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頓時懵了,而楊佩琪則是立馬退出我的懷抱,一臉不可思議地望着我,怪異地輕輕搖了搖頭,低嚀着:“不可能……不可能……”
此時此刻,我看着楊佩琪,腦海中一片混亂,真不知該如何開口,沉默着……
電話裡又傳來猴哥的聲音,“冉熙,沒事吧?”
畢竟楊佩琪在面前,我壓抑着心中的那一份狂熱,儘量降低語氣,“猴哥,你確定那是溫婉晴嗎?”
猴哥說:“不確定,不過是我親眼見過她,雖然着裝和樣貌都有了不同程度的變化,尤其髮型……變化最大,但大致長相和身形都和溫婉晴一個樣。”
我問:“是在什麼地方看見她的?”
猴哥說:“就在之前的渡口鎮。”
楊佩琪突然一臉痛苦不堪的模樣,微微彎腰捂着自己胸口位置,我見勢不對,快速道:“猴哥,這事等我回來再談。”直接掛了電話,丟開手機扶着楊佩琪,慌忙問:“你怎麼了?”
楊佩琪看着我,臉色微微泛白,說:“你信猴哥說的話嗎?”
我沉默良久,說:“猴哥應該不會隨便開玩笑,他更不可能拿你表姐的生死尋我開心。”
楊佩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如果猴哥說的是真事,你接下來會怎麼辦?”
我想了想,說:“先回去看看!”
楊佩琪搖了搖頭,冷哼一聲,說:“看看!看完之後呢?”
楊佩琪的這句話確實難住我了,我不知任何回覆她,她眼睛直勾勾望着我,彷彿想要看透我的內心,我不敢直視她炙熱的眼神,別開臉望着窗外陰霾的天空,沉默着……
不得不承認,突然得知溫婉晴還活着,我心中有着無法言表的興奮。我清楚記得爲了躲避她爸,我倆一起逃離了。我還清楚記得,同樣是爲了應付她爸,我們辦理了假離婚。還有很多很多我們一起經歷過的事,我至今仍然無法忘懷。但此時此刻,看着面前的楊佩琪,我心中瞬間又……兩種不同的感受糾纏在一起,讓我難受不堪。
一個男人,若是真心愛着一個女人,無論時光如何變遷,歲月何種蹉跎,都不可能忘掉那份曾令自己癡纏的愛情,就算嘴巴不說,眼睛不看,回憶埋藏在心頭的最深處,只要一旦接觸到過往的人或事,這些回憶便拼拼湊湊勾勒出一幅幅完美的畫卷,使往日情懷燃燒發燙,灼燒每一寸的肌膚。
溫婉晴曾經是我非常愛的女人,所以,我不可能忘記她!
“怎麼了?很難開口嗎?”楊佩琪的聲音又在耳旁響起。我並不回頭,默默說道:“要不明天我先回去看看情況吧。”
楊佩琪說:“不是說好了,明天回你老家處理離婚的事嗎?”
我說:“這事先緩一緩行嗎?”
楊佩琪說:“怎麼緩?是緩一時,還是緩一世?”
我無言以對,再次陷入沉默……心很亂,很亂……
這一刻,我終於明白猴哥爲什麼會向劉鑫問溫婉晴和楊佩琪的事了,我甚至懷疑猴哥所說的什麼外國妞也是在騙我,其目的,只是想看看我到底是怎麼個想法。對於溫婉晴的事,相信猴哥定是琢磨了很久,才說了出來。
久久之後,楊佩琪淡淡吐出一句:“好,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去。”
這一夜,我回憶了很多,也思考了很多,過去、現在與未來,整整一夜都迷迷糊糊,像是睡夢中,又像是清醒着,兩個人影在我眼前不停的跳轉,我分不清是楊佩琪,還是……溫婉晴。
第二天早早地便向楊佩琪父母道了別。當然,對於溫婉晴的事,我只字未提。走出楊佩琪的家,我給猴哥去了一電話,表示幾個小時後讓他去機場接我。
下了飛機,走出大門,只見劉鑫和猴哥已是等候與此。
上了車,猴哥來回打量我與楊佩琪一番,說:“你們沒什麼事吧?”
楊佩琪勉強撤出一絲笑意,說:“沒事……能有什麼事!”連語氣也有些生硬。
劉鑫說:“你們準備什麼時候擺酒席呢?”看樣子,劉鑫還不知道溫婉晴的事。
車內頓時一片寂靜,這種氣氛讓我慎得慌。
劉鑫在後視鏡看了看,笑呵呵地繼續說:“呀!怎麼地?還玩神秘,連哥們都不告訴,怕我給不起紅包啊?”
猴哥說:“冉熙,你們倆要不今天先休息休息,至於其它事,放在明天再辦,怎麼樣?”
我看了看楊佩琪,低聲說:“要不先休息一天吧?”我相信昨晚楊佩琪也沒睡好。
楊佩琪淡淡地說:“隨你!”
