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子傑一翹鬍子:“蕙兒你又胡說,哪裡是仙境,這人世間哪裡有仙境,你這樣說還是不相信爲師的話?”
陳文蕙笑了:“讓我怎麼相信啊,要是我這麼說你會相信嗎?哪裡有這樣的地方啊?”
其實文蕙心裡想的是,這種場景,前世見過太多了,當然不是親身經歷,是在電影裡面見的。
仇子傑有些無奈說:“你說的也是,若這不是爲師的親身經歷,爲師也不敢相信。可是這真的是真實的事情。”
陳文蕙有些嚴肅起來:“老師,你沒有開玩笑?這是真的?”
仇子傑說:“是真的。”
陳文蕙皺起了眉頭說:“那您的恩師叫什麼名字?”
仇子傑說:“恩師只是指導我畫技,但是並沒有告訴過我他的名字。”
說到這裡,仇子傑看到文蕙瞪大的雙眼,苦笑一下說:“恩,我知道你不會相信,其實我從第一次見到恩師就開始問他的名字,之後三年中,一直都有問他的名字,可是,恩師一直都不願意告訴我,只是讓我稱呼他爲山野人。”
陳文蕙說:“山野人?這算什麼名字?”
仇子傑說:“這應該是恩師的一個號。我看恩師作畫,上面的印章也是山野人。還有一些恩師讓我看的先代的畫作,上面也都是號而已。據說,那都是畫道前輩們的作品。奇怪的是都沒有寫自己的名字,都是用號的。不過都是精品,技藝很高超。哎,現在想來,那個地方讓我終身難忘,不但風光如畫,而且人人都是俊男美女,那些美女真是美,美的讓人無法呼吸。個個都是膚白如玉。五官很鮮明,長身玉立,最好的是那種風度,天然帶着一種高貴的感覺。那種高貴的風度是與生俱來的。模仿不來啊。後來,我成爲了大畫家,請我畫畫的煙花女子,貴婦多的很,什麼樣的美人我都見過,有的溫婉,有的嬌俏,有的冷豔,有的充滿野性,但是像那個地方的那樣美麗的女子我是再也沒有見過。”
陳文蕙有些奇怪。這是一個什麼地方。陳文蕙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很久了,見過的美女也多了,比如說自己的母親,還有麗川公主,甚至是宮裡很出名的第一美人萬貴妃。這些人特別是萬貴妃真的很漂亮,比自己前世見的那些明星還要美麗。嗯,當然還有第一美男劉演,這些都是俊男美女。現在老師仇子傑居然說,這些美女俊男都沒有那個神秘地方的俊男美女美麗,那些神秘的隱居人究竟有多美呢?
陳文蕙就算是有兩世的智慧,也只是個女子。沒有哪個女子不在乎美麗的,沒有那個女子對俊男美女能無動於衷的,尤其是陳文蕙在今世是個小美女,自然也是有傲氣的,現在聽老師的口氣,就連自己的美貌都不能和那個地方的人相比。她對於這個神秘的地方好奇起來問:“那師傅,你見過這麼多美女俊男,你有沒有畫下他們。”
仇子傑說:“當然畫了,雖然沒有畫出他們的神韻,但是我還是畫了很多。等會兒我找給你看。哎,你怎麼老是說她們容貌的問題。我要和你說的是關於這個神秘地方繪畫的事情。”
陳文蕙伸伸小舌頭,笑了,前世,她就有看帖歪樓的習慣,這一世這個毛病還沒有改。
仇子傑有些無奈的搖搖頭,這個女弟子,雖然很聰明,很成熟,但是畢竟是個女子,一聽說有人比她漂亮,就不想別的事情了,一定要追根問底。他整理一下被陳文蕙打亂的思路繼續說:“爲師的意思是,爲師福緣深厚,得以進入這樣神秘的地方,學到了高深的畫技,爲師想要把它發揚光大。”哎,真是不容易啊,到了現在才把這次談話的中心任務給說了出來,實在是陳文蕙的問題太多了,關注的重點不同啊。
陳文蕙問:“老師,你想把這個畫道發揚光大,但是你的恩師,也就是我的師公有沒有和你說不許你把這畫藝往外傳啊?”
仇子傑說:“哎,爲師老了,說話顛三倒四的,其實,當初恩師傳授我畫藝的時候,就說了一番話。他說,我們這個畫道已經傳承二百年了。但是一直都是在秘境裡傳承,現在他老了,想要將這個畫道傳承到中原大地去。希望畫道發揚光大,可是他沒有法子出秘境,正在這個時候,碰上了我,這就是天意,是老天要讓我代替他把畫道發揚光大。”
陳文蕙點點頭說:“原來那個神秘的地方叫秘境啊?倒是也恰當。這麼說來,這個畫道是傳承了二百年了,這個數字怎麼這麼耳熟呢?有什麼是二百年的?”
