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話叫,隔行如隔山。
教練的針法簡直就是一塌糊塗,雖然他清楚那些穴位的分佈,但那不代表他就能準確的把銀針刺入進去。
輕微的嘆了口氣,慕彩伸手按在了教練的手上,說道:“我來吧。”
“你懂中醫嗎?”教練皺着眉頭問,之所以會有這種表情,是因爲他有一針扎深了,竟出現了一股強烈的刺痛。
“學了點兒。”
慕彩點點頭,說道,“但我只會普通的鍼灸,其他的東西一竅不通的。”
教練欣喜若狂,也顧不得慕彩所說的學了點是什麼水平,如果再讓他紮下去的話,憑他那半吊子的水平,他真擔心會不會把自己扎出毛病。
換了慕彩上手之後,那股刺痛明顯就消失了。
很快的,所有的穴道都已經扎完了,慕彩有些不知所措的問:“接下來的事情呢,唐躍有沒有跟你交代?”
“呃,我也不清楚啊。”
教練也鬧了個大紅臉,他現在被扎的就跟個仙人掌似得,怎麼看怎麼滑稽。
不約而同的,教練和慕彩都看向了唐躍。
此時,唐躍已經被劍打的節節敗退,8←,w≈ww.儘管唐躍已經成就了魂級,可兩個人的實力仍然不是一個水平線上的,若非靠着威力奇詭的大雷音拳,唐躍說不定已經落敗了。
鏗的一聲。
劍的手掌直刺而去,彷彿那不再是一隻手掌,而是化身爲一柄鋒銳可怕的利劍。
比起先前的攻擊,劍的這一招明顯要兇悍許多。
唐躍拼盡全力,竟然只能在劍刺穿他的面部之前,往旁邊生生的挪了一下。
噗嗤。
手劍擦着唐躍的面龐而過,帶起一道血光。
“唐躍。”
慕彩看到這一幕,心臟倏地就提了起來,下意識的就要衝出去,可惜卻被眼疾手快的教練給拽住了。
與此同時,人羣中衝出一個人影,擋在了唐躍的身前。
正是一身是傷的一號。
一號渾身浴血,就如同那些恐怖電影裡的殺神一樣,但是他的出現,卻讓慕彩的心再次踏實下來。
“你回去,我來對付他!”
一號微微側頭,語氣裡透着一股子的不滿,好像是唐躍搶了他的獵物一樣。
唐躍也沒跟他爭搶的心思,他本來就有自己的打算,說了句小心,飛速的後退着,面對劍的可怕,他不敢把後背留給劍,只能正對着劍後撤離開。
誰知道一號能抵擋多久,萬一只是瞬間,那唐躍的離開也就反轉成了自取滅亡。
劍似乎沒把一號放在眼裡,打算從他的身邊衝過,直接衝向唐躍,只聽得一號大吼一聲,竟是用了最原始的招數。
撞擊。
一號用自己的身體做武器,生生撞在劍的胸口上。
就好像被一顆飛來的隕石撞上,劍雖然沒受什麼傷,卻是被撞了個趔趄,而這時唐躍已經回到了教練的身邊,他也失去了追擊唐躍的最好時機。
劍登時大怒:“該死!”
說罷,再次化掌爲劍,直取一號的心口,若然這一劍成功,一號就徹底沒戲了。
讓劍意外的是,一號的戰鬥經驗遠超於志明與春嬌,再加上他現在宛若瘋癲,根本不在乎生死,反倒是無形中增添了自己的實力,與劍周旋了幾個回合,劍竟然沒能殺死他。
“一號,多堅持會兒。”
注視着他們的戰鬥,唐躍喃喃說道。
下一秒,唐躍轉身看向了教練:“還有幾根銀針,我忘記剛纔說到哪個穴道了。”
“…”不過教練也沒了吐槽的心思,抖了抖空空如也的針包,說道,“一根都沒了,唐躍,你到底要做什麼?”
“治好你,讓你恢復到全盛時期的實力。”
聽了唐躍的話,教練的反應不是欣喜,不是驚訝,而是長達幾秒鐘的呆滯。
能夠做到他這個位子,那顆心早就已經千錘百煉,此時卻出現了幾秒鐘的呆滯,足見治好他這三個字對他而言是怎樣特殊的意義。
一旁的慕彩也愕然了一小會兒,驚喜的問:“就是用這些銀針嗎?”
“他們只是第一步。”
唐躍來不及跟他倆做太多的解釋,開始治療之前,又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一號,隨後深吸口氣,此時的他需要完完全全的心靜。
慕彩也看出來唐躍不想被打擾,不知從哪抽出一柄匕首,拿在手裡,命令所有還有戰力的武者:“誓死保護教練和唐躍!”
“誓死保護!”
武者們則是齊聲聲的喊道,氣勢方面當真是無比雄渾。
這時候,唐躍的手已經按在了關元穴上的銀針,輕輕捻動,源源不斷的內氣導入進去,這是用的四象神針之中的春暖回陽針,有潤養回陽的神奇功效。
接下來便一路向下,夏炎生陽針、秋涼退陽針、冬寒散陽針,這其餘的三種針技也用在不同的穴道上,各自起着各自的作用。
半分鐘,唐躍的手在所有的銀針上過了一遍。
教練頓時一喜:“結束了?”
