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的人都在感嘆的時候,白氏的丫鬟紅鯉進來回稟說,陳文蕙的師傅吳麗霞想要趁着休沐回家。白氏忙答應了,並且讓紅鯉去安排了車馬。
吳麗霞其實回家很方便,因爲她家就在德慶城裡,以前她還在安城教導陳文蕙的時候也是每個月休沐的時候會回家看望母親,那個時候白氏每次都會特意派了馬車給吳麗霞,還經常把府裡的一些吃食之類的送給吳麗霞讓她帶回家,比如說府裡做的糕點,還有一些莊子上送來的特產,雞,鴨,穀物,蔬菜之類的,有一次還帶了莊子上送來的魚,都是陳家自己的湖裡出產的。
現在回家就很方便了,都在一個城裡,其實自己走路回家都可以,但是白氏還是會給=她安排馬車,還是會給她帶上一點東西,這個讓吳麗霞心裡很感動,只是她是個不善於表達的人,連句感謝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默默的接受。
這一次,吳麗霞又坐着陳府的馬車。這個馬車是個青稠包的,松木的架子,不華麗,但是也不寒酸,低調中透着舒適,這是陳府所有東西的特色。馬車裡面是厚實的墊子,青緞彈花的靠背,還放着一個小巧的桌子,桌子上還有特製的茶壺,還有點心盒子。吳麗霞喝了一口茶,還是溫熱的,看了一下自己的包袱。
包袱裡裝的是白氏給她拿的府裡新做的點心,桂花糕。還有自己的徒弟文蕙送給她的一個紅漆盒子,裡面是文蕙親手做的點心千層糕。這些點心,家裡人都喜歡吃,味道很好,外面都買不到的。其實陳府的吃食是最好的,連她這個不講究吃穿的人都迷上了陳府的飯菜了。可惜。飯菜不好帶,母親吃不到。倒是大哥能經常吃到,以前大哥都是住在府裡的。每日裡吃着府裡的飯菜,後來大哥做了都頭。就搬出去了,住到衙門裡,再也吃不到府裡的飯菜,很是想念,就經常找機會回府裡蹭飯吃。想到這裡吳麗霞笑了起來。
吳麗霞家裡離陳府不遠,一會兒就到了。家裡這兩年翻新了,大哥都是都頭了。以前是縣城的都頭,現在都是德慶府的都頭了,是從七品的官職了。一年的俸祿不少,因此年前。把隔壁的空地買了下來,把家擴建了一下,現在也是個兩進的宅子了。家裡也買了不少下人,有門房,有小廝。有管家,有丫鬟,有僕人。現在自己的母親是享了福了。
吳麗霞在前門就下了車,門房趕緊告訴裡面,姑奶奶回家了。吳麗霞的包袱由她的丫鬟暖玉拿着。吳麗霞空着手,信步走到了後院母親住的上房。門口早有丫鬟含笑站着,看見吳麗霞趕緊打簾子。
吳麗霞進了屋裡,看見母親,嫂子,還有兩個侄女,最小的侄兒都在屋裡,看見吳麗霞,兩個侄女都來見禮。吳麗霞先是向母親行了禮,又向嫂子問了好,纔對大侄女大妞說:“大妞,我給你們都帶了東西來了。”
這個時候丫鬟暖玉忙把包袱拿過來,從裡面取出了兩大盒點心。吳麗霞又說:“這個點心就請母親先嚐一下,還有這個玉色的駝絨緞子是前幾日夫人給我的,我看着很好,就拿回來了,母親用它做件衣服吧。很暖和的。還有這個蔥綠的百蝶穿花緞子也是夫人給的,我看顏色很鮮亮,就拿回來給大妞回頭做衣服穿。大妞皮膚白,穿着能好看。”
大妞高興的,趕緊拿出衣料在身上比劃着,旁邊的二妞看着直眼饞。
吳母卻說:“你得的東西,你就自己留着啊,怎麼還往家裡拿?如今家裡又不缺吃穿,你每年的錢一半都拿回來了,你自己也要花呢?每個月回家還一定要帶東西。”
嫂子嚴氏卻說:“謝謝你還想着大妞,大妞快謝謝姑姑。妹妹吃飯了沒有,讓廚娘做點飯吃吧。”
吳麗霞冷冷的說:“我吃過了。”
這個嫂子她實在是懶得搭理。可是嚴氏臉皮卻是厚的,說:“妹妹上次拿回來給大妞的香水可是好東西。上次有家人請我去聽戲,我用了一下子,她們立刻就聞見了,都問我是不是在翠錦樓買的,說這個很是金貴呢?現在越賣越貴了,都羨慕的很呢?不知道妹妹那裡還有沒有,反正你一個寡婦,也用不着這個,不如拿來給我可好。”
吳麗霞還沒有說話,吳母先怒了:“嚴氏,你說什麼呢?好好的說什麼寡婦,現在霞兒是知府家的師傅,你以後注意着點。”
大妞忙打圓場:“姑姑,累了吧,坐下喝茶吧。”
吳麗霞冷冷的看了嫂子一眼,嚴氏被吳麗霞的眼神凍了一下。吳麗霞轉身做到了椅子上,不說話了。
吳母卻對吳麗霞說:“霞兒啊,你給大妞的布料很好啊,我正要和你說呢,大妞定下了人家了。”
吳麗霞忙問:“是嗎?那給大妞道喜了,是什麼人家?”
