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老男人頓時一陣心軟加自責,連忙將媳婦兒攬進懷裡。
啵兒,在額頭上啄一下。
大巴掌輕輕揉葉菁肩膀,在她頭頂上方輕聲說:“丫頭,嫁給我吧!”
葉菁心肝兒一顫,抑制不住咚咚亂跳一陣。
然後,徹底怒了甯!
從他懷裡跳起來,橫眉豎目咆哮一句:“有你這麼求婚的麼!拿出點誠意來!”
說罷,咚咚咚跑到牀邊,把自己扔上去,拽開被子連頭帶腳一起捂住。
實在是太鬱悶了啊…鈳…
哪有這樣表白、求婚的?
活生生毀了她的愛情觀啊有木有?
還說老男人會寵媳婦兒呢,就是這麼寵的?他他妹的也太會省事兒了吧!
別說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就連一片玫瑰花瓣都見不到啊!
再摳門兒,也不能摳到這種程度吧!
啊啊啊……好抓狂啊!
懶得理睬這個木頭疙瘩了!
辛博唯皺着眉頭一陣納悶,愣是想不明白,這丫頭是怎麼啦,剛纔還樂呵呵的嘛,轉眼間就翻臉啦?
女人心海底針,真是難以捉摸啊!
差輩了,果然有隔閡!
但是媳婦兒年齡小,他一個老牛啃了嫩豆腐,不得不讓着點兒。
於是走過去,在牀邊坐下,伸手去拽被子,“丫頭出來,悶在裡面兒空氣不好!”
小媳婦兒一聲不吭,被子動了動,卷得更緊了,小媳婦兒大概是趴在裡面的,被子拱起一團圓圓的包。
辛博唯撲哧笑了,“小東西,你是鴕鳥啊,腦袋往枕頭裡扎!”
說罷,大巴掌伸過去,隔着被子,準確無誤捏到小屁股——
捏住,一擰……那叫一個穩準狠!
還配着音呢——“顧頭不顧尾的小東西!叫你不出來!”
葉菁“嗷”的一聲痛呼,唰掀開被子跳起來。
擄袖子揮拳頭,氣勢洶洶朝着辛博唯沒頭沒臉往下捶。
邊捶邊罵:“壞東西、老流氓!我討厭你!討厭討厭討厭!”
被女人喊流氓,是一件很值得竊笑的事情。
爲什麼嘞,說明佔到便宜了唄!
辛博唯笑得表情十分盪漾,心情十分舒暢!
小媳婦兒那對粉拳,捶在身上真是愜意!
捶人家,人家反倒一臉享受,這種感覺太失敗了,葉菁捶了幾下也就沒勁頭了。
“怎麼停了?”辛博唯指指自己左肩——“把這邊再錘錘!”
葉菁撇撇嘴角,咕噥一句:“想得美!捶你,一點成就感都沒有,真沒意思!”
辛博唯揉揉她的頭髮,筆直地坐在牀邊,慵慵笑道:“小東西……那你說,做什麼事情有成就感?”
有成就感的事情多了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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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繫上圍裙下廚房,親手爲心愛的人燒菜燉湯,然後端上來,看他狼吞虎嚥吃得連一星半沫都不剩。
譬如受了氣,立刻有人站出來,粗聲霸氣爲她撐腰,堅決維護她的立場,跟她並肩齊行,打到一切反動派。
再譬如,心上人腳踏五彩祥雲於萬衆矚目之中翩然而來,手捧玫瑰單膝下跪,在人潮人海中公開向她求婚。
葉菁是性格爽直的人,可性格爽直並非缺心眼兒,也得要看什麼地方。
就像以上所說的這些“譬如”,她是不肯往出說的。
這種事情需要接受方自己去體會去回味,如果都說出來了,索要的東西,那多乏味。
嘴巴一噘,脖子一梗,腦袋扭向一邊,惱呼呼地丟一句:“自己猜!”
這可真是爲難辛博唯了,要說研究作戰技術,揣測敵軍心理,他是一猜一個準兒。可這小東西腦瓜子一扭就這麼考驗他,他連她惱火淵源都還一頭霧水呢,哪還能猜出個什麼子午寅卯!
回頭請教一下自己的參謀長?哎不行不行,那傢伙是個愛情失敗者,讓他給參謀,還不得給帶到溝裡去!
老男人在心裡掰着指頭蛋兒,謀算着找哪位仙人給指條明路,好讓他直達通途,不要再經歷那些曲裡拐彎兒的考驗。
對待自家媳婦兒,當拷問不出個究竟時,辛博唯最有效的方法是——武力征服!
