劃分地盤,我看他今晚就是來向雄爺示威的。你們沒注意到他今晚神氣那樣,就跟皇帝老兒似的,他說一,別人不敢說二。”
我說:“我記得以前曹翻天還在世的時候,蔣幹沒今天這麼大的氣焰吧,曹翻一死倒是助長了他不少的勢力。這麼說起來,曹翻天的死,獲益最大的,其實就是蔣幹。”
劉鑫嘴快地說:“既然蔣幹得了這麼大的好處,那曹翻天的死是不是就是他在背後搗的鬼?”
李哥對劉鑫的話不置可否,反問我說:“你當時沒看清兩個人的臉,是吧?”
我點點頭說:“是!”
李哥問:“那當時廁所裡還有沒有其他人?”
我說:“不知道!應該沒有了吧,我記得那兩個人進來的時候整個廁所都靜悄悄的,所以他們纔會聊起那些話題。”
就不說話的猴哥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問:“冉熙,按你說的,談話的兩個人都是蔣幹的人,在今天蔣幹帶的所有人裡,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我搖搖頭說,“沒有,上完廁所回來蔣幹都快走出酒店了。”
猴哥問:“那你能分辨出出話那兩個人的口音嗎?”
我想了想說:“說的普通話,帶着些湖北口音。”
劉鑫說:“蔣幹身邊那個姓姚的好像就是湖北的。”
我們所有人都沉默了,將這一系列的事串聯到一起,那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蔣幹就是殺害曹翻天的幕後黑手!
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心裡總覺得有些彆扭,也說不出哪裡不對,猴哥估計看我臉色不好看,問:“冉熙,你在想什麼?”
我頓了頓才說:“猴哥,你覺得曹翻天的死,獲益最多的就一定是兇手嗎?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我覺得蔣幹既然做事謹慎小心,那他就不會允許他自己的手下在背地裡亂說話。”
劉鑫說:“既然是他手下,又是在背後說的,那這根蔣幹沒關係了。估計那兩哥小弟實在閒得太無聊了,隨口說說唄,哪知道被你聽到了!”
猴哥說:“冉熙,如果你覺得不是蔣幹做的,那你覺得背後主使會是誰?陶雄嗎?”
我搖搖頭,說:“不知道!”
劉鑫臉紅脖子粗,吼道:“怎麼可能是雄哥,他對我們這麼好,今天還把他用了這麼多年的手槍都送給了我。還有,看看那邊那幾個黑衣裳的哥們……”
我順着劉鑫的眼光看過去,那邊坐着四個黑衣男人,魁梧身材,長相兇悍,一看就是不好惹的貨色。不遠處幾個喝酒的美眉對他們指指點點,但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搭訕。這四個人是剛剛和陶雄分開時,他安排給我們的保鏢。
猴哥慢悠悠地說:“不管是不是蔣幹,現在我們也拿他沒法。”
我問:“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查也查不出半點線索,總不能這麼一直耗着吧?”
劉鑫說:“要不然我們直接去問問。”
“問誰?”猴哥問。
劉鑫說:“當然是蔣幹了。我同意冉熙的說法,這件事不能這麼一直拖着,如果蔣幹纔是在背後陷害我們的人,就算同歸於盡,我也要殺了他。”
李哥說:“算了,先不說這個了,會所那邊快裝修好了,我們是不是也該準備開張的事?”
事情看起來有了些眉目,但又好像沒有半點突破口,晚上回到家裡已經很晚了,剛打開門竟然看楊佩琪半躺在沙發上,可能是聽見我們開門的聲音,幾步跑上來抱着我,低低說:“你終於回來了。”
李哥他們見狀趕緊回各自的房間,唯有劉鑫站在原地一臉好奇,最後被猴哥一掌拍在腦門上,強拖着離開。
我扶着楊佩琪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楊佩琪一雙眼睛有些紅腫,好像之前哭過,抓着我的手臂說:“冉熙,我爸爸……出事了!”
我一驚,全身不由自主地一陣顫慄,忙問:“怎麼回事?叔叔他有沒有事?”
楊佩琪搖頭說:“不知道,我不知道……之前跟我媽通電話時說說還在搶救。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
我說:“你先別擔心,說不定沒什麼事。”
楊佩琪不住抽噎,說:“我明天想回去看看我爸爸,你陪我一起回去好不好?求求你了……”
我想也不想,說:“好,我陪你回去看看他們!”
楊佩琪滿臉淚痕,勉強點點頭。
第二天我向李哥他們說明了情況,買了一大早的機票去楊佩琪的家鄉,然後直接去醫院,一路上楊佩琪眼淚沒斷過,我不住的安慰她,但似乎無濟於事。
我們在住院部的三樓看到了楊佩琪的母親,估計哭了一宿,臉色也很不好看,一旁幾個老實的親戚不停地說話勸慰。
我們隔着厚厚的玻璃看到楊佩琪父親躺在病牀上,頭上腳上綁着綁帶,鼻孔、手臂上插着塑料管,整個人看起來很蒼白。
我問了問楊佩琪的母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楊佩琪母親一說話就開始落淚,後來從親戚口中得知,原來楊佩琪父親是被同村的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