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看女兒這個樣子,就知道,自己是猜對了。女兒還真的是準備用權勢富貴逼得趙崇義休妻。不得不說,這種事情,在南疆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那都是建立在妻子沒有權勢的基礎上。可是,這個趙崇義的妻子是什麼人?
陳家嫡女,文蕙郡主,南洋總管。一個不高興,能直接把南洋的護衛軍從海上調過來,攻打廣州城。她的身份地位,權勢,金錢都超過自己這個女王。又哪裡是自己的傻女兒能比的?
拉姆不相信在南疆還有比她的身份還要高貴的。哪怕那個兀立藍活着的時候,也不能和自己相比,但是,母親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說話。
她用顫抖的聲音問:“趙管事父親的真實身份不是大楚的商人嗎?”
女王閉了閉眼睛,無力的說:“傻拉姆啊?你的聰明腦子到了哪裡去了。南疆恐怕大多數人都能猜到趙家商隊的背景不同凡響了。怎麼你還不知道啊?你想想,平常的富商,他的護衛怎麼能應付得了藍家的黑衣人?藍家的黑衣人們都是吃白飯長大的嗎?他們可是都是橫連門的弟子。一身外家功夫,是一般人能對付的?”
拉姆想起來,之前,她回廣州城的途中,趙管事的護衛如同切瓜菜一般的把黑衣人打的落花流水的樣子。那個時候,她只是覺得趙管事威武至極,怎麼沒有想到,她自己手下的都是藤族和白族的好手尚且打不過黑衣人,怎麼趙管事的護衛這麼輕鬆就打敗了黑衣人?雖然趙家護衛也有受傷的,甚至有受重傷的,但是。沒有死一個人,倒是黑衣人和她自己的護衛損失慘重。
此刻母親一提醒,拉姆頓時想了起來,確實是不同凡響啊。
女王接着說:“還有,趙管事他們的商隊,出售的商品,那是一般的商品嗎?你也得到了幾匹極品的緞子。十分鐘愛。那和你以前從大楚商人那裡買來的緞子一樣嗎?是不是質量高出很多?這還不說,你看他們夫妻在廣州城各大商行掃貨的樣子?那是來交易的嗎?他們賣出的錢,有他們買進的東西多嗎?普通的商隊。都是來南疆賣出去一萬兩,只是買上五千兩的貨物回去。可是,他們呢?你有算過他們這一路下來,買了多少銀子的東西回去嗎?我告訴你。是超過四十萬兩銀子。”
拉姆頓時面色死灰。四十萬兩銀子,花的一點都不心疼。這是一般商家能做到的?自己想要以權勢富貴壓迫趙家商隊。可是,光是銀子這一項,自己就遠遠比不過。別說自己比不過,就是母親女王也比不過啊。想到了這裡。拉姆突然想起來,前兩次賭賽,陳文蕙輕鬆的把賭贏的幾萬兩銀子。交給她,捐贈出來。那種輕鬆寫意,絕對不是裝出來的。應該是日常,她就經常接觸這麼大數額的銀子,纔會這麼寫意。至少,拉姆自問,自己是做不到的。
女王還說:“你也見過無數次那個趙管事的妻子。大概你只是注意她的美貌吧?你難道沒有發現,那個女人,年紀很輕,可是那通身的氣度,那聰慧睿智,可以和我比美嗎?那是上位者的氣度,必然是掌握權勢的人才培養出來的。你以爲她是個普通的婦人嗎?”
拉姆一想確實。只是,她一直都刻意的去忽視那個女人,除了妒忌她的美貌之外,也有氣憤她身上的氣場居然比自己這個南疆公主還要強大的原因。
女王說:“如果這些只是讓一般人懷疑,那昨天,你聽到趙家商隊行到嶺南山脈,遇到黑衣人,卻有大楚軍隊幫助他們,把黑衣人全殲了。這你還不警惕嗎?什麼人,能讓大楚軍隊去保護一個商隊?”
拉姆的臉色白了白。這個就是從昨天起,自己就坐立不安的原因吧。其實,自己早就懷疑了,只是因爲愛慕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所以,自己刻意去忽略了吧?
女王嘆了一口氣說:“癡兒啊,你的聰明去哪裡了?你大概也有懷疑吧?可是,愛慕讓你變傻了。”
拉姆泫然欲涕,顫抖的問:“母親,你是知道他們夫妻的身份了嗎?”
