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頓飯,劉演直接宣佈,以後都要住在陳遠恆家裡了。因爲這樣可以隨時向陳遠恆請教,陳遠恆可是他的三叔,官場上懂得很多,學問上也是前輩,劉演還處於學習階段,所以爲了討教方便就住在陳遠恆家裡了。
白氏自然贊成,忙要去收拾一個院子給劉演住。劉演忙說:“三嬸,不用麻煩了,我就和麟弟一起住就好,其實我們在京城的時候我就經常住在麟弟的小宅子裡。”
陳文麟掐死劉演的心都有了,一聽劉演還要和他住一起,立刻就說:“母親,大哥的院子都空着呢,而且母親一直都有派人收拾,很是潔淨,不如就讓四哥住在大哥的院子裡吧?”
白氏眼睛一亮:“是啊,你看,我都糊塗了,現放着房子呢,都不用收拾的,俊兒的院子每天都有人打掃的。就是有些委屈四皇子了。”
劉演忙說:“哪裡,住自己家裡可是比住官驛好多了。”
陳文蕙心想,你就是因爲看上我家美食了吧。真是個吃貨,難道皇帝連吃的都不給你嗎?真是個可憐的孩子。
就這樣,劉演就住進了陳家。當然每天都如願以償的吃到陳府的美食。除了吃之外,劉演也沒有閒着,每天都讓陳文麟帶着他在德慶轉悠。陳文麟和陳遠恆帶着劉演看了德慶的交易會,安城的市場。德慶的交易會現在不是正會的日子,所以只是有一些零散的商人在這裡交易,安城的市場就十分繁榮了。只是那個市場是禽肉市場,因此怪味兒就多了一些。
後來陳遠恆和陳文麟還帶着劉演看了他們位於安城的莊子,看了新的作物玉米,番薯,棉花,還有他們帶領百姓修建的水渠。其實這個時候,旱情已經得到了緩解,這個時候是六月末了。夏天到來帶來了幾場大暴雨,緩解了旱情。德慶整個都沒有受災的樣子。因爲德慶今年種植的都是耐旱的作物,又有水渠澆水,所以德慶今年一定還是個豐收年。
別的地方就不行了,雖然旱情解除了,但是莊稼也都死光了,現在再種都來不急,所以,逃荒的人很多,田地大多荒蕪了。長了許多野草。
劉演還看了修路的工地。看到那些災民們。並沒有饑荒的樣子,反而是熱火朝天的幹着活,因爲每天都發食物,發工錢。因此他們乾的很賣力。
可是趙崇義和柳敬原就不一樣了,他們正受着巨大的衝擊。趙崇義出身豪門,從小他就恨自己的出身,因爲是庶出,他受了很多氣,要不是親生父親忠義公護着,他說不定已經被嫡母弄死了。所以他經常想,要是生在小門小戶多好。
現在在天下聞名的蘇州,他想着。天下人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可是這蘇州給他的感覺太差勁了。一路上都是餓殍遍地,野草叢生,到了蘇州。卻是一派繁華景象,青樓酒樓鱗次櫛比,街上行走的俏麗姑娘比比皆是,真是到了銷金窟,脂粉窩裡了。強烈的對比,讓趙崇義心裡窩了一肚子的火氣。
經過幾天的奔走,根據藍家的消息,他走訪了一些最大惡極的官員的轄區,也去了外面稱揚的官吏的轄區,那就是天堂和地獄的差別。經過半個月的摸索,趙崇義完成了任務,滿肚子火氣回到了德慶。
柳敬原出身小家庭。家裡父母和藹,家財不是豪富,但是也錦衣玉食,他從小就被父母捧在手心裡,可以說是在甜蜜窩裡長大的。
這一次河陽州之行,給柳敬原很大的刺激,河陽比蘇州還不如,這裡是個內陸省,更偏僻,也更落後,旱情也更嚴重。經常走上兩天都沒有人煙,有些已經餓死了,有些是去逃荒了。這樣落後貧窮的地方,貪腐更加嚴重,那些官員真的可以一手遮天,要不是有陳府的準確消息,誰都會被瞞過。經過半月的調查,柳敬原也一臉滄桑的回到了德慶。
幾個好友見面是在白氏的上房裡。劉演自從住進陳家的宅子裡後,就和陳家子女一樣,每天都到白氏的上房裡聊天,這個是陳家的習慣,厚臉皮的劉演以侄女婿的身份也擠了進來。在這裡大家每天把發生的事情說一下,需要討論的就討論一下。
劉演這半個月住的太舒心了。每天有無上美味吃着,每天還都看到一些沒有見過的東西。比如香水,比如孵化小雞,比如熱火朝天的工地,比如農民們滿意的看着田裡的莊稼,比如各種不同的工坊,工人們都在不停的幹活,比如德慶,安城乾淨,整潔的青石路,這些都讓劉演心情愉快。
除了這些,陳家其樂融融的氣氛,作爲長輩的陳遠恆和白氏開明而且睿智,作爲子女的陳文麟和陳文蕙聰慧,思路敏捷。尤其是陳文蕙,這半個月,劉演發現自己越來越關注這個小姑娘了。
