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蕙吃着炸雞柳,開始很高興又能吃到久違的美味了,後來又皺眉頭了,唉,用的油還是不行啊。這個雞柳是用豬油炸的,味道有些膩,氣味不夠香。但是火候不錯,可見吟紅還是很有天賦的。吟紅可是第一次接觸這種烹飪方法啊,第一次,而且是根據陳文蕙的大致的講解就能做的如此好,吟紅要是在陳文蕙前世一定能成爲一個大廚。
至於這個雞柳的缺點嗎,那是因爲用的油不好。如果是在陳文蕙的前世,會用以豆油爲主,加上芝麻油,花生油,等多種植物油用一定比例調配好的植物調和油,那一定會更好吃。想到這,陳文蕙問吟紅:“吟紅,你做飯,只用豬油嗎?”吟紅趕緊答道:”不是啊,還可以用羊油,雞油,還有芝麻油。“陳文蕙一聽芝麻油來勁了,“哦,有芝麻油啊,那好,你一會去廚房給我拿一點過來。還有什麼油?有沒有豆油,花生油?”吟紅聽後很疑惑:“豆油和花生油是什麼啊?豆子是有,落花生也有,但是那個能榨出油嗎?那是一種菜啊,可以做點心吃的。“原來這裡是有豆子和落花生的,只是沒有開發用來榨油。陳文蕙接着又想到一點問:”那有玉米嗎?有棉花嗎?“吟紅仔細的想了一下才說:“玉米是有的,做糕點很好吃的。棉花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姑娘,我只是認識各種食材,對於別的就不行了。你可以問一下紫玉姐姐的。紫玉姐姐一直幫着夫人管着田莊,對於農事很熟悉的。”嗯,看來白氏的丫鬟各有所長啊。也是啊,因爲要遠離京城,自然各種人才都需要。能帶來的丫鬟肯定是經過精心挑選的,除了要忠誠外,能力也很重要。白氏嫁到陳家十幾年,憑她的手段一定收攏了一定的下人爲己用。在這些人中挑選能力出衆的人帶來安城也是正常。剩下的人一定還肩負爲她通報京中消息的作用。只看白氏雖然身居安城,但是穿戴依然是依着京中的時尚來,就知道,白氏的消息網很給力啊。紫玉作爲白氏的大丫鬟管理田莊,自然是精通農事的。那另一個大丫鬟青霜呢?自己這裡還有一個飛光呢?陳文蕙笑着問飛光:“紫玉姐姐精通農事,那青霜姐姐呢?”飛光忙答道:“青霜姐姐算賬很厲害的,還有她熟悉禮節,管着夫人出門和家裡平時節日生日送禮收禮的一些事物。”原來青霜是個會計還是個社交行家啊。陳文蕙又問:“那你呢?”飛光笑了:“我是最粗笨的,沒有姐姐妹妹們有着玲瓏心,只會做女紅而已。”這麼說來飛光就是裁剪女紅專家了。怪不得飛光的衣飾雖然式樣簡介,繡的花樣也少,但是都透着優雅,透着精緻。原來都是自己做的。這可是撿到寶了。也是,陳文蕙還小,別的都用不上,讓會飲食和製衣的丫鬟來身邊是最合適的。陳文蕙點點頭。這兩個專家可都是人才啊,是自己發家致富的基礎啊。在陳文蕙的前世,有個詞—人力資源。人才遠比黃金重要啊。
陳文蕙又指點了吟紅這道炸雞柳的訣竅,才讓吟紅又去廚下做了一份。飛光找來一個雕刻有云紋的紅漆食盒,用白瓷的盤子盛了,和陳文蕙,吟紅一道送到了白氏面前。這時已是下午時光,因爲前衙無事,陳遠恆換了家常衣服正在白氏房中和白氏閒話瑣事。白氏也穿着家常穿的蜜合色的比甲,只戴着一個赤金盤螭瓔珞,耳朵上戴着一對南珠墜子,頭上多餘的首飾沒有,只戴着一個赤金蓮池分心。見可愛的小女兒來到,陳遠恆和白氏都很高興。得知是讓丫鬟做了吃食送來孝敬父母的,更是喜出望外。直呼還是女兒好,六歲就如此貼心,自己的那兩個小子可是拍馬不及啊。正說着,陳文俊,陳文麟下學回來,來到母親房中。陳文俊已經十三歲了,開始抽條長個了,此刻穿着家常穿的藍綢萬字紋直綴,只在腰間繫着一跟青色的宮滌,彆着一個青色繡着竹報平安的荷包,垂着一方水頭很好的玉佩。頭上只是簡單彆着一個青玉簪。陳文麟十歲,還是一團孩子氣,穿着家常穿的暗紅色繭綢長衫,繫着一個松花汗巾,彆着同色的小貓撲蝶的荷包,也繫着一方美玉。頭上卻盤着小辮子,辮子角還墜着八寶金墜子。