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擊車隊的過程十分快捷,從開始到結束只有不到五分鐘的時間,稱爲掩耳不及迅雷之勢也不爲過,一共二十多個人,十幾個士兵,都被雷子明一個人給滅了。
他返身來到山路上唯一保持完整的車子裡,把死人身上的口袋翻了個遍,裡面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放在一邊,這輛車後排座位是兩個年級在七十歲以上的老人,滿頭銀髮,一男一女,應該是夫妻,身上穿着日本的傳統服裝,他們的身上只有兩塊玉石的配飾,倒是沒有身份證之類的東西,跟老人在一起坐着的是一個年輕的女人,看不出來年紀了,半拉腦袋沒了,從身體的豐滿和皮膚的彈性看,應該不會超過三十歲,前面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男子是一個軍人,年紀在五十歲上下,一副金絲眼鏡掉在車裡,雙手還是緊緊握住一把軍刀,雷子明把軍刀拿過來,抽出半截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原來這把軍刀用金絲纏就的刀柄上鑲嵌着七塊寶石,組成北斗七星的形狀,單單是這七顆寶石就價值不菲,軍刀異常鋒利,試着劈刺一下汽車的鈑金,一刀下去,把鈑金砍出一道一尺深的大口子,汽車鈑金沒那麼厚,只有兩毫米的樣子,軍刀鋒利的刀刃把鈑金下面的機器也劈開一道大口子,不用說,這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在這個軍人的胸前還掛着一塊金光閃閃的懷錶,也被雷子明收下來。
這個手持軍刀的男人上衣口袋裡有一個證件,上面寫着日文,應該是該人的身份證明,雷子明看不懂日文,他只會說一口流利的日本話,暫且把證件收進了口袋裡面。
另外一輛車被手雷炸得支離破碎,大火還在洶洶燃燒,看起來沒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了,啥也經不起烈火的焚燒。
轉身把鬼子兵扔下來的幾把槍放在一起,然後從山坡上下去,一路上看到剛纔那輛車破碎的零件被甩的到處都是,從二百米高的山坡滾下來,那輛汽車被強力肢解了。再向下走,一個戴着白手套的男子躺在草叢裡面,腦袋沒了,看上去像是從車裡甩出來之後被翻滾的車子狠狠砸了一下,正好砸在這個人的頭上,讓雷子明詫異的是,他雙手上的白手套乾乾淨淨的,只沾染了綠色的野草汁液,連一點泥土也沒有。
繼續下去,陸陸續續又發現了兩具屍體,一個是身體折成不可能的角度,臉部朝下胸部朝天,死透透的了,另外一個肚子破了,五臟六腑冒了出來,血淋淋的,很是悽慘。
找到車子,裡面還有兩個人,已經死了,身體開始發硬,讓雷子明覺得意外的是,裡面的人好像是母子,母親抱着一個孩子,那個孩子只有十幾歲的樣子,躺在母親的懷裡,眼睛瞪得大大的,恐懼地看着天空。
雷子明沒有想到還有孩子的存在,心裡有了內疚感,伸手把孩子的眼睛闔上,搜了搜車子裡面,在車座底下找到一個金屬的箱子,提着箱子他回到山路上面。
搜尋工作很慢,不知不覺過去了一個多小時,上面傳來嘈雜驚恐的聲音,雷子明擡頭一看,是幾個和尚奔逃如飛的身影,想是寺廟裡面的和尚聽到了聲音,出來查看,被死人嚇着了。
張通從下面跑來,急切地說道:“營長,鬼子來了。”
“哦?”雷子明覺得奇怪,鬼子兵怎麼會來的這麼快呢?
張通指了指山中說道:“在那邊,有至少四五十人,馬上就到,從小路上下來的。”
雷子明說道:“趕緊把這裡的槍支拿好,我們走。”
他提着箱子,揹着三把步槍,那把軍刀斜着綁在背後。張通手裡端着一挺機槍,揹着四把步槍,兩個人返身上了山,斜刺裡迎着鬼子走去,很快,他們的身影就被樹木和野草掩蓋了。
到了山坡上面,雷子明蹲下身體,用望遠鏡觀察下面,果然從東北方向的小路下來一隊鬼子,還有狗叫的聲音。
雷子明說道:“張通,會不會山上有鬼子啊?要不然,他們怎麼會來得這麼快啊?”
張通說道:“可能是吧,這裡距離朱雀鎮怎麼也有十多裡地,他們也聽不到槍聲啊。”
“走,過去看看。”雷子明壓根沒把幾十個鬼子放在眼裡,就是鬼子摸到了他們的行蹤,雷子明也有把握把他們幹掉。
“啊?現在去鬼子的營地啊?”張通的表情很精彩。
翻了個白眼,雷子明沒好氣地說道:“怎麼?你怕了?”
