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明拱手說道:“那就不客氣了,謝謝。”
劉繼承對那個開門的老人說道:“老五,你給他們安排一個地方休息吧,以後,不要那麼大驚小怪的了,都五六十歲的人了,做事沉穩一點。”
“是,老爺。”老五不敢多說什麼,雷子明的身上帶着的殺氣很重,他始終不太放心。
老五帶着雷子明和張通兩個人來到後面的廂房,舉着燈籠照明,打開門,站在一邊,說道:“兩位客人,請進,這裡就是客房,已經很久沒有客人來了,可能會潮一些。”
“沒事,就是在野外露宿也是常有的事情。”雷子明應付了一句,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三間連在一起的客房,只有兩張牀,裡面桌椅板凳一應俱全,老五點燃了油燈,說道:“客人還有什麼吩咐嗎?我去讓廚房準備飯菜。”
雷子明搖搖頭說道:“我們趕了一天的路,很餓了,你去準備着吧。”
“好的。”老五走了出去。
雷子明把別在後背的雙槍拿出來,放在桌子上,把身上的幾個彈夾也拿出來,找到一塊抹布,仔細擦拭着槍支,檢查彈藥,張通在另外一張靠着門口的桌子上做着同樣的事情,半個小時以後,兩個人收拾利索了,把槍藏起來。
老五帶着一個僕婦端來飯菜,放在桌子上,雷子明指着飯菜說道:“你們把每樣菜給我吃一口。”他這麼做是不放心,怕老五在裡面下毒,行走在外,雷子明還是很細心的,要不,就會短命。
老五也算是一個見過一些世面的人,知道雷子明不信任他,當下把每一道菜都吃了幾口,還把準備好的一壺燒酒倒出來一杯喝掉了,那個時候,沒有什麼細菌的概念,也沒有所謂的污染,老五用過的筷子,雷子明抓起來就用,跟張通狼吞虎嚥吃着飯,他們也是餓的狠了,原本打算中午的時候就到達朱雀鎮的,沒想到讓那個短命的村野一郎給耽誤了,即使是村野一郎死翹翹了,雷子明也在肚子裡怒罵不止。
十分鐘之後,八碗米飯和五盤子菜餚,均被雷子明和張通兩個人送到肚子裡,看得老五目瞪口呆,心說,感情這兩位幾天沒吃東西了,唉,現在的年頭不好,當強盜也當得這麼失敗。
老五就是認定了雷子明兩個人是強盜了,八成還是踩點的,看好了地方,瞅準了人家,就開始動手了。
雷子明抹了抹嘴巴,說道:“你回去讓廚房給我們準備十張大餅,明天一早帶着上路。”
“好嘞。”老五終於高興了,巴不得現在就把這兩個強盜送出去。
雷子明和張通用熱水洗過腳之後,擡一張桌子把房門頂上,外面來了人不能在第一時間打開門,然後就和衣睡下,到了後半夜的時候,聽到一陣狂風大作,不一會兒就是電閃雷鳴的,滂沱大雨嘩嘩而下。
雷子明大心裡發愁,看樣子,他們暫時不能走了,這麼大的雨,在山裡行走是十分危險的,一旦山洪爆發或山體滑坡,那是人力不能相抗的,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走路更加要小心一些,死在日本人的手裡,那也就算了,死在陌生的地方,不划算。
大雨第二天還沒停,到了傍晚在漸漸停下來,雷子明嘆道:“這真是留人的天氣啊,算了,耽誤一天吧。”
問過老五之後才知道,這裡是劉家河,距離朱雀鎮還有三十里路,翻過兩個山頭就到了,這裡倒是沒有日軍來侵襲,不過,兵匪和土匪倒是經常光顧,這就是一個亂糟糟的年頭,老百姓的日子難過。
就在他們吃晚飯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人聲嘈雜,還有人急速奔跑的聲音,一聲槍響。
雷子明和張通不由想到,出事了。他們心裡是那麼想的,卻沒動地方,即使是有敵人來了,也有把握在黑夜裡衝殺出去,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沒啥好怕的。
再看看那個伺候他們吃飯的老五,聽到槍聲之後,哧溜一下子鑽到了飯桌底下,動作十分麻溜,顯得平時訓練有素的樣子。
嘭嘭嘭外面傳來敲門的聲音,外面有人大聲喊道:“開門了,快點開門,再不開門,爺爺就殺進去了,到時候一家老小雞犬不留。”
雷子明看了看桌子底下的老五,嘆口氣,站起來給來人開門,張通隨後跟了出去,臨走還隨手拿了四個饅頭裝在口袋裡面。
雷子明剛剛來到前院就大聲喊道:“來了,來了,不要再敲門了。”
外面的人果然停止了敲門,雷子明緊走幾步,打開門,看到外面是穿着便衣端着槍的人不由得愣了一下,這不是部隊上的人,不是國軍也不是僞軍而是土匪。
雷子明回身擺擺手,示意張通不要衝動,張通隨手把槍藏起來,大門打開,一羣土匪衝了進來,爲首的是一個禿子,給雷子明來了一巴掌,嘴裡罵道:“爲什麼不早一點開門?害得爺爺在外面久等?”
