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明急忙說道:“你就說是雷子明找他來了。”
“好,你等着啊,不許動,把手抱住腦袋,蹲在地上。”
“你們這是幹啥?我可是友軍,不是你們的敵人。”
“少廢話,要不就開槍了啊。”
雷子明無奈,蹲在路邊,雙手抱頭,斜眼看去,一個穿着老百姓的衣服的漢子從樹後飛快離開,手裡還提着一杆獵槍。
“別亂看。”這一次竟然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雷子明笑道:“小妹妹,我可是你們游擊隊的恩人啊,你們上一次的傷藥就是我給運來的,咱可不能推完磨殺驢吃啊。”
“你休要花言巧語欺騙我了,快給我住嘴,我的槍法不好,小心打爛你的腦袋。”
雷子明這纔不敢吭聲了,槍法好的還好說,畢竟都是瞄準了要害部位打的,槍法不好的實在可怕,萬一偶然間有了準頭,那就不一定打在身體的哪兒了。
“哈哈哈……”一陣豪爽的聲音響起。
雷子明擡頭一看,是鍾和傑帶着三個帶着槍的士兵走了過來,這一次,鍾和傑的身上穿着正規的八路軍軍裝。
雷子明仍舊蹲在地上,抱着頭喊道:“別開槍啊,別開槍,我跟你們隊長是好朋友。”
鍾和傑看到這個情景,虎着臉說道:“這是怎麼回事兒?”
一個長着圓臉的女子從樹後探頭出來說道:“隊長,他耍無賴,我根本沒開槍,而且,你沒來之前,他還嬉皮笑臉的,你來了之後,他才改口讓我別開槍的。”
鍾和傑忍着笑,對雷子明說道:“哎呀,這不是雷老弟嗎?你的膽子大得很,在槍林彈雨裡殺進殺出的,怎麼忽然變得這麼膽小啊?”
雷子明說道:“我不怕槍法準的,只怕槍法不準的,你的這位部下槍法不準,我才覺得可怕的。”
鍾和傑對着那個羞紅了臉的女游擊隊員說道:“賀蘭,你看着啊,站在你眼前的這位,是百發百中的神槍手,專門敲日軍的機槍手,那是一打一個準,你可要跟着人家好好學習學習啊。”
雷子明分明看到鍾和傑一邊說着話一邊對那個賀蘭夾箍眼,心想,得,本來想給鍾和傑一個難堪的,沒想到讓他給算計了。
那個叫做賀蘭的女游擊隊員也不含糊,說道:“大哥,你真是神槍手?露一手給我們瞧瞧。”
雷子明沒好氣地說道:“露一手?讓你學會了好下一次敲我的腦殼啊?”他除了在日本兵的手裡被人用槍指着腦袋之外,很少被人制服過,若不是看在友軍的面子上,這個賀蘭不一定能囫圇着身子,心裡自然是很生氣的。
鍾和傑聽了哈哈大笑,說道:“走走走,去村子裡去,咱們好久不見了,喝兩盅去。”
雷子明說道:“鍾隊長,我來是有任務的,借兩步說話。”
“哦?”鍾和傑看了看雷子明,說道:“好,咱們去那邊說話去。”
雷子明和鍾和傑來到一邊,說道:“我們的連長讓你過去,共商抗日大計。”
“怎麼?你們有了作戰計劃了?”
“嗯,我們要爲南京死難的同胞報仇雪恨。”
“早就該幹他一下了,好,我這就過去。”
“嗯,我還想問一下,你們缺少彈藥嗎?”
“缺啊,怎麼不缺?”
“有一萬發6.5毫米的子彈,你們要不要?”
“要,當然要了。”
雷子明說道:“一千元,這個生意咱們成交,怎麼樣?”
“你瘋了,我們的錢不是很多的。”鍾和傑討價還價地說道。
雷子明鬱悶地說道:“九百元啊,這個價格是最低的了,不能再少了。”
“好,行,啥時候交貨?”
“現在就行啊。”
“那行,走吧。”
雷子明說道:“你們有錢嗎?”