仇子傑睜大了眼睛,他除了繪畫之外,對於時政,庶務可是一竅都不通啊。
陳文蕙想想,突然靈光一閃說:“我想起來了,我們大楚建國已經有二百年了。這麼說這個秘境存在二百年,豈不是和我們大楚的建國一樣長了。和大楚建國一樣長時間,名字叫秘境,他不能出秘境,但是他能把你送出來,證明他不是不能出,是大楚不讓他出,這麼說來,他一定是和前朝有關係的,要不是前朝的大臣,要不是前朝皇族的後代,不能見融於大楚,因此,那個地方很神秘,不讓外人知曉,所以,他們的文化很深厚,有着優秀的傳承。”
仇子傑瞪大了眼睛,這個弟子真是很厲害,小小的姑娘家,怎麼能從這麼一點信息裡面推斷出來這麼多東西?
陳文蕙說:“這個秘境很可疑,不過,這些和我們沒有關係,既然師傅是想把這畫技發揚光大,就多招收一些學生不就行了。”
仇子傑反映過來說:“歷來畫師們都敝帚自珍,不肯多收學生,不肯輕易傳授技藝,因此,很多東西都遺失了,真是可惜,所以,爲師帶着傳承畫道的責任,破除門戶觀念,有教無類,只要是想學畫畫,只要是有畫畫的天賦,不管是什麼出身,不管是男女,我都收爲弟子。”
陳文蕙想想也是,當初,她知道石月思的老師是大楚最傳奇的畫家仇子傑的時候還奇怪,這麼偉大的畫家怎麼會收她這麼一個女孩子當徒弟?後來,石月思說要把她引薦給仇子傑當徒弟的時候,她還懷疑過,這樣的世外高人,能願意收她作爲徒弟嗎?結果,仇子傑一旦確定自己的畫技和天賦之後,很是爽快的就收了她作爲弟子,甚至都沒有問她的家世,沒有問她的年齡,也沒有問她家人是否同意一個女子學畫畫。
仇子傑接着說:“可是我努力了這麼多年,也只是收了這麼不到十個弟子而已,主要是良才難求,是良才的又不一定能學畫。正如你所說的,畫畫是個費錢的事情,我爲了畫畫家財散盡,可是那些出身貧困的人哪裡來的家財去散啊?沒有錢,連畫筆都買不起在,怎麼學畫。因此我有些灰心,努力半生,卻還沒有達成恩師的心願,我愧對恩師啊。”
陳文蕙看着仇子傑激動的淚痕滿面的樣子有些無語說:“老師,你是怎麼努力的啊?”
仇子傑說:“我遊歷大楚的山山水水,一方面是爲了繪畫,一方面是爲了尋找良才啊。還不夠努力嗎?我爲了這個目標,把家財散盡,害的你師母和我的子女們都餓着肚子。”
陳文蕙說:“嗯,其實,老師,您的名氣這麼大,爲什麼不設立書畫學院,坐在那裡等良才上門呢?”
仇子傑說:“其實,願意向我學畫的人多的很,可是我不能什麼人都收啊?有些是資質平庸,有些是有天賦卻沒有恆心,沒有耐心,這樣的人我能收嗎?你看我的學生中大多是貧困出身的。這是因爲這樣的人更加有毅力,富貴家庭出來的,很少有人能風餐露宿的爲了畫一張好畫去遊歷山川,去深山老林裡觀察動物,會每天練習畫畫,大多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樣的怎麼能行呢?”
不得不說,仇子傑的話很有道理,富家子弟很少有能吃苦,能堅持的。像陳文蕙是真的喜歡繪畫,從穿過來開始,每天無論多忙都堅持寫毛筆字,畫畫,不論是在上海城,在新光城,在海上航行,還是在路上奔波都沒有間斷過,這一點深受過哥哥的表揚。
陳文蕙說:“老師說的有道理,但是我想和你說黑家的事情。黑家老師知道嗎?”
仇子傑忙說:“這個我到不是很清楚,不是做生意的嗎?好像是夷洲島的,我家的宅子你就是幫我找的黑家的工匠建造的。還別說,他們的手藝還真是好啊。”
陳文蕙笑了,把黑家的事情解釋了一遍。包括黑家的歷史,黑家的傳承,在南洋,夷洲島發展的情況,當然沒有說黑家認她爲主的事情。
仇子傑目瞪口呆:“我一心想着畫道的傳承,哪裡能知道這個事情,人家黑家已經做好了?那我一生的奔波,一生的追求算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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