“還沒有。”
唐躍呼出口氣,駢指爲針,又用出了氣針的手段,在銀針沒有覆蓋的那些經絡上,頻頻點下,生平他所學過的針技統統都摻雜了進去。
要在短時間內修補好教練受損的經脈,唐躍必須賭上一切。
又是半分鐘的時間過去,唐躍停下來的時候,他的兩根手指已經微微顫抖,明顯是用的脫力了。
“結束了?”教練再次詢問,此時一號已經顯示出了很明顯的疲態,他已經撐不了多久了。
“…還沒有。”
唐躍耗費了太多的內氣和野性,堅定如同磐石的心境也出現了瞬間的顫抖,再加上教練的急促詢問,他頓時有些不耐煩了,“能不能閉嘴,我就想靜靜…別他嗎的問我靜靜是誰!”
教練頓時石化。
都這種緊要關頭了,你還能開的出玩笑,真真是…逗比到了骨子裡了。
這話教練當然是沒敢說出來,全場唯一能仰仗的就是唐躍了,他哪敢得罪唐躍啊!
只是,一號他…
想到這裡,教練又忍不住的把目光轉移到了那激烈的戰鬥之中。
此時,一號已經徹底脫力,他唯一的招數就是抱住劍的腰肢,死死將其摁在地上,期待能用這樣的方式幫唐躍拖延時間。
“放開我!”
劍也是動了真火,一掌一掌的劈落,他的掌劍銳利無匹,很快就把一號的後背砍的稀爛,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說不出的猙獰血腥。
一個迅猛的鯉魚打挺,劍終於站了起來,只是一號還掛在他的身上,儘管人已經昏死,雙手雙腳卻毫不放鬆。
嫌惡的將一號推開,劍嗤之以鼻:“這年頭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丑真是越來越多了。”
隨即,劍的目光就落在了正在接受治療的教練身上,劍好似想到了什麼,面色一陣變化,但每一個變化之間,都能看到明顯的危機感。
“當初留下你的性命,真是個錯誤決定。”劍搖搖頭,很快恢復了冷靜,他這句話,是對唐躍說的。
然後劍就消失於原地,再出現時,已經衝入了保護教練的武者羣當中,就跟收麥子似得,一雙掌劍揮舞的猶如神兵利器,哪怕那些武者有兵器在身,也無法阻擋劍的腳步。
呼吸間的功夫,劍就已經打到了慕彩的面前。
憑藉慕彩的實力,恐怕連劍的一招都沒辦法接住,她也很有自知之明,沒有選擇注重實力的冷兵器,而是從腰間抽出一柄沙漠之鷹,朝着劍的方向狠狠開了幾槍。
砰砰砰砰!
一梭子打完,慕彩的確成功的拖延了時間,卻也沒有給劍帶來任何的傷害。
再近的距離,劍也能通過對慕彩瞄準方向的判斷,用超速度規避子彈,他嘴角露出個陰冷的笑容,聲音如同魔鬼:“死去吧!”
慕彩緊張的閉上了眼睛。
轟。
一聲巨響。
聲音把慕彩震得心神一愣,趕緊又睜開眼睛,頓時呆立當場。
劍哪裡還在他的面前,而是正被一道人影兇狠的打着,仔細看去,那人竟然是第一梯隊的王者,霸王戴克。
燈塔裡面的動靜早就驚動了外面的人,嗅覺靈敏的戴克也很快覺察到了不對勁,便做出了登塔的決定。
戴克一出手就是他的無敵殺招,十八連炮,而且每一拳都加入了他的天選之力,能夠把手臂變作發條一般的特殊能力。
只可惜的是,在外人覺得是無敵的拳術,在劍的面前,就如同搔癢一般的存在。
十八連炮打完,劍也只是被打出了一點內血罷了。
“近魂級的武者,也敢來找我的麻煩?”
劍戲謔的盯着戴克,連掌劍都沒用,一腳飛踹轟了上去,竟然把戴克踢的面部下陷,爬起來的時候,一絲人樣都沒有了。
也正是在這個時候,樓層裡面傳來個微弱的聲音。
“結束了。”
聲音是唐躍發出來的,聽上去卻是疲憊不堪,就跟一晚上整了十幾次似得,這話雖然糙了點兒,但確實是那種感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攏到唐躍的身上,尤其是慕彩和教練,兩個人都是面露狂喜,還有一抹濃重的不敢相信。
先前覺得唐躍治療的時間過長,現在他們卻又覺得短了。
教練真的恢復了?
“你盡情的休息吧,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了。”教練拍了拍唐躍的肩膀,臉上帶着一種來自於王者的霸氣。
看到這幅情景,劍的身體竟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啪的一聲。
劍終於把背後的長匣子解了下來,沒錯,先前的戰鬥他都是揹着那長匣子打的。
長匣子裡面是空的,然而劍在裡面摸索片刻,裡面竟然彈出一個暗格。
暗格中,是一把造型古樸的石頭劍。
“你沒機會使用那把兵器了!”
教練放出一句狠話,身體隨之而動,如同一座移動的小型山嶽,朝着劍的方向就碾壓而去。
他或許是太興奮了,結果連唐躍的一句“不要”都沒有聽見。
慕彩攙扶住唐躍的身體,有些奇怪的問:“你的治療不是結束了嗎,怎麼還不要父親去呢?”
“沒結束呢,還差最後一步。”
唐躍苦着一張臉,說不出的鬱悶,“我就是在馬上結束前說上一句,想吸引一下大家的注意,得到一點掌聲什麼的…不說這個了,教練的膻中穴上還有一針沒有起出來,否則的話,就不算是治療結束。”
“那你的意思是,我父親現在…”飛蛾撲火四個字終究是沒能說出來,慕彩面露憂色,看向了教練衝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