這一方法屢試不爽。
當下攬住小媳婦兒柔軟的腰肢,將她推到牀頭上,頭一低,滋溜……噙住嫩嘟嘟的小嘴脣兒!
滑滑的,甜甜的,柔軟得就跟花瓣兒似的,那麼令人不敢大力,唯恐揉碎了她;卻又抑制不住本能的涌動,忍不住想把她吮融了,揉進他的身體裡,骨血交融,天長地久,永不分離。
吮着,輕輕舔抵着,把她的脣瓣兒濡得溼漉漉。
然後鬆開,一下一下觸碰着,就跟小鳥兒啄米似的。
他的舌尖那般溫柔,上下忙碌着,舔她的嘴脣,那種被男人味蕾掠奪甘美的感覺,又麻又癢,滑溜溜的,就像在吃熱涼粉!
這種美妙的感覺是相互的,葉菁覺得辛博唯的脣像熱涼粉,辛博唯則認爲葉菁的脣是爽滑可口的甜美果凍。
美味在口,當然要吃幹抹淨。
可這一次,辛博唯萬萬沒想到的是,他竟然被媳婦兒吃了!
葉菁先是被動地接受辛博唯的舔吮,滋滋地交換着彼此的甘醇,吮着吮着,越來越覺得香滑可口,不知不覺中,化被動爲主動,兩隻手溜上來抱住辛博唯的萬年小板寸腦袋,嘴巴使勁兒往上湊!
嘴脣被他胡茬扎得又癢又痛,可那種痛,卻帶來了極致舒爽的快感,兩個人的舌頭拼命往對方口腔裡探,攪拌着,糾纏着,掠奪每一寸密地。
長蛇直驅,攻城略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逮住對方舌尖,彷彿覓到奇珍佳餚一般,使勁兒砸着吮着往自己嘴裡吞,恨不得一口吞進肚子裡!
辛博唯的舌尖在葉菁嘴裡橫行霸道放肆遊走,舌尖那般靈巧,一下一下觸碰着每一處甜蜜部位。
抵舔着她的齒根,她的顎,然後順着口腔頂上的弧度,一點點滑向喉嚨深處。
“唔……”
葉菁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哼唧,他的舌壓着她的舌,幾乎要將喉嚨完全堵住,讓她呼吸不得,極致的刺激,極致的大膽,那種甜蜜的窒息簡直令人瘋狂上癮!
以前都是被這老爺們強行摁倒攻城的,這次,葉菁彷彿忽然開了竅,恍然品嚐到交換津液的美好。從來都不知道,原來接吻也能接出高潮!
難怪老男人以前說“頭茬子苜蓿二溜子醋、姑娘的舌頭臘汁肉”呢,敢情他早就把這種極致的刺激性大餐品嚐到骨髓裡了,享受得恁般歡實!
繼領悟了滾牀單的妙處之後,菁丫頭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了咬舌頭的美好!
頓時心裡一陣叫屈,哼哼,不公平啊不公平……
妒性一作祟,立刻化衝動爲行動,將門虎女一翻身,徑直推倒猛將軍!
辛博唯先是一愣,隨即立刻樂了!
哇咔咔咔……小東西要發威啦!
不得不說,被女人壓在身下當馬騎,其實男人也是很得意滴!
要沒魅力,那個女人願意主動攬這體力活兒啊!是吧,嘿嘿……
嫩生生的小媳婦兒跨在他腰間,俯下身,熱情而迫切,生澀而笨拙地將他那一套舔吮抵咂的本領盡數施展出來。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一點兒都不吝嗇,一點兒都……不客氣!
哎呦小娘們砸吧得那叫一個歡騰啊……就好比月子裡的奶娃娃叼住奶嘴兒,不吃個肚皮滾圓,哪裡肯輕易鬆口!
辛博唯兩隻大手握住媳婦兒的棉花腰,上上下下摩挲着,那雙手就跟遠紅外定位系統一樣,透過媳婦兒的軍裝,敏感而又精確地捕捉着那些發熱的敏感肌膚。
重點地方重點對待,摸準方向,準確定位,一陣捏揉摸搓,弄得媳婦兒那個嬌聲細氣,那個香汗淋漓!
媳婦兒一哼唧,狐狸大叔的血管頓時開始劇烈泵動!
灼熱的氣流在體內四下躥動,猶如洪荒猛獸泄閘而出,來勢兇猛無可抵擋,猶如兩軍對壘沙場,將軍一聲令下,三千烏鴉兵擂鼓晃旗齊吶喊,激情澎湃震徹乾坤!