她有着尋常姑娘沒有的超人智慧,有着敏捷的思路,有着幹練的味道,有着明媚的閃着智慧光芒的大眼睛,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啊?看了這個眼睛才明白什麼是潔淨,什麼是明媚,什麼是清澈,什麼是充滿睿智。
劉演喜歡聽陳文蕙分析事情,她總是能抽絲剝繭的分析問題,總是能想出奇特的辦法,她最分析問題的樣子最動人,總是侃侃而談,總是充滿着自信,總是認真而慧黠。
可是半個月過去的很快,兩個好友風塵撲撲的趕了回來。柳敬原看起來滄桑疲憊,趙崇義則是滿肚皮的火,馬上就要爆咋一樣。再看劉演,柳敬原和趙崇義都忍不住想要呻吟了,劉演臉上充滿陽關,細皮嫩肉,居然胖了一點,嗯,這個一定是陳府的美食太美味了。而且劉演看陳文蕙的表情真的不對勁兒,這一點,柳敬原和趙崇義幾乎一回來就發現了。兩個人心裡都一跳。
但是兩個人都選擇了沉默,兩個人先是把情況彙總和陳遠恆劉演說了一遍,劉演聽了皺起了眉頭,連夜寫了密摺送去了京城。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三個好友一起在德慶府轉悠着等聖旨。
首先,柳敬原和趙崇義終於吃到了陳府的美食。柳敬原吃的熱火朝天,趙崇義一邊吃,一邊問:“三嬸,這個豆芽爲什麼這麼好吃啊,還有這個豆腐怎麼這麼美味啊?”
白氏對於這兩個大帥哥也是充滿了母愛,忙回答:“這個豆芽啊,是用鮮筍,嫩肉汁餵過了的,這個豆腐則是現在火腿裡面煮了以後再燒的菜。這個像花絲一樣的是鴨舌頭,這個脆脆的是雞的掌中寶。”
劉演這些其實早就想問了,只是臉皮薄,沒好意思,這下子趙崇義問了正中下懷。一聽說這個看樣子普通的豆芽是提前用肉和筍餵過的,豆腐也是這樣,不由的咂舌。
柳敬原這個時候問:“什麼是掌中寶?”
其實趙崇義和劉演都不知道,聽到柳敬原問,立刻瞪大眼睛等着白氏的答案。
白氏笑着說:“掌中寶就是雞的爪子裡那一點突出的圓圓的嫩肉。”
劉演三人立刻看着眼前這一盤子的燒掌中寶。這得多少隻雞啊,怕是皇帝也吃不起把。陳家難道已經富裕到這種地步嗎?
陳文蕙看到他們的疑問忙說:“其實這些都不值什麼的,我們家裡自己有養殖場,雞鴨之類的多着呢。每次我們有一批雞鴨長大了就殺了,並不是整隻賣掉,而是把肉都分成一份一份的拿去酒樓,比如雞翅膀是一份,雞胸肉是一份,雞腿又是一份。酒樓會根據這些做出相應的菜式。至於掌中寶就提前收集起來,送來府裡不外賣,用雞油醃製起來,吃的時候拿出來一燒就行了。不費什麼的。”
劉演三人這才明白,感情是這麼回事啊。那這個雞舌羹,和鴨舌頭估計也是這麼來的了,看樣子陳家人還是很會調劑生活的,花錢不多,吃的比皇帝還好。
趙崇義和柳敬原一下子就明白劉演爲什麼不住官驛,而是要住在陳府裡面了。真是臉皮厚啊。怪不的都吃胖了。
劉演看到兩個好友異樣的眼光,裝作沒有看見,只是專心吃着菜。
趙崇義和柳敬原忙笑呵呵的對白氏說:“三嬸,你們家的飯菜太可口了,可憐我們這半個月一直曉行夜宿,吃不好,睡不好,長這麼大都沒有受過這樣的苦,不如,我們兄弟也住進來吧。這樣就請三嬸幫我們好好調理調理,以後我們回到京城,調理的好了,也省的父母擔心。”
白氏看到他們兩個憔悴的樣子本來就有些心疼,聽了他們的話,想起還在外面的大兒子不由得心裡更疼愛了,忙說:“是啊,兒行千里母擔憂,你們這次這麼憔悴,這麼辛苦,你們的母親還不知道怎麼心疼呢,就住這裡吧。我一定給你們調理的白白胖胖的。”
劉演不動聲色的飛了兩個好友一記眼刀。真是兩個臉皮厚的傢伙啊。
趙崇義和柳敬原這回也學着劉演先前的樣子,來了個視而不見,把劉演氣的夠嗆。
陳文麟最不高興,本來他是父母的嬌寶貝,可是自從劉演住進來後,母親的母愛都被劉演分走了,對劉演照顧的比他好,這已經讓他忍無可忍了,現在又有兩個厚臉皮要住進來,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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