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並不是第一個來訪的賓客。但是,之前都是地位比較低的小嬪妃,貴人,充華,榮華之類的來訪,王嬪這個身份,還真是不能讓弄雪輕視。
光是身份,也就罷了,畢竟她的身份也在那裡擺着,是皇上冊封的郡主,又是皇后堂妹,文蕙郡主的小姑子,就是白貴妃見了她都客客氣氣的,皇后娘娘待她都是親親熱熱的。光是一個嬪還不算什麼。
可是,這個王嬪可不是一般的人,她不同於一般的嬪妃。她雖然是個嬪,可是,她是王家嫡女,身份尊貴,在這個宮裡,論出身,也就是皇后娘娘和白貴妃能和她比。還有,她很得寵。宮裡是注重規矩,地位高低,尊卑分的很清楚。可是,還有一條可以凌駕於地位,尊卑之上,那就是皇上的寵愛。
光是憑着這一點,王嬪就能在宮裡傲視羣芳,橫行霸道。除了這些原因,王嬪和其他的世家嫡女對於弄雪的意義還不同的是,王家族地是在南疆的邊上。交好了王嬪,將來就能在南疆得到王家的助力,要是得罪了王嬪,將來,在南疆的日子可能更不好過。
這樣一個人,如果是個性子好的,弄雪一定會喜歡結交。可是,弄雪聽到的所有關於這個王嬪的事蹟,都證明,這個王嬪不是個好結交的人。
弄雪一邊頭疼,一邊起身,換了一件衣服,重新戴了一些珍貴富麗的首飾,一面吩咐丫鬟們,去擺上上好的糕點,還有沏茶也要最好的蒙頂雪芽,屋子裡也要重新薰香。
剛剛準備好了。王嬪就嫋嫋婷婷的過來了。
兩個人見面,弄雪給王嬪行了禮。王嬪笑着扶起來弄雪,牽着弄雪的手,往屋子裡走,一邊走一邊說:“文安郡主啊。一直都聽說你是個美人,可惜我一直待在了族地,不認識京城的名媛們。後來一進宮。更是沒有機會見了。那個時候,我在宮裡聽到你的名聲,還想呢。要是能見一見本人到底是個什麼天仙之姿,該有多好啊。”
“本來,以爲這個願望都實現不了了。誰知道,你居然要嫁到南疆去。還被皇上封了郡主,住在宮裡。那天在皇后娘娘那裡見到你。我心裡好生歡喜。真的是名不虛傳啊。真是天仙一樣的美人兒啊。”
弄雪忙說:“娘娘誇獎了。我這個蒲柳之姿,哪裡比的上娘娘的風姿啊。”
王嬪聽了很是受用,越發看弄雪順眼了,說:“之前。我聽說京城三大美人,心裡想,這京城是天下人傑彙集之地。這美人一定是天下最美的美人。哪裡知道,樊貴人。馬貴人她們兩個進宮之後,我一看啊,真是失望。原來三大美人就是這樣的啊?也不是說不好看,只不過是還算漂亮而已,哪裡就到了衆人說的那個程度?”
“直到見了妹妹,才發現,這京城三大美人的稱號,還真不是白給的。只不過,妹妹是名副其實,那兩個真的是給妹妹陪襯的。我看,就是妹妹身邊的這些丫鬟,都比她們清秀一些。”
弄雪心裡已經在滴汗了。這不是給她拉仇恨嗎?正得皇上寵愛的樊貴人,馬貴人居然比她的丫鬟還不如,這要是傳出去,樊貴人和馬貴人還不恨她啊?
