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親自帶着大丫鬟去了牙婆那裡,那個牙婆正在打一個小孩子呢。郭夫人一看,正是自己要找的小男孩,忙讓牙婆止住了,帶過來一看,還好,只是嘴臉打的青紫了,身上也有多處傷痕,好在還沒有傷到筋骨,忙罵了牙婆一頓,把孩子領走了。
這個男孩名叫姬克南,他才五歲,姐姐八歲名叫姬靈兒。這兩個月是他過的最艱難的兩個月。他和姐姐姬靈兒,表姐關婉瑩,關婉悠一起突然被髮賣了。現是被關在人牙子家裡,每天吃了上頓沒有下頓,他一直都很餓,還好三個姐姐都省着給他吃。接着他和姐姐們被拉到一個大市場上站着,年幼的他也不明白這是要賣掉他。他只是很想母親,很想父親,想念疼愛他的外公和外婆。說起父親和外公外婆他很久都沒有見到了。自從他和母親搬到一個大宅院裡就再也沒有見過 了。這一段時間他一直都是和姨媽,母親,姐姐們生活在一起,他每次鬧着要找父親,母親都會抱着他哭。他不明白,爲什麼母親突然不再練劍了,突然穿上了漂亮華麗的衣服,打扮的很漂亮,還會戴上很多閃閃發光的頭飾。那一段時間的生活還算不錯。就是見不到父親。
再後來,他來到了牙婆家裡,這下子只有他和姐姐們了,連母親都見不到了。這個牙婆家裡有許多人,也有人欺負他,想要搶他的東西吃,打他,還好,他的兩個表姐已經大了,還會武功,保護了他和他的姐姐。再後來,他和姐姐們一起坐上了馬車。被拉到了一個更大的宅院裡。見到了一個他要稱爲夫人的貴婦。這個夫人看到他的姐姐們很高興,看到他則很生氣,還把帶他來的管家罵了一頓。接着。他就被關在那個府裡的柴房裡兩天。那兩天他一個人,很害怕。沒有親人,沒有東西吃,還有很多老鼠。他哭,沒有人理,鬧也沒有人理,最後他沒有力氣了。被一個人抱着去了現在這個牙婆的家裡。
這纔開始是噩夢呢。和這個比起來,之前的一切都是美好的了。在這裡那個牙婆很兇狠。說他太小了,不能幹活,賣不出去,還好人長的不錯。要好好調理一下,管教的好了,將來賣到戲班子裡去。戲班子他是知道的。以前他家裡也請過戲班子來家裡唱戲的。但是從小養尊處優的他哪裡能讓牙婆滿意呢?讓他幹活,他幹不好就要捱打,同伴們搶他的東西吃。欺負他,打他。他天天都盼望着母親能來救他。
可是母親一直都沒有來,這一天,他提水回來。小小年紀就要提一木桶水,已經累的他雙手打顫了。哪知道剛回來,牙婆又要他刷碗,結果雙手不穩,一下子打碎了一隻碗。牙婆大怒,拿起棒子就開始沒頭沒臉的打起來了。
正打着,上次見到的那個夫人帶着一幫人來了,把他給帶走了。接着他渾渾噩噩的坐着馬車來到了上次去過的大宅子裡。這個地方他知道的,他姐姐們都在這裡,想到這裡姬克南的心裡高興起來了,終於能見到姐姐了。結果下了馬車,並沒有見到姐姐,而是有個人把他拎過去,給洗了個澡,天知道他有多久沒有洗澡了,洗完澡之後給他拿了一套柔軟的綢子做的衣服穿。穿上這件柔然的衣服,他哭了,這些以前經常穿的衣服,他很久沒有穿過了,這一段時間他穿的都是粗糙的葛布,還大窟窿小眼睛的,都沒有補。
接着他就見到了他的姐姐們。三個姐姐倒是看着很好看,穿着一樣的衣服,應該是這個府裡丫鬟統一的衣服,梳着雙丫髻,帶着緞帶,看着靈秀漂亮。只是姐姐們都瘦了一大圈,一看到他,眼裡噙着眼淚,卻不敢上前叫他。
若是以前,他早就跑去撲到姐姐的懷裡了,現在他也不敢,他已經在牙婆家裡學了很久的規矩了。這個他是知道的,不能相認的。
郭夫人正低眉順眼的等着郭通發話。郭通看着這四個孩子。那三個女孩子還好些,雖然瘦一些,但是還算水靈,穿戴也不錯。就是這個小子看起來不太好,太瘦弱了,臉上還青一塊紫一塊的。郭通皺起了眉頭。郭夫人一看就明白了,連忙說:“這個小子,是牙婆打的,若不是我去的快,只不定要打成什麼樣呢?”
