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人就這樣在忙碌中過了一個臘月。到了除夕這天,忙碌的陳家人都回到了縣衙的府裡,黃縣令雖然上任了,但是並沒有搬進來,所以,陳家還繼續住着。和陳家人一起過節的還有胡氏和明珠。
一桌人在一起吃飯,飯菜倒是很豐盛,是吟紅親自做的。陳遠恆看着一桌子的人,胡氏和白氏都滿臉疲憊,但是精神很好,陳氏二兄弟和文蕙,明珠都消瘦了,但是眼睛更亮了,人也更精神了。
陳遠恆說:“夫人和胡夫人都辛苦了。特別是胡夫人,你治癒了這麼多災民,現在災民們都稱你爲活菩薩呢。”
胡氏不好意思起來:“這算什麼,我一個沒有用的人,現在終於有用處了,這一段時間,雖然很累,但是我過的比過去幾十年都快樂。我想了,以後,就是災民們都走了,我跟着你們去德慶了,也要弄一個小鋪子,給人看病。專門給窮人看病。反正我有田地,有鋪子,我和蕙兒兩個又不缺吃喝,剩下的錢白放着,還不如拿來施藥給窮人呢。”
陳遠恆和白氏肅然起敬,沒想到胡氏會又這樣的想法。真準備說話,胡氏又說:“就是到時候還要陳大人和妹妹多看顧着點兒,畢竟我一個婦人拋頭露面的,也要防備一下。”
陳遠恆立刻說:“胡夫人請放心,到時候我一定專門派衙役多巡邏你的鋪子,保證沒有上門找事的。再說若是同行嫉妒,也沒有關係,本來看不起病的窮人他們就不管的,你又沒有和他們搶生意。胡夫人這樣做,我一定要向朝廷爲你請賞。”
胡氏卻說:“請賞就不用了,我自從街道京裡堂妹的消息說父親在北地不但沒有頹廢,反而開課講學,帶了好多學生。還幫助當地的百姓們,教他們新的耕種方法,爲他們設計水利,在北地被百姓們尊敬。那個時候我就想,我愧爲父親的女兒啊,我這麼窩窩囊囊地活了這麼多年,要不是遇到妹妹還在窩囊的活着呢。若是有機會,我也想向我父親學習。現在。剛好我有了這麼個機會,所以我很高興。幹着幹着,我發現,當我親手幫病患們去除傷痛時,當病患們病好了時,我心裡很有成就感,這些本來不應該是女人有的感覺,我現在切實體會到了,而且上了癮,所以。我以後要開個鋪子,給窮人們義診。”
陳遠恆聽了重重點頭說:“胡夫人這番感受我能理解,想我以前也是,天天就想着如何出人頭地,如何讓人看得起我。現在,我看到因爲我,因爲我帶着人做出的努力,成千上萬的百姓不用死去,好好的有希望的活着,這種感覺很奇妙。”
白氏也說:“是啊,我這一段時間都待在惜幼所,因爲照顧的孤兒多了,這些孤兒們都喊我“娘”,開始我不習慣,現在我聽了很開心。”
陳氏二兄弟和文蕙,明珠聽了也心有所感,是啊,他們這一段時間太辛苦了,要知道以前他們可是錦衣玉食的少爺姑娘啊,但是這一段時間他們卻覺得空前充實,他們都愛上這種感覺了。
陳文蕙想了想,說:“父親,聽說災民們太多了,現在縣裡光修一條路安置不了這麼多災民,就又開了兩條路修,是嗎?”
陳遠恆說:“是啊,本來冬天不宜動工的,但是爲了安置災民,只好修路了,好在江南很暖和,今年尤其暖和,連下雪都不曾,修路進展的很快,災民又太多了,我們只好向王義和的銀行借款十萬兩修路了,幸好之前開了銀行,要不需要銀子可怎麼辦?現在朝廷可出不了錢,錢都拿來去打仗了。”
說到這裡,胡氏又說:“我聽說現在西北三省都亂了,不知道陳大人有沒有我父親的消息?”
陳遠恆搖搖頭,一時間,氣氛低沉了起來,白氏忙說:“胡大人積德行善,姐姐也治病救人,老天一定會保佑胡大人沒事的。”
胡氏點點頭。陳文蕙忙岔開話題:“父親,我覺得除了修路,其實有些災民也開始乾點別的。”
陳遠恆問:“還有什麼活兒幹?”
陳文蕙說:“其實,我這幾天因爲有幾個小姐妹幫忙,活兒輕鬆了許多,就經常和生病的災民聊天,發現這些災民中間有許多是有技術的。比如說有些是木匠,有些會做豆腐,有些會編織等等。還有一些讀書人呢。”
陳遠恆點點頭說:“是啊,我看衙役們的登記時也發現了。”
陳文蕙說:“那這些人幹修路採石的粗活不是浪費了,我覺得可以把這些人集中起來做點什麼,能讓他們多賺點錢,就像我們把會針線的婦女集中起來做活一樣。”
陳遠恆聽到這裡,想起一事問白氏:“我們的翠錦樓集中了婦女做活,現在怎麼樣了?”
