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很奇怪,似乎是帶有敵意,又好象只是普通的被人看了一眼的感覺,說不上來是惡意還是善意。
此處,是兩座山峰相對的山峽,周圍崎嶇起伏的地勢都可隱藏,那窺視自己的人必然就藏在附近不遠。
武嵩飛起在空中環顧四周,運足妖力,大喝道:“哪位朋友藏在暗地裡?還請現身一見,否則我就要不客氣了!”
空山迴響,兩側石山上的碎石瑟瑟滾落,竟無一人應答。
眉頭一皺,武嵩冷哼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東西!你大爺的,還真已爲自己藏的很好嗎!”
此前,武嵩早已用明靈御神術察探到了一些蛛絲馬跡,否則他也不會這樣大張旗鼓的叫陣了。
招出兩斷大刀,在背後一順,刀身上黑色妖力騰起如同火焰。
“你不出來,就以爲我奈何不了你嗎!”武嵩舉刀斜劈,一道刀芒脫穎而去,正是他們來時方向的一棵大樹。
眼看着刀芒就要劈在那棵大樹上時,從樹後閃出一個身影,那身影穿着一件鱗甲,兩手中各提一把寶劍,竟是雙劍。這身影只是隨意的一揮,送出一條雪亮的劍氣,正迎上劈來的刀芒,“嗤”的一聲,刀芒和劍氣對撞湮滅了,看上去,這傢伙很輕描淡寫渾不在意。
“小子,沒看出來,你居然還有兩下子,能發現大爺我的蹤跡,倒真是個名門大派的出身。”那身影大大咧咧的道。
這是個什麼東西?武嵩細看去,那手提寶劍的傢伙穿了一身黃褐色的斑斕鱗甲,躲在樹叢山地中,不注意還真是不好辯認。這傢伙有一個扁平的腦袋,上面也是一片片的鱗片,寬大的嘴巴幾乎到了耳根的位置,身後一條長尾盤圈着,他的眼睛最是嚇人,竟是一對立瞳。這明顯是隻蛇妖,不對,看他粗壯的樣子應是一隻蟒妖。
再看這隻蟒妖的境界,武嵩嚇了一跳,三竅妖丹!擦!你大爺的,老子沒得罪過老天爺吧,怎麼最近總是碰到一些比自己厲害的對手!
武嵩其實是有些少見多怪了,以他一竅妖丹的境界真算不上什麼厲害角色,這百萬大山裡只要是妖,就和他的境界差不了多少,碰到比他境界高的並不是什麼稀罕事。
“這位兄弟,你在後面跟着我們是什麼意思?”武嵩神情還算淡然的問道。
“什麼意思?哈哈!這要問你自己了。”蟒妖一副事主的模樣。
“這位兄弟這樣說,在下並不明白,願聞其詳。”嘴裡應付着這隻蟒妖,武嵩在心裡則快速的思考着對策。
那蟒妖打了個哈哈,一張寬嘴咧開,露出嘴裡的四顆如鉤長牙,道:“好,既然你裝糊塗,我今天就給你講個明白!”
“你一個月前,是不是得到一支草木之靈?你可知道,那是誰辛辛苦苦在那裡種植的!是我!”
蟒妖看着武嵩他們,輕蔑的接着道:“是我,每天辛苦的照料着那棵佛掌參!只是我因爲有事離開了幾天而已,沒想到我的一番辛苦就被你們順手牽羊了!今天把這佛掌參還給我,你們可以走,若是不還,你們就全部留下吧!”
這種話武嵩怎麼會相信?這蟒妖一看就是在編瞎話,妄想輕鬆的從他這裡得到那支草木之靈,只是,這蟒妖怎麼知道這草木之靈在我手裡的?這個頗有點費思量。
其實,武嵩與熊妖嬌嬌在萬花坳的時候,這隻蟒妖就見過他了。
那萬花坳裡溫暖潮溼,有沼澤、有瘴氣,除了植物生長茂盛之外,也是蛇類棲息的好所在,這蟒妖就是在萬花坳的山崖上開闢的一處隱秘洞府。武嵩他們雖然也曾在周圍察看過,但卻並沒注意山崖之上,因此也沒發現蟒妖。
他們沒發現蟒妖,這蟒妖可發現了他們,在萬花坳中的一舉一動都如同在人家眼皮底下一樣。
讓蟒妖吃驚的是,武嵩竟然找到一支佛掌參的草木之靈,至少要在千年以上。這佛掌參,若是普通的,也不過是珍稀點的藥材,但凡藥材通靈,萬中無一,其珍貴程度無法想像。
通靈的佛掌參,對於妖族來說也有不可思議的好處,伐毛洗髓粹煉筋骨,強化肉體增長妖力,這效果可要比煉化奪來的妖丹好的多了,兩者幾乎沒有可比性。
當時,這蟒妖就想對武嵩和嬌嬌下手,本來他們兩個一竅境界的在他這三竅妖丹的境界來看就算不得什麼,可這蟒妖也認得武嵩衣服上,太蒼山雲霧洞的標誌,那不是他能得罪的起的。
如果只有武嵩一個,這蟒妖當然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搶奪,但是再加個嬌嬌,他就沒把握將他們兩個全部留下了。一時猶豫之下,就讓武嵩他們兩個安然的離開了。
不過,這蟒妖並不死心,他看到武嵩得到佛掌參之後並沒有讓嬌嬌知道,而是自己收了起來,多少心裡存了一點念想,便悄悄的跟到了熊谷。
他在暗中窺視,武嵩竟能有所感覺,這讓他有些詫異,但他境界上足比武嵩高了兩個境界也不在意。
蛇、蟒之類的性子都長,蟒妖的耐心也不錯,一直等在熊谷之外,只等哪天武嵩出谷落單的時候他再下手。這一等,就是一個月,武嵩才帶着母虎他們從谷內出來。蟒妖一路上暗地跟隨,但一不小心還是被極爲機警的武嵩發現。
“什麼草木之靈?我沒見過,也並未得到。這位朋友,你還是去找別人問問去吧。”武嵩故做不知,怎麼能被這種拙劣的傢伙訛詐,他也會裝傻。
“我親眼看到你……”蟒妖有些氣急敗壞,但話說了一半他就明白過來,武嵩是故意的。再看武嵩,正用一種看白癡的目光,看着他,不由得狂怒。
“好、好、好!敬酒不吃,吃罰酒!”蟒妖吐出長舌,嘶嘶說道。手中雙劍一擺,騰空而起,向武嵩殺來。
這蟒妖不愧是三竅妖丹的境界,乃是武嵩遇到過的最厲害的對手,手中的雙劍揮動之間已是舞成了兩團寒光凜冽的旋風,捱到一點就會被斬成片片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