“切,我纔不怕呢,就這槍好沉。”
“先拿着吧,等找個地方埋起來,咦,不對。”
雷子明聽到狗叫的聲音越來越近,原來是鬼子的軍犬聞着氣味搜了過來。
撥開眼前的野草,可以看到下面二百米左右的地方有穿着軍裝的鬼子正在登山上來。
“走。”雷子明帶着張通從西北方向撤退,現在不能去鬼子的軍營那邊了,一旦被鬼子包圍了,那就不好玩了。
鬼子的速度很快,兩個人都是負重趕路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雷子明拉了一下長槍的槍栓,頂上子彈,靠着一棵大樹,回頭一槍,把追在前面的軍犬幹掉了。
戰鬥隨之打響,追兵噼噼啪啪開始還擊,不時有子彈從身邊飛過,打得樹葉噼裡啪啦往下掉。
“你先走,在前面引路,我來狙擊。”雷子明吩咐道,把手裡的箱子交給他提着。
“哎。”張通答應了一聲,接過箱子,趕緊走了,雷子明在後面射死了三名追兵之後,把已經沒有子彈的步槍一扔,回身就跑。
兩個人邊跑邊回身射擊,後面的追兵越來越少,翻過一個山頭,至少走了七八里路,前面是一條南北縱橫的峽谷,高度在一百多米,兩個人急急忙忙從小路滑下去,越過峽谷下面的小河,雷子明回身聽了聽,說道:“你去前面一百米的地方守着,我看看後面是不是還有追兵。”
他身上的三支沒有子彈的長槍都扔掉了,只有張通身上的槍還帶着,累得臉上的汗珠子吧嗒吧嗒直往下掉,沒顧得上多說,抱着機槍就走。
雷子明蹲在一塊河邊的岩石後面,探頭看着後面,不一會兒,聽到踢踢踏踏的腳步聲,偷偷一看,只有八個鬼子還在後面緊追不捨,剛纔由於只有雷子明一個人還擊,追兵知道前面的人槍法奇準,人數卻很少,這才奮勇追來。
雷子明的等着他們穿過了小河,距離他只有十米左右,這才忽然從路邊跳起來,啪啪啪一頓亂槍打死了五個鬼子,剩下的三個均被射中了手臂,他們手裡的槍支掉落在地。
從岩石的上面跳下來,一個鬼子用還沒受傷的右手抽出一把軍刀來,嘴裡憤怒地用日語喊道:“你的,是什麼人?”
雷子明輕蔑地笑了一下,說道:“我是國軍的隊伍,你們屬於那個聯隊的?”
“嗯?”那個鬼子軍官很顯然沒有料到雷子明會說這麼流利的日語,跟着說道:“你的,爲什麼要襲擊將軍一家?”
“將軍?”雷子明想到死在車裡的那些人,原來在無知中滅了一個日本將軍的一家,說道:“他們是誰啊?我不認識。”
“是大日本帝國的村野一郎少將一家,他們仰慕中國的佛教文化,你不應該殺害他們。”
雷子明點點頭說道:“是吧,我不應該殺他們,那麼,你們跑到中國的土地上,隨意殺人放火,就是應該的了?”
“這是命令,我們都是軍人,要服從命令。”
“哈哈哈……你這是強盜邏輯,只許你們殺人放火,不允許我們自衛還擊,你還真看得起你們日本的軍人啊,廢話少說,跟你們這些強盜簡直無話可說,來吧,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刀法。”
雷子明回身抽出後背上的戰刀,隨手挽了個劍花,一根手指勾了勾那個鬼子,“八嘎。”隨着一句日本的國罵,閃亮的軍刀帶着呼嘯的風聲向雷子明的頭頂撲過來。
雷子明微微後退一步,鬼子的奮力一刀走空了,刀刃貼着他的鼻子劈下去,緊接着鬼子的手腕一翻,刀尖上挑,刺向雷子明的肚子,雷子明的眼睛一閃,看到一個受了傷的鬼子舉槍向他瞄準。
雷子明沒顧得上對面的鬼子,一個回身,從長袍的裡面抽出盒子炮來,鬼子的槍聲和他的槍聲幾乎同時響起,那個鬼子一頭栽倒在地,子彈打在雷子明的腳下,噗一聲,倒是把他嚇了一跳。
雷子明拿槍指着對面的鬼子說道:“你還來嗎?”
“犯規,你犯規,我的武器,跟你的武器,不一樣的。”鬼子跳腳大聲叫道。
“武器不一樣?有意思啊。”雷子明玩味地說道:“那麼,你跟我拼鬥,你的士兵用槍偷襲我,算不算是犯規呢?”
“這,這個,他不是我的士兵,是另外一個小隊的士兵。”鬼子軍官辯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