後視鏡中的劉鑫一臉疑惑,無知地說:“哎喲,結個婚,至於搞得這麼精疲力盡,一臉疲憊嗎?”
大家沉默着,沒人搭理他。
回到住處,楊佩琪說些累,先回房間休息了,這種情況下,我當然只能跟隨其後。
我倆先是坐在牀上,無話。大概半個小時後,楊佩琪躺下了,但雙眼並沒有閉着。無奈,我也跟着躺下。
久久之後,我看了一眼楊佩琪,此時的她似乎睡着了,雙眼緊閉,呼吸均勻。我輕輕下了牀,走出了房間,然後找到猴哥,急問:“猴哥,你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都告訴我。”這時朱師傅與劉鑫也在場。
猴哥向我來的方向望了眼,估計是在看楊佩琪有沒有跟上來,頓了頓纔將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原來幾個月前,謝青峰(當初在渡口鎮被猴哥制服的那人)突然給猴哥打來電話,說他有一個和尚朋友去山上的一座尼姑庵做佛事時,恰好見着一羣尼姑,當中有一個尼姑和溫婉晴很像。
猴哥得知這個消息後,便抽出時間去看了看,果然在這座尼姑庵內見着了這個神似溫婉晴的尼姑。經過猴哥仔細觀察,這個尼姑平日只和庵內的其她尼姑說話較多,對於其他的陌生人,很少交流。猴哥也試圖去找她說過話,但說上兩句之後,她便會以有事爲由,然後離開。對於她的真實名字,由於時間有限,猴哥並未查到,只知道一個法號,情止!直覺告訴猴哥,那個法號爲情止的尼姑正是我早已認定離開了人世的溫婉晴。
聽完猴哥的敘述我震驚了,尼姑!溫婉晴怎麼會去當尼姑?簡直超乎了我的想象。難道這些年她一直呆在尼姑庵裡嗎?
當初,她爲什麼當初留下那麼一條短息就消失了?既然她沒有死,又爲什麼從不和我聯繫,在我們未被趙欣兒抓獲之前,我的電話號碼並沒有換過。爲什麼……此時,我腦海中浮現出了無數個爲什麼,好想當着溫婉晴的面,一一問個清楚。
我問:“猴哥,以前她不來找我,會不會是因爲期間發生了什麼事,使她失去了記憶,然後被尼姑庵的師太所救,所以才當了尼姑?”
猴哥說:“不知道。”我自以爲是,又帶上幾分自欺的語氣地說:“肯定是這樣,也只有這樣才能說得通。不然爲什麼這些年她不和我聯繫,她一定受過傷,忘記了她的過去。”
劉鑫不合時宜的插嘴道:“冉熙,你說的這些都是電視上的故事情節吧,我聽說人的記憶並不是輕易地就得丟失的……”我恨他一眼,阻斷他接下去要說的話。猴哥說:“冉熙,這件事到底該怎麼解決,你想好了嗎?”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不過我現在真的很想見溫婉晴。”猴哥嘆息道:“好了,你還是回房間好好想想怎麼和楊佩琪說吧。”回到房間,楊佩琪仍然一副睡姿。我剛上牀躺下,楊佩琪突然開口說:“事情問清楚了吧?”我嚇一跳,不過馬上回神,“瞭解得差不多了。”不知爲什麼,現在聽着楊佩琪的聲音,我感覺特別的內疚。
楊佩琪並沒有問關於溫婉晴的事,而是說:“那你是怎麼想的?”
我說:“現在咱們不討論這個問題行嗎?等明天事情弄清楚之後……”
我話還未說完,便被楊佩琪接了過去,“好,那我就等着吧,看你會給我什麼樣的答覆。”
之後,我和楊佩琪沒再說話。
終於迎來了第二天的黎明,昨夜,我依然無法入睡,一喜一悲兩件事不停地刺激着我的大腦,這種滋味比我當初失掉手臂還要難受、痛苦、糾結。
第二天一大早,劉鑫駕車,直奔尼姑庵而去。尼姑庵坐落在一座山上,所幸的是,車能直通尼姑庵內。這座山上,除了這尼姑庵外,周圍無任何住戶。尼姑庵佔地極廣,有專門的住宿樓、食堂以及多處大殿,整個尼姑庵被圍牆給圍着,這規模,絕對能打造成一旅遊景點了。不過遺憾的是,尼姑庵雖大,但香客極少,更離譜的是,庵內總共住的尼姑不超過15個。我心想,光這堆建築物少了千萬估計是拿不下,誰這麼蠢,把錢浪費在這上面了?如今這社會,寺廟存在,也是爲利益而存在。否則一些寺廟裡的和尚哪有錢開車?哪有錢吃肉?哪有錢嫖妓?
靠,思想跑歪了,我此時此刻應該是想溫婉晴纔對。寺廟、和尚,關我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