女王點點頭說:“趙管事真的姓趙。只是,他不是江南富商趙家的人。他是京城老忠義公的次子,現任忠義公的弟弟。大楚的正二品兵部侍郎。太子,不,現在是大楚皇帝的好友。他可是當年直搗蠻族王庭的人。”
拉姆頓時傻了,她猜到了趙崇義身份不一般,但是沒有想到這麼顯赫。這樣的身世,自己這個南疆公主真的不夠看,恐怕就算是自己願意委身給他,憑着他的家世,也只夠的上當個妾的。
公主算什麼?自己這個公主又不是大楚的公主,當年,蠻族的公主,他都不知道見過多少。要是想要公主當妾,在蠻族的時候,納上十個八個都是正常。
趙崇義,這個名字遠在南疆,她都聽說過。不但是因爲他的家世,他的功績,他的好友是皇帝。還是因爲,最近,整個天下都知道的一場婚禮。他娶了陳家嫡女,傳奇的姑娘文蕙郡主。
女王說:“你大概想到了,他的妻子,正是文蕙郡主。”
文蕙郡主,這個如雷貫耳的名字,她可是聽過百遍千遍。文蕙郡主,小陳家的嫡女。小陳家現在權勢熏天,作爲世家嫡女,本來就有不弱於公主的高貴身份。文蕙郡主又是世家嫡女中最優秀的那個。
她可是南洋總管,名下的城市都有四座,佔地廣大,可以和自己的母親南疆女王相比。她還是大楚最有錢的人。現在南疆通行的銀票,就是大楚商行發行的。
自己怎麼能跟她比?怪不得她身上有不輸於母親的氣度。她本來也是南洋女王啊?自己憑什麼跟人家比?
人家那如花似玉的容貌,那顯赫的家世,那富甲天下的財富,哪一樣是她能比擬的?自己跟她比起來,就是個鄉下姑娘,可憐,卑微,貧窮。就是個擂臺賭賽,你看看人家,隨便一個侍女,一出手就是幾萬兩的銀票。可是,自己呢?全部身家也不過是幾千兩的銀子。能和人家比嗎?人家的侍女都比自己有錢。
更不要說,人家孃家的權勢。在大楚,陳家,小陳家可是權勢熏天啊。自己不過是有個南疆女王的母親,白族族長的父親。可是,你看看人家家裡,姑姑是太后,堂姐是皇后,兩個哥哥都是有海外封地的封疆大吏。她自己本身還是南洋總管,擁有南洋廣闊的土地。自己拿什麼跟人家比?
可笑自己居然還肖像人家的夫君。真是可憐,可笑啊。
拉姆臉上露出自嘲的笑容,那個笑容,比哭還看着難受。
女王畢竟還是心疼自己的女兒,看到女兒傷心的樣子,忍不住走了過去,把女兒抱在了懷裡,輕輕的拍着說:“天下的好男兒多的是,你就忘記他們吧。反正,他們也要走了。也許,一輩子都不會來南疆了。”
拉姆聽了這個話,更是傷心了,忍不住在母親的懷裡大哭一場。
女王摟着女兒,心裡想,自己的兩個女兒都是怎麼了?都用錯了情?這是老天在懲罰她嗎?
拉姆還在王宮裡傷心。陳文蕙夫妻已經打發了那些各個商行的管事。在華燈初上時分,兩個人才閒下來。
陳文蕙對趙崇義說:“真是累人啊。這時間趕的啊。到了現在,我還沒有顧上,把從皇宮裡帶出來的那本已經抄好的書看一遍呢。”
趙崇義聞言忙催着看,這本書可是扶蘇寫的,他也很好奇,到底裡面寫着什麼,還有,下一個寶藏到底在哪裡?
陳文蕙在他的催促下,把那本書拿出來,從頭到底看了一遍。並沒有花費太長時間。因爲書很薄,內容也不多。
在這本書裡,扶蘇皇帝說了自己當皇帝已經十年了。這十年裡,他從天下調取能工巧匠,研究了一些東西出來。比如說橡膠,比如說超出時代的醫術,比如說一些油料植物的榨油方法。
這些東西,他都給總結下來,藏在寶藏中。當然了,一些技能他也在他的帝國中推廣。不過,他怕這些好不容易弄出來的技術被湮滅在歷史的長河中,所以,他多抄了一份,放在了廣州城。
除了這些,他還在書裡,提到了他生活的很累,皇帝的生活,並沒有想象中的美好。當然了,最後,是說出了下一個寶藏的地點。看到這個寶藏的地點,陳文蕙和趙崇義驚訝了起來。
因爲這個寶藏的地點就在西北,一個名字叫雁門關的地方。
陳文蕙看到這裡,問趙崇義:“雁門關是什麼地方?好像我們大楚沒有這個地方。”
趙崇義一臉的笑容說:“都說你無所不知,還是有不知道的地方吧?雁門關是前朝的地名。其實,就在現在的鐵壁關。就是我們即將要去的地方。”
陳文蕙不由得感到了一種宿命的感覺。這真的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