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相戰下來,刀鋒看似是壓實了王昭打,可是這是王昭根本就不習慣刀鋒這種戰鬥方式,一旦等到王昭適應了刀鋒這種格鬥後,效果肯定不是現在這樣。
兩人鬥了兩三個回合,誰也沒有奈何誰,雖然看似刀鋒佔盡了上風,卻依然拿王昭沒有辦法。
王君寧站了起來,橫身插到兩人中間,卻是被刀鋒劃傷了胳膊,“昭公子,這件事與月湖王家沒有關係,昭公子還是退到一邊去吧。”
王昭皺起了眉頭,“竹海大伯,如果這樣的話?”
“放心,冤有頭,債有主,這件事我竹海王家一力承擔。”王君寧說到這裡,擡起頭來,目光盯着刀鋒,“你已經殺了我家老二夫妻了,今天老頭子就承你所願。”
王君寧說着一掌拍向自己的胸口,下手之狠辣,連刀鋒看了都忍不住的嘴角抽搐,能向自己下狠手的人才是真正的狠人,顯然這具王君寧也是一個狠人,只是刀鋒想不明白,他寧可自己死,也不願意告訴自己當年到底是誰殺了自己父母?
王君寧在老太婆的扶持下,坐了下來,整個人的嘴角都流着血痕,看到自己的兩個兒子要衝上來,擺了擺手,“姑娘,老頭大限將至,還望放過竹海王家後輩。”
“我不要你們的命,我只想知道誰殺了我父母?”刀鋒有點神經錯亂了起來,她可以殺人不眨眼,可是她不能接受王君寧這種自殺的方式。
王君寧苦笑了一聲,“知道這件事的人,除了當年參與的人,不超過五指之數,這件事,會永遠的埋在地下。”
王君寧的話剛落下,那自己坐好的老太婆一刀扎進了自己的肚子裡,“老頭子說的不錯,當年的事,是是非非,我們不好辯論,爲了引起不必要的仇怨,就讓老太婆兩人把它帶進棺材裡去吧。”
“爹,娘,你們,你們爲什麼要這麼做?”兩個兒子想不明白,什麼樣的人物,可以讓他們的父母寧可自殺,也不願意把人給供出來。
“孩子,從你們這代起,不許再習武,從此遠離這竹海,做普通人去吧,武林,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美好。”
王君寧說到這裡,那暗淡的目光轉向王昭,“昭公子,老朽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答應。”
“竹海大伯請說,王昭自當盡力而爲。”王昭深吸了一口氣,深深的看了一眼刀鋒後,他很明白,如果說王君寧兩個兒子是被刀鋒殺的,那麼王君寧夫妻是自願自殺謝罪,他也不好再向刀鋒出手。
“我兩死後,希望昭公子護後輩遠離這月湖竹海。”
王君寧交待完王昭,重重的咳出了兩口鮮血,整個人也迴光返照了起來,“姑娘,當年你父母的劍術比起你來強的太多了,你還是不要再查下去了,也不可能再查到更多的東西了,還是找個好人家嫁了,從此忘掉這段仇怨,全權我竹海王家謝罪了。”
“那就讓我殺了你們。”刀鋒冷喝了一聲,手中的刀光閃過,將彌留的竹海夫妻兩人給斬殺,她很明白,如若她不出手,正如同王君寧所言,這件事到了他們這裡就算是結束了,可是刀鋒不甘心,她不願意結束,她要報仇,冤冤相報何時了,這句話對於刀鋒而言,深有體會,她要的就是仇恨,只有竹海王家的後輩對她有仇怨,就會找她報仇,只要竹海王家的人還想報仇,當年的事,遲早要翻出來。
“你……”
王昭愣了一下,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心狠手辣的女子,王羣寧夫妻明明已經自殺,能夠彌留下來,顯然是有後事要向子孫交待,然而刀鋒連這個機會都不給竹海王家的人。
刀鋒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當場,“要找我報仇,到海濱市來,希望你們竹海王家儘快的成長起來。”
王昭心思電轉,今天算是見識到一生最詭異的事了,他有太多想不通的地方,不過他算是看明白了,刀鋒這是在故意增加竹海王家的仇恨。
“阿婆,阿公……”
等到刀鋒離開了,三個孩子衝了出來,跪在了王君寧夫妻的膝下,兩個兒媳也走了進來,悲傷的看着她們的男人,“阿公,阿婆她們……”
“我要殺了她……”
年長的孩子大概十三四歲,緊握着的拳頭,狠狠的砸在了地板之上,擡起頭來看着王昭,“昭叔叔,教全兒武功,全兒要替父親母親,還有阿公阿婆報仇。”
“全兒,你爺爺奶奶的話,你沒有聽到嗎?”做爲竹海王家的老三,如今也是最年長的人,他深深的明白,父母寧願自殺也不願意牽涉進這一段恩怨當中來,肯定裡面有更大的隱情,所以他並不希望後輩走上刀鋒特意預留的道路。
“三叔,你不報仇是你的事,身爲人子,替父母報仇天經地義,昭公子,全兒願意長跪不起。”
王全跪在王昭面前,那雙怨毒的眼睛,在向衆人宣示着他那報他的決心。
王昭爲難了起來,“按理說,理應承了竹海大伯的遺願,可是全兒一片孝心,王昭也不願意撫了,全兒,你應該明白,你昭叔叔也不是那女子的對手,想要報仇,光靠你昭叔叔肯定是不行,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只要你願意吃苦,昭叔叔願意把你送到明月王家。”
王全此刻能夠報仇就行,哪裡還想得了那麼多,重重的點了點頭,“全兒願意,全兒謝昭公子成全。”
“啊……”
遠遠的竹海深處,傳來刀鋒的長嚎之聲,所過之處,寸草不生,手中的刀光如同那割草機一樣收割着荊棘,二十年了,她努力了二十年了,終於找到了當年的仇人,可是這結果卻讓她無法接受。
天色漸漸的泛白,兩道人影由遠及近,緩緩的出現,“這裡倒是個好地方,翠竹林立,你似乎挺喜歡竹子。”
柳研緊跟着滅絕師太的步子,一邊走一邊皺起了眉頭,滅絕師太沒有回頭,“奇怪,怎麼會有如此濃厚的血腥味。”
“沒有啊。”柳研愣了一下,仔細的聞了聞,搖了搖頭,她什麼異味都沒有聞到,只聞到那清新空氣,尤其是從湖面吹來,夾着淡淡的清風,吹着竹子搖曳着發出漱漱的聲音。
滅絕師太快步的向前走了一段路,忍不住的怒從心起,“有人來過,什麼人,竟然敢毀壞竹海的竹子,簡直就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