郭通現在看郭夫人很不順眼說:“牙婆打的你就不用管了嗎?怎麼不找個大夫給看看上點藥啊?這樣子送去,不是想給家裡惹禍嗎?’
郭夫人可沒有給僕人請大夫的習慣,聽了這個話,也知道自己是疏忽了,這幾個人可不是她家的下人了,是要送去給刺史的,這樣子怎麼能成呢。郭夫人忙忙的叫了婆子進來,一疊聲的叫去請大夫。
郭通的臉色緩和一些,說:“光是請大夫還不行,趕緊讓人給弄兩套光鮮點的衣服,不能給他們四個穿僕人的衣服了?不懂嗎?”
郭夫人一想也是,忙吩咐下去。又想起一件事說:“這四個孩子的賣身契我也檢出來了,老爺,你看是不是給她們帶上?”
郭通冷着臉說:“當然了,難不成你還想着向刺史大人要身價銀子?”
郭夫人碰了個釘子就不敢做聲了。一旁站着的一個美麗的姑娘是郭通的嫡女,已經十五歲了,看着母親碰釘子,也沒有敢說話。
郭通還有事情,就去忙了。
郭夫人等郭通走了,坐下來,看着這四個人,臉色陰晴不定,關婉瑩他們都心裡打着鼓,不知道這夫人又要怎麼發落她們。郭夫人看着一臉小心翼翼的關婉瑩和關婉悠心裡一陣發悶,勉強在臉上擠出笑意說:“我之前並不知道你們家和刺史家的關係,多有得罪了。一會兒,等你們修整好了,我派人把你們送回去和你們的家人團聚。”
這個話一說,四個孩子都激動的眼淚掉下來了。關婉瑩大些,這些時日的經歷讓她成熟了許多,激動過後猛的一機靈,說:“夫人,我們一定不會忘記夫人的大恩的。”
郭夫人聽了這個話,很是滿意,隨後就交代僕人們給這四個孩子換衣服,準備行裝,然後就帶着女兒出去了。
一走出門,她女兒一臉的不忿說:“母親,你怎麼對這兩個小賤人這麼低聲下氣的?”
郭夫人咬牙道:“乖女兒啊,你是不明白這世道的艱難啊,這官大一級壓死人啊。何況刺史可是比你父親大兩級呢。還現管着你父親。你父親乾的好,幹得壞,年底考績,都是他一句話。這還不夠嗎?我們要是得罪了他啊,這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她女兒似懂非懂,點點頭,又說:“也是這兩個小賤人有緣法,怎麼就攀上了刺史大人了呢?”
郭夫人一驚想起來一件事問:“這兩個丫鬟給了你以後,你有沒有對她們動手?”
她女兒不以爲意的說:“這些小丫頭,野性未訓,哪裡能不教訓一下,要是不教訓,今天能乖乖的站在那裡嗎?”
郭夫人心想壞了,這個女兒都給她寵壞了,經常打罵丫鬟的,這一定是對這兩個孩子動了刑了,但是事已至此,能怎麼辦呢?只希望她們能守本分不和刺史家的女兒說。希望老爺不要知道這件事。
過了兩天,等姬克南身上的傷好的差不多了,郭夫人派出一輛馬車,讓管家還備上了一份厚禮,把這四個孩子送去了青陽城。
風凌城發生的這一切陳文蕙都不知道。那日,陳文蕙帶着男女護衛們回到了府裡,自然有她的大丫鬟秋碧安排這些人。秋碧今年也有十二歲了,卻很成熟,跟着文蕙辦了幾年的事了,越發歷練的老道了。這安排人,住房,定做制服,定做統一的靴子,發放月例都不用文蕙管的。
文蕙只管拉着吳麗霞去說話。師徒很常時間沒有見面了,有很多話說。
兩個人聊了一會兒,文蕙對吳麗霞說:“師傅,不知道你的喜鋪怎麼樣了?”
吳麗霞說:“喜鋪生意很好,前一陣子,我堂哥說了,要在青陽城開店,他們一家也要搬到青陽城。德慶的店面交給一個在店裡乾的很好的夥計,把他提拔上來做了掌櫃。這一陣子我忙,也沒有顧上管,一切都是暖玉和他們管着呢。”
正說着,吳麗霞的丫鬟暖玉找過來了,手裡還拿着賬本呢。
文蕙笑了,說:“暖玉啊,你到時知機,知道你主子回來了,巴巴的就把賬本子拿來了,師傅能看這個嗎?”
暖玉也笑了說:“師傅纔不管這些呢,我是知道,師傅和姑娘都回來了,正好我把賬本子拿來,讓姑娘幫着給看看。”
文蕙笑了說:“你到是會的多啊,知道心疼師傅呢。”
正要接過賬本看,突然丫鬟翠翹過來說:“姑娘,夫人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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