弄雪忙說:“我這個粗陋的姿色,如何能跟樊貴人,馬貴人比啊?當初評定這個三大美人的時候,也不過是看在我年紀大的份上,還有就是看在我嫂子的份上,纔給了這麼個雅號。其實,比起樊貴人和馬貴人來,我真是差太遠了。”
弄雪這個時候,祭出來嫂子文蕙郡主來,就是提醒一下王嬪,不要再說過頭的話了,自己也是有靠山的。文蕙郡主的名聲,誰不知道啊?那是大楚少數幾個手握大權的女子。還有,自己的哥哥可是皇上最信任的人,總角之交,趙崇義,要是得罪了弄雪,趙崇義不在京城,皇上把弄雪當自己妹妹一樣照顧,還不是等於得罪了皇上。
王嬪也不笨。本來還打算說幾句的,可是,聽到弄雪這麼一說,眼睛不由得一閃,心裡想,這個弄雪聽說出身低賤,和西北公趙崇義相認沒有幾年,能有什麼見識?可是,今天這才交談幾句,就發現,這個人不可小視。就收了輕慢之心,不在說那些過頭的話了。
轉而笑着問弄雪的衣服,首飾,是在哪裡做的,怎麼款式這麼好看,手工這麼好。還有弄雪的這個皮膚怎麼這麼白皙,細嫩,保養秘方是什麼。
弄雪也笑着一一回答,兩個人開始聊了這些女子都很關心的衣服首飾,潮流款式,妝容,護膚之類的話題。這些沒有營養,但是,又比較輕鬆的話題,一聊就是一個多時辰。
弄雪都覺得有些奇怪,怎麼今天王嬪在這裡說這些廢話這麼長時間。不過,好在她沒有再說那些過頭的話,陳文蕙覺得輕鬆了一些,就陪着王嬪這麼一直聊着。反正這已經是下午時分,上午的課程都上完了,也沒有什麼事情了。
聊了這麼半天的廢話之後,王嬪就開始感謝弄雪給她送的禮物。那份禮物可不同於給普通嬪妃的禮物。裡面是精心挑選的。一些南疆的特產。還有就是一些南洋出產的花式新鮮的綢緞,西北出產的樣式大方的毛呢。王嬪很是喜歡。也覺得弄雪是個懂事的人,給自己這些貴重禮物。所以她親自要來看望弄雪。
兩個人客氣一番。這天色就已經暗了下來。
弄雪暗暗奇怪,這都到了吃飯的點了,怎麼王嬪還不說要走啊?她可是不想留王嬪吃飯。要知道,在宮裡留人吃飯,是個很危險的事情。要是吃個好歹出來,那可就攤上大事了。
所以,弄雪也沒有提。可是,王嬪還不走,送禮的這個話題說完,王嬪又跟弄雪說起南疆的情況。她在族地長大,王家族地離南疆最近,王嬪以前也是去過南疆廣州城的。所以,跟弄雪說了一下,還要給弄雪一個信物,這樣弄雪要是在南疆有什麼事情,可以聯繫王家在南疆的人幫忙。
這個人情可是大發了,弄雪有些驚疑不定,但是,王嬪又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從小丫鬟的手裡,拿過來一個不知道什麼木頭刻成的精細雕工的牌子來。囑咐弄雪一定要收藏好。
弄雪只能慎重的道了謝。
這麼一磨蹭,天色都已經黑了。弄雪沒有法子,只能留下王嬪吃飯。本來以爲王嬪會告辭而去。哪裡知道,王嬪說:“其實,宮裡的飯菜都是一個味了,都是御膳房做出來的,美則美了,可是味道真的不怎麼樣。尤其是我們每天都是一個人吃飯,怪沒有意思的。我和妹妹一見如故,就在妹妹這裡叨擾了。我們兩個人一起吃,還有趣一些。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打擾了妹妹。”
她都這樣說了,弄雪能有什麼話說,只能說一些蓬蓽生輝的話,忙叫了丫鬟們去把兩個人的分例都取來,兩個人就在花廳吃飯,還向御膳房要了金華酒,當然了,御膳房都有份例,本來就不供應酒水的。可是,弄雪一來有錢,叫了丫鬟給御膳房的塞了紅包。二來,弄雪是皇上和皇后都看重的人,御膳房的也不敢得罪。回頭,這個嬌客在皇上面前一說,我在皇宮裡住着,想喝一點酒都不給,那皇上還不治罪啊?他們得罪的起嗎?再說了,這個嬌客出手還真是大方,不愧是文蕙郡主的小姑子。
這樣,御膳房特意整治了一桌子精細的菜式,還有金華酒送了過來。
王嬪吃喝的很是盡興,還說:“今兒御膳房給妹妹這裡的菜式倒是美味,比我天天在宮裡吃的那個好多了。真是沾了妹妹的福氣了。”
這話,弄雪能應嗎,忙說:“娘娘說笑了。平時我哪裡能吃到這個。不過是娘娘今天在我們,御膳房巴結,纔給了我們這些佳餚。我是沾了娘娘的光。”
這麼一捧,王嬪頓時高興了越發的覺得弄雪是個妙人,她在這裡吃喝的更加高興了。這樣兩個人,一邊吃,一邊喝,一邊聊天,王嬪喜歡衣服首飾潮流的話題,弄雪的品味一向很高,在文蕙郡主府邸這麼多年,又見識過最好的東西,自然能和王嬪聊到一起。再說了,弄雪出身那個地方,論起來說話,交際,這些世家嫡女們還真不是她的對手。
她輕鬆的就把王嬪捧的美滋滋的。王嬪對上這麼一個人,又美貌,又不會和她爭寵,背後的靠山還很強硬,還這麼會說話,能不喜歡嗎?這聊天的興趣更濃了。這樣兩個人一直玩到了二更天,王嬪纔在一幫子宮女太監的護送下回去了自己的寢宮。
她走了之後,弄雪梳洗一下,躺在了牀上,好久沒有這麼應酬了,還真是覺得累。可是,弄雪又睡不着。她始終覺得這個事情,有些蹊蹺,怎麼王嬪今天在這裡盤恆這麼長時間。這不正常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