兄弟兩聽了父母的話,陳文俊只是溫和的看着妹妹笑,陳文麟卻已經迫不及待的將食盒揭開。食盒一打開,只見細白瓷的盤子乘着一盤金燦燦的食物,卻是從未見過的。陳文麟立即扭頭對妹妹問:“妹妹啊,這個是什麼啊,我怎麼沒吃過啊?”陳文蕙笑着說:“這個叫炸雞柳,是我想出來的菜式,讓吟紅試着做的,父親,母親嚐嚐看啊。”陳遠恆一聽來了興致。伸手拈了一個吃,白氏也伸手拿了一個過來吃。白氏吃過很感興趣:“惠兒,你弄的這個炸雞柳是怎麼做出來的?酥脆爽口,外焦裡嫩。”真不愧是廚藝高手,一下子就點評到位。陳遠恆也說:“嗯,惠兒做的這個炸雞柳,爲父卻是從未吃過,不,是從未見過。”陳文麟一聽,忍不住了,伸手拿了兩個吃。吃了後,眼放光芒,下手飛快,一邊吃,一邊大聲讚歎:“真好吃,真好吃。”陳文蕙忍俊不已。炸雞柳這個東西本來對小孩子的吸引力就大。陳文蕙又看了一下文靜的大哥陳文俊,伸手拿了一個,遞給哥哥。陳文俊寵溺的摸摸陳文蕙的頭,接過炸雞柳吃了起來。一次之下很是驚訝,眉毛揚得老高。可見這個在前世孩子都愛吃的東西在這裡也是很吸引孩子的。真是美味無國界啊。
陳遠恆問道:“蕙兒從哪兒想的這種古怪又好吃的食物啊?”還沒等陳文蕙說話,白氏就說:“老爺,前一陣子蕙兒突然對廚藝感興趣。我教了她一些,但是這個確實我也不會。”陳遠恆說:“怪不得這一陣子我也跟着吃了好些夫人親自做的菜式。但是,蕙兒身子剛好,年紀又小,每天晚間都隨我識字練字,白天又隨夫人學習女紅廚藝,唉,不可操之過急啊。”白氏忍不住責怪丈夫愛女太甚。陳文蕙忙說:“父親只是愛我,母親其實也是寵愛太過了,都不讓我親自下手,每次只是讓我在旁邊看。”“哈哈哈”陳遠恆聽後大笑起來。陳文蕙又說:“其實,這個菜式是我在雜書上看了,原是前朝一個讀書人遊歷異族,學到異族的菜式。我告訴了吟紅,讓吟紅試着去做,沒想到倒是成功了。可是,有好些食材沒有,要不還要更好吃。”陳文麟一聽還能更好吃急了:“母親,妹妹需要什麼食材,你趕緊派人去採買吧。別耽擱妹妹學廚藝。”白氏一聽樂了:“你不是關心你妹妹學廚藝吧?你是關心好吃的。”陳文麟一看心事被母親揭穿一陣尷尬。陳遠恆連忙聲援兒子:“夫人,文麟也是一片好意,你們跟着我來到這小小安城已是委屈了蕙兒,莫要再讓她學藝不成啊。安城雖比不上京裡繁華,卻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需要什麼你就派人去採買,買不到就和陳材說。讓他去弄。“陳文蕙聽後喜不自勝,正要答應,卻又被二哥搶先答應了。又惹得陳遠恆一陣大笑。白氏也笑了。陳遠恆回頭和白氏說:“蕙兒弄出這麼好吃的炸雞柳來,我也不能白吃孩子的,我剛剛得了幾塊好硯臺,你叫人去前頭找陳纔要了來,給蕙兒挑一個。”白氏忙答應着,讓身邊伺候着的媳婦,陳才家的去了。陳文麟剛剛卻有些臊了,低着頭不吭聲。陳文俊看着弟弟,笑着和父親說:“父親得的東西自然是好東西,不能光偏疼妹妹,也要給我和弟弟分潤分潤。”陳文麟一聽這話,也顧不得害臊,忙說:“不了,不了,都給妹妹吧,只要妹妹多給我做點好吃的就行了。”這下,大家又笑起來了,陳文俊苦笑着搖搖頭,他本來是爲了給弟弟解圍的,可是這個小子啊,就惦記着吃,活該被笑話。正說笑間,陳才家的已經拿着一個藍布包裹進來,打開來,卻是四方紫金石硯臺。陳遠恆說:“好了,你們兄妹三人每人挑一塊。”陳文俊上前把四個硯臺盒都打開,仔細看了,卻是一方壽鬆老叟的,一方牧童吹笛牧牛的,一方猴子捧桃的,一方墨梅飄香的。陳文俊說:“這個墨梅飄香的倒是雅緻,給妹妹正好,這個牧童牧牛的我很喜歡,我看,這個猴子捧桃的最適合弟弟了。”陳遠恆和白氏又笑起來了。陳文蕙也笑的不行了。只有陳文麟傻傻的問:“大哥分派的很好啊,你們笑什麼?”頓時,滿屋子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