心臟瘋狂泵動着,幾乎要奪腔而出。
那次地,怎一個“急”字兒了得!
簡直就是心急火燎、十萬火急、急火攻心嘛!
可越是心急想吃熱豆腐,越是容易被燙到嘴。
辛博唯悶哼一聲,大手剛準備伸下去拽開軍褲拉鍊,把窩屈得使勁兒鬧意見的那東西給放出來。
手纔剛碰到拉鍊頭,“篤篤”兩下力度適中的敲門聲倏然響起。
警衛員站在門口小心翼翼地喊:“首長,夫人回來了,大首長請您去一樓。”
噗嗤……
正在水深火熱中掙扎煎熬着準備沉淪的兩個人,頓時齊齊被放了氣……
辛博唯滿面惱怒大吼一聲:“滾!”
警衛員嚇得一聲不敢吭,沒請到人,也不敢下去,只好硬着頭皮在二樓大廳找了個角落帶着,一遍遍祈禱待會兒辛博唯出來不要看到他。
瞅着老男人那一臉慾求不滿的德行,惱得眉毛都躥上了紅,葉菁笑得腸子都抽筋了——“瞧你那點兒出息,就跟果兒那隻蹲在魚缸前的貓一樣,真丟臉!嘿嘿嘿……”
“你還不是一樣,”辛博唯黑着臉乜了笑得毫無形象的媳婦兒一眼,揶揄一句:“你剛纔那副猴急樣兒,比老子還饞,沒吃到好東西,急死你!”
老男人不過是尋求一點心理安慰罷了,要揶揄就揶揄吧,已經直挺挺站立起來的東西忽然被敲門聲驚得縮回去,確實挺值得同情的,被他取消兩句兒算什麼,嘿嘿!
葉菁瞟一眼辛博唯的褲襠,嘖着嘴脣搖頭感慨,“可憐啊,又是被踢腫又是被嚇軟的,老是這麼受打擊,以後會不會站不起來啊?”
“放屁!”辛博唯板着臉吼一聲:“老子要站不起來,你就得餓死了!”
“餓死就餓死,”葉菁嬉皮笑臉地吐舌頭,“餓死總比撐死好!”
論說起來,這兩種死法其實都挺丟臉的。
無論哪一樣,都沒辦法往墓誌銘裡刻!
辛博唯站到地板上整理衣服,又習慣性對着鏡子檢查了軍容,轉身撣撣葉菁的衣服,這才拉着她的手,柔聲說道:“下樓去。”
下樓去……
樓下,可坐着辛博唯的親生母親呢。
也就是她葉菁的婆婆啊……
但凡是個媳婦兒,要見婆婆了,誰不得一陣兒緊張啊!
更何況,葉菁現在還是個不被辛家承認的媳婦兒,很自然地不淡定了。
“丫頭,有我呢……”
寵溺的話語在頭頂響起,高她一頭多的男人溫柔地伸出大手,將她那隻還戴着別人石頭環兒的小手握進掌心。
丫頭,無論什麼困難,有我擋着呢……
無聲的承諾,隨着他掌心那絲絲暖意傳導過來,葉菁瞬間充滿勇氣。
有他,什麼都不需要擔心,什麼都不需要害怕!
一樓客廳內,高曠屋頂上的巨型水晶燈被打開到最亮的程度,璀璨奢華的光芒給一屋子古香古色的中式花梨木傢俱投上一層暈不開的幻影。
水晶燈的造型設計爲一方一圓,寓意天地交輝。
垂直角度下方,那一方一圓的投影裡,悄默無聲站着幾個人——
辛紅旗、辛東來、嶽紅、辛果兒,一堆子如影隨形的警衛員。
在他們對面,站着一位身姿窈窕的中年女性。
大眼睛,高鼻樑,瓜子臉,高鎖骨,臉上完全集中了辛家三個相貌俊美的孩子所具備的所有優點。
葉菁從樓梯上往下緩緩走,遠遠望着那個大衣下面穿着中式改良長旗袍的女子,情不自禁想起之前在辛博唯房間裡看見的那張照片,這一對應,照片上的倩影頓時與面前的女子重合爲一人。
唯一不同的是,照片裡那青春鮮活的女孩兒穿軍裝,梳兩條麻花辮兒,蓄齊劉海。
而面前這女子顯然經過了歲月的洗禮,又有着厚重的心事,眉間眼梢,暈着化不開的愁意。
可無論如何,她的眉目清秀恬靜,卻竟是一點都沒有改變。
安安靜靜站在一室古幽中,渾身散發着民.國時期女子身上那種馥郁知性的迷人氣息。
第一夫人,這樣一位有着美麗容顏和高貴涵養的女子,爲什麼,明明已經是世人皆知的烈士,當年爲了研製最新型的某流行性疫病的疫苗,不幸在實驗室內感染病毒,經搶救無效,光榮犧牲。
可現在,她卻活生生站在辛家這奢華卻又空曠的大客廳中。一身風霜,遮不住的,是滿鬢蒼涼的明媚。
辛博唯攜着葉菁走過來,臉色沉得猶如一口古井,實在看不出究竟是什麼表情。
“這是……博唯?”