雷子明一低頭閃了過去,沒打着他,那個禿子愣了一下,要接着追打雷子明,卻被雷子明抓住了他的手,說道:“你特麼的安靜一下,你們這是要幹嘛啊?”
空氣陡然緊張了起來,那個禿子的眼珠子轉了轉,對荷槍實彈的嘍說道:“進去搜,你們特麼的傻乎乎站着幹嘛?”他回身對雷子明冷笑一聲,說道:“小子,身手不錯啊,練過?”
雷子明點點頭說道:“我們是這裡過路的客人,不是主家,你找錯人了。”
禿子驚疑不定地說道:“你是什麼人?”
“你們是哪兒的?”張通喝問說道。
“嗬,小兔崽子,挺囂張的啊,是爺爺問你們的話呢,不是讓你們審問爺爺的。”那個禿子滿臉兇光地說道。
雷子明擺擺手說道:“你不要誤會啊,也許,我們是一家人呢,你們是哪個山頭的?”
那個禿子驚疑不定地說道:“兄弟我是鼓山馬爺的人馬,你們是哪個山頭的?”他的態度放鬆了一些,不再以爺爺自居,而是換上了很客氣的兄弟的稱呼,這就是把雷子明當成江湖人一條線上的看待了。
“馬強的人?”雷子明心說,他們跑得不近啊,從鼓山到這裡也有五六十里地了,看他們衣服沒溼,今天的大雨沒把他們怎麼樣,是在山裡躲雨的嗎?
禿子叫道:“喂,小子,問你話呢。”
雷子明笑了笑說道:“我們是國軍的人。”
“啊?”政府軍跟土匪可沒那麼親近,如果不是因爲日本人打了進來,那就是官兵和強盜的關係。
禿頭想翻臉,卻怕雷子明的身後還有人馬,國軍的隊伍不是那麼好惹的,現在是國難當頭,逮誰咬誰,一旦發生流血衝突,勝負之數還真的不好說,禿子沒有贏得國軍的把握。
他想了一下,說道:“今天是我們下山打糧草的日子,二位,借個光,兄弟我日後定有回報。”
他說話已經很客氣了,雷子明微微一笑說道:“我們在這裡住着,怎麼也要給我們一分面子吧?”
禿子正要說話,那些已經進去的嘍把劉繼承一家大小從裡面推了出來,有劉繼承老兩口,還有他的兩個兒子兒媳和孫子孫女幾個僕人,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劉繼承的女兒,年方十八歲的劉麗萍,十八歲的大姑娘長得像是出水的芙蓉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樣,細高挑的身材,水汪汪的眼睛粉裡透紅的臉蛋,彈指可破的水嫩肌膚,讓男人的荷爾蒙急速上升。在火把的照耀下,青春靚麗的女子渾身發抖,一雙玉蔥兒一樣的小手緊緊捂住了半張臉,眼睛驚恐地看着這些如狼似虎的匪徒。
一個小嘍殷勤地跑過來,對禿子說道:“二爺,這個大姑娘還是沒開苞的,留給您了。”
禿子看着劉麗萍,竟然忘記了雷子明,向劉麗萍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個色中的惡鬼。
他打開劉麗萍的手掌,用粗糙的大手摸着劉麗萍的嫩臉,笑嘻嘻色迷迷地說道:“大姑娘,嗯,真是不錯,以後就跟了二爺我了,吃香的喝辣的,包你欲仙欲死,樂不思蜀,小的們,帶走,把他們家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一個子兒也不要留下來,反正,這些東西都是老丈人孝敬女婿的。”
“你走開。”劉麗萍奮力推開禿子的身體。
“嗬,小娘子,你還蠻潑辣的,好,二爺就是喜歡潑辣的女子,你的臉紅什麼?是不是害羞啊?來吧,就在這裡跟二爺成了好事,你再也不會跑了。”他撲上去,要撕開劉麗萍的衣服,就要在院子裡衆人的面前施暴,劉麗萍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一樣,左右掙扎着,劉家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劉繼承的眼睛裡含着絕望的表情,手腳顫抖着,隨時可能昏死過去。
張通大怒,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對雷子明說道:“營長,殺了他們這幫子畜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