“哈哈哈……小看我們游擊隊的實力啊,前幾天打了幾個土豪,分得了一些民脂民膏,九百元不成問題。”
當時的情況是,日本鬼子來了,燒殺擄掠,國軍來了,敲詐勒索,游擊隊是打土豪分田地,最終都是爲了籌措軍費,各個隊伍有各個隊伍的辦法,不過,還是數組織的隊伍文明一些,容易受大多數的百姓歡迎。
鍾和傑回頭對那幾個隊員說道:“你們套一輛馬車,跟着這位國軍的弟兄去拉一批彈藥回來,賀蘭,你去拿九百塊大洋出來,交給這位兄弟。”
“是。”
“好嘞。”
幾個游擊隊員都走了,鍾和傑說道:“你帶着他們去拉彈藥,我去找你們的林恆奇連長。”
雷子明說道:“好的,預計今天晚上他們就能回來。”
雷子明騎在馬上,那幾個游擊隊員趕着馬車跟在後面,賀蘭看着雷子明騎馬比他們牛逼,不樂意了,說道:“雷大哥,你慢一些啊,我們追不上你了,錢給了你,萬一你要是半路上跑了,我們可追不上你的快馬。”
雷子明說道:“小看我啊,我會跑掉嗎?再說了,我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廟啊,你們隊長知道怎麼找到我的。”
賀蘭說道:“雷大哥,你的槍法準,教教我們唄,我們跟你學一學怎麼打槍的。”
雷子明得意地說道:“我的槍法那可不是輕易外傳的。”
“你需要啥條件,說說唄。”
雷子明說道:“很簡單,磕頭拜師。”
賀蘭斜眼看着他說道:“你這話當真?”
“當真的,難道我還會騙一個孩子?”賀蘭的年齡也就是十七八歲的樣子,雷子明卻是今年二十歲了,有意在賀蘭的面前充大,這才說了孩子。
賀蘭哼了一聲說道:“你就在哪兒裝大頭蒜吧,我可真給你磕頭了啊。”
“好啊。”雷子明勒馬站住了。
賀蘭從馬車上跳下來,跪在路中間,對着雷子明磕了三個頭,說道:“這樣總行了吧?”
“叫師父。”
“師父好。”賀蘭很是精乖地說道。
雷子明拿足了架子,這才說道:“好,你跟着我走,我教你打槍的竅門,別讓他們聽見了,他們也沒磕頭拜師。”
賀蘭撇了撇嘴,把頭轉到一邊,雷子明看出來了,賀蘭的頭是磕了,卻沒把他當回事兒。
雷子明心裡氣惱,說道:“你上馬來,跟我走。”
“一匹馬,兩個人怎麼騎?”
“你在前面,我抱着你啊。”
“你就想着佔我的便宜吧。”
“你不上來,我可不教你打槍的法子了啊。”
“你賴皮,剛纔怎麼不說?”
“剛纔也是這樣的,難道咱們站在路中間說話啊?都是有任務的,再說,我來一次不容易啊,下一次不定啥時候來山裡呢。”
賀蘭跺跺腳說道:“上就上,我還怕你不成?”
雷子明一伸手把她拉着上馬,兩個人騎在馬背上,很是擁擠,只有緊緊抱在一起,雷子明心中大樂,好像這才報了剛纔被賀蘭用槍指着的大仇。
賀蘭卻不像他那麼自在,不停地動着身體,說道:“你別碰我,靠後一點。”
“再靠後就掉下馬背了。”
“唉,你這個無賴,你快說說怎麼打槍吧。”賀蘭很是無奈地說道。
雷子明凝神說道:“打槍打得準也很簡單,只有一個字,練。”
“怎麼練?”賀蘭很是虛心地說道。
“那就是打槍啊,對着靶子練槍法啊。”
賀蘭沒好氣地說道:“這還用你教?我們不是沒有子彈嗎?”
雷子明說道:“我這才說到一個重點,那就是,當你眼睛看到靶子也就是目標的時候,必須由眼睛傳到心裡,從心裡傳到手上,然後,大腦發佈命令,開槍,這是一個環環相扣的過程,因此,神槍手的要求是,眼到手到心到,只有做到了眼手心配合一致,那麼,你的槍法就會進步,要達到神槍手的地步,那可不是練出來的,完全是心到了,只有用心,才能達到收發由心的地步,我現在開槍,根本不用瞄準,保證槍槍命中,爲啥?因爲目標在我的心裡,而不是在眼睛裡,只要眼睛看到目標,不需要猶豫就傳遞到心中,然後,手指馬上開火,這是一種一氣呵成的技術,你用心去體會一下就成了。”
賀蘭慢慢回想着雷子明教授的辦法,有點失望地說道:“就是這些?”
雷子明說道:“對,就是這些,要把這一切練會了,需要付出的心血卻是無數的。”
“謝謝你,雷大哥。”賀蘭要掙扎着下馬。
雷子明說道:“咦,你怎麼不騎馬了?”
“跟你在一起騎馬,不得勁。”賀蘭的臉蛋紅紅地說道。
雷子明暗暗偷着笑,剛纔他摟着一個溫香軟玉的身體,鼻子裡嗅着少女的體香,心裡大叫痛快,看到賀蘭那麼扭捏,自然是有着報了仇的暢快。
雷子明說道:“沒事的,你看,你下來之後,那個馬車走得也快了很多,我們快去快回,很快,你們就有作戰任務了。”
“真的嗎?是啥任務啊?”
“這個,我也說不好,反正,你們運回這批彈藥之後,一定會馬上打仗的。”
“是打鬼子嗎?”
“對,就是打日本鬼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