辛夫人悽悽地自問一聲,身形一晃,伸出右手,遠遠地,似要隔着沉重的空氣,觸摸一下這個親生的兒子。
許是羊毛地毯太厚,使人不能正確把握腳下的感知。
辛夫人向前邁了一步,落腳時沒站穩,一個踉蹌,瘦消的身形就像一隻秋風中的枯樹葉似的,輕飄飄墜落到地攤上。
“媽媽——”
一聲驚呼,辛東來立刻衝上去,拉住辛夫人的胳膊,欲要往起攙。
可辛夫人卻低下頭,伏在地攤上,美麗而恬靜的臉龐深深埋在毛茸茸的地毯中,肩膀抖得篩糠似的,頃刻間泣不成聲。
面前站着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是她懷胎十月的親生骨肉,可是她跌倒了,能上前攙扶她的,卻只有後來長大後自己去國外投奔她的大兒子。
她終是錯的太多,拋棄幼小的孩子,犯下太重的罪孽,不用等這世結束,便要生生承受骨肉陌對之痛。
佛家所說的現世報,大抵便是如此。
女人的心終歸要軟一些,葉菁瞧着辛夫人這幅光景兒,不由得一陣難過,可是瞧着辛博唯和辛果兒都是一臉冷漠的樣子,辛大首長則面無表情裝死人,而嶽紅是瞅着辛大首長臉色的,當然無動於衷,除了辛東來,完全沒有一個人在意辛夫人的心情。
葉菁不禁有些惱辛博唯的冷漠,畢竟這是他的親生母親啊!
以前有過什麼樣的仇恨,她不知道,可現在眼前這幅情景卻是在是太摧心蝕骨了。
手一鬆,甩脫辛博唯,葉菁蹲下去,扶住辛夫人肩膀,輕聲說:“阿姨,您先起來——”
辛夫人沒擡臉兒,只是痛苦地搖搖頭,疲憊地說:“孩子,謝謝你……我平靜一下就起來。”
她的嗓音那麼嘶啞,想來不知在來的路上哭了多少回。
葉菁心裡真是酸楚難擋,惱着這一屋子冷血動物,站起來咚咚咚跑到茶几邊,把抽紙盒抱過來。
取出一張紙塞到辛夫人手上,“阿姨,你擦擦臉起來吧,地毯裡面有蟎蟲,不衛生。”
辛夫人似是不相信這個地方竟然會有人關心她一般,也沒擦眼淚,緩緩擡起頭,看着眼前眼眸清澈的女孩。
似是想起什麼,看一眼辛東來,轉而抓住葉菁的手問:“你是博唯的女朋友?”
“嗯。”
葉菁淡淡點頭,心中卻苦澀地笑了。
辛夫人這麼說是客氣而委婉的,她很清楚,除卻猛禽駐地外,外界沒有一個人知道辛博唯有她這麼個“女朋友”或是“媳婦兒”。
想起辛東來曾經要給她一條鑽鏈,說是辛夫人讓捎給她的,不禁對這位看起來心力交瘁的母親又產生一陣好感。
辛大首長今天也沒精打采的,一隻手放在太陽穴上揉了揉,擺擺手漫不經心說道:“苓心,你先去休息一下吧,原來的房間還在,地方你還記得吧?”
辛夫人似是一怔,當着兒女的面,迅速掩飾着自己的情緒,失魂落魄般點點頭。
又幽幽掃視一遍站在面前卻猶如隔了千萬重山水的兒女,疲憊不堪轉身,在辛東來攙扶下,腳步踉蹌着朝某個方向走去。
辛大首長仍是一臉表情莫測的樣子,轉身往門口走。
辛果兒連忙喊:“爸爸,你要去哪裡?馬上就開飯了!”
辛大首長沒回頭,寞寞地擺了擺手,“我去辦公廳開會……”
葉菁輕輕吁了一口氣,這一家子人,真是要多彆扭有多彆扭,就跟階級敵人似的,關起門來窩裡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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