白氏說:“前一段主要都是在給災民們做衣服,被褥,鞋子等,基本上都賣出去了,我們可沒有賺一分錢,還倒賠了燈火,飯食呢。現在災民們基本上都有衣服被子鞋子了。這個活兒就可以停一段了。我們就又開始讓他們繼續幹活,專門做美衣和鞋子。暫時先存着,畢竟,年後我們開分店,到時候一下子開四個分店,正是要多準備點貨,趁着這個機會就多做點,多存點,反正我們準備的銀子還多,到時候實在不夠了也向銀行借錢,這樣就能讓那些婦女們有活兒幹,賺點錢。”
陳遠恆點點頭說:“這個法子好,要是多幾個這樣的生意就好了。”
陳文蕙說:“現在可以現開辦啊,比如可以把木匠集中起來,專門打造家居,然後拿去賣,還用我們翠錦樓做衣服那種流水線作業法,這樣就能很快做出傢俱,傢俱賣了錢,就能給木匠們開工錢啊。這樣就能解決一部分災民,不用都去修路了。”
陳遠恆眼睛一亮:“是個好辦法,還有鐵匠也可以這樣。我明天就和庭珍商議一下,找個人,先辦個木工廠,再辦個鐵作坊。這樣能解決一部分災民。”
陳文蕙又說:“還有讀書人,其實可以找災民中學問的讀書人,出錢請他們給惜幼所的孤兒們講課,教他們識字,這樣孤兒們長大了能識字,有一技之長,也可以早點不用官府管。還有可以在災民中也設一個這樣的學校,教災民們的孩子讀書。也可以官府出錢,請這些人去安城的鄉鎮去,教鄉下那些孩子讀書。”
陳遠恆說:“是啊,這個我倒是沒有想到。”
陳文蕙又說:“還可以貸款給災民,只要有保人就行,讓他們開個小吃攤子,賣個豆腐,小吃之類的,這樣也能解決一些災民。”
陳遠恆興奮起來:“是,是,快些吃飯,我飯後就去找庭珍。”
白氏笑起來:“今天可是除夕啊,哪裡有去別人家裡的,再說黃大人也累了這麼多天了,也要讓人家一家人團聚一下啊。”
陳遠恆拍拍自己的腦袋說:“看我,把過年都忘記了,好了,我們今天不說公事了,好好過年,明天我還要給四個孩子發壓歲錢呢。”
胡氏也笑了:“是啊,我也準備了壓歲錢,到時候發給你們。”
孩子們聽了都高興起來,連陳文俊也一臉的喜氣。
第二天雖然是大年初一,陳家人和胡氏娘兩個都只是在早飯是發壓歲錢,早飯過後又去各忙各的了。
初三一過,災民中的木匠,鐵匠就被從工地上叫走了,告訴他們官府要開一個木作坊,鐵作坊的事情,工錢比工地上的高,畢竟這些是技術活兒。這些木匠和鐵匠一聽都很高興,誰不想幹本行啊,賺錢也多些,這樣不但能養活自己一家子,還能剩點錢,將來戰爭打完了他們回家路上要花錢,回到家裡從頭開始,也要花錢,用錢的地方多了,誰不想多賺點錢啊?
就這樣木作坊和鐵作坊就紅紅火火的開起來了。只是這兩個作坊都不是官府開辦的,畢竟現在官府哪有那個人手,再說也不懂啊,這個是由安城的兩個家族開的,這兩個家族本來就是做木材生意和經營農具生意的。現在只是打着官府的名義,實際上是由他們來辦。
但是木作坊,陳文蕙給他們提供了洗頭盆,躺椅之類的圖紙,還教會他們用流水線的方法生產傢俱,所以,佔了木作坊的兩成股份。這個木材商是安城最大的木材商馬家,家主是馬左義。這樣陳遠恆的投靠者中,又多了一個馬家。當然馬家是不知道這些躺椅,洗頭盆之類的設計圖是出自陳文蕙之手,陳遠恆對外宣稱這是他發明的,大家都知道陳知府出身貴族之家,多才多藝,會發明這些也是情理之中。而且因爲是知府發明的,大家都爭相購買,使得木作坊的生意火爆起來,活兒也就更多了。
鐵作坊,陳文蕙就沒有管了,畢竟對於這個陳文蕙可是不懂的,但是管理作坊的是安城老鐵匠鋪子,安城的農具大部分都是他們打造的,很有經營頭腦和技術,就是錢少了點,這個很好解決,由陳遠恆牽線,王義和貸款給他們,所以鐵作坊也運作的很好。
ps:
現在寫作已經成了我的很好的休閒方式,只有在陪兒子的時候,和寫作的時候纔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