大妞羞得臉通紅,吳母卻笑着說:“是你大哥定下的,是他師兄的兒子,在安城,我前兒看了一眼,壯實的很,你大哥說身手很好的,就在安城的武館學武,已經出師了。”
吳麗霞一聽也是練武之人,也很高興。
旁邊的嚴氏卻是一臉的不高興:“哪一點好啊?窮家窮樣的,連個聘禮都寒酸的很,我們家裡可是做官的,七品官的女兒啊,和他們安城縣令家的千金差不多,就這樣幾匹布,幾件破銅爛鐵就打發了,算什麼?”
吳麗霞皺起了眉頭,大妞卻顧不得害羞,和母親爭論起來:“社麼破銅爛鐵,那是寶劍,父親都說好的。你不懂就別胡說。”
嚴氏看了女兒一眼說:“你現在不聽我的,就聽你父親的,以後有的苦吃,你嫁過去還想讓人伺候你啊,什麼都是自己做的,他家裡很窮的,再說了,練武有什麼好,以前你父親一走一年,我拉扯你們幾個吃的苦你沒看見嗎?這剛過上兩年好日子,你父親又把你推出去了。憑着我家現在的情形,嫁給大富商人家都得敬着你,嫁給官宦人家也不是不可以,要是嫁給秀才,舉人的,以後你也是官太太了,嫁給武夫有什麼好?”
大妞氣的眼淚都流出來了:“父親總是一家之主,父親給我訂了親事,你就開始說三道四,嫁給武夫怎麼了?父親不是武夫嗎?父親沒有養家餬口嗎?父親沒有做官嗎?”
吳麗霞聽了也有些生氣,只是她不會吵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嫂子,聽了侄女的話,只覺得句句在理。
吳母可不是省油的燈,聽了這個話也很生氣:“嚴氏,你是越來越厲害了啊?我還沒死呢?哪裡有在婆婆面前說三道四的?你男人給女兒定的親事,也有你插嘴的地方嗎?那個簡家可是清白人家,簡達的父親又和大山是師兄弟,這知根知底的,多好啊,我們武夫人家就和武夫結親,你要是看不起武夫,我就叫大山明天就休了你,你去找舉人,找秀才去吧。”
嚴氏聽了婆婆的罵,忙低下頭賠不是。大妞已經氣得起身走了。吳麗霞跟着去了大妞的房裡。
大妞坐在窗前哭着,吳麗霞溫柔的幫大妞擦了眼淚,說:“你看了那個小子沒有啊?是叫簡達嗎?”
大妞聽了姑姑的話,顧不得氣了,又害起羞來了,只是她自小就和姑姑要好,羞答答的說:“是叫簡達,其實我們小的時候就見過的,那個時候他父親帶着他來我們家裡做客?只是那個時候姑姑沒有在家,不知道。”
吳麗霞笑起來:“這樣說,你父親給你找的這門親事你是很滿意的了?”
大妞說:“其實父親以前就和那個人的父親定下我們的親事了,以前母親也很滿意,只是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小,他又要練武,不能成親太早,就擱下了,都說過兩年再說。後來,父親做了都頭,母親就開始嫌棄他家不好了,就不同意了,爲了這個和父親鬧了好幾回了。父親沒理母親,還是和他家下了定。”
吳麗霞明白了。對於這個嫂子她還真是無語啊。這個時候暖玉卻說話了:“大姑娘你現在見過姑爺嗎?”
大妞笑着打了暖玉一下說:“作死,什麼姑爺?我是看過他一下,就在前廳,他和他父親來下聘禮的時候,我偷偷躲起來看了一眼,和小時候見的差不多,很壯實,就是黑了點。”
吳麗霞抿嘴笑了起來。
暖玉卻說:“大姑娘,黑了好啊,本來我們都說男人還是白淨的好看,誰知道我們府裡的姑娘卻說,男人白白的是小白臉,沒有安全感,還是黑了好看,這個叫性感。”
大妞奇怪了:“什麼叫安全感?什麼是性感?”
暖玉說:“我也不知道,反正是我家姑娘說的。”
吳麗霞再次無語了,其實自己的徒弟總是語出驚人,在外人面前還好,一副大家淑女的樣子,在自己家裡就無法無天了,總是說一些奇怪的話,她待的時間長了,就見怪不怪了。
ps:
現在在回老家的飛機上,祝我旅途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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