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崇義給了陳文蕙一個安撫的眼神,就拉着陳文蕙往宴會上去了。身後跟着水蓮她們。
到了宴會上,一個歌舞正在進行。他們都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繼續一邊吃喝,一邊欣賞歌舞。這個歌舞是充滿異域風情的南疆民族歌舞,有着一種南方特有的火熱和野性,要是以往,陳文蕙一定十分欣賞,甚至還會動腦子把那些技藝最好的舞姬給弄回去自己南洋去。
南洋那邊的歌舞姬可是有地位的人,還能到學堂去教導學生舞蹈呢。可是,現在,陳文蕙一點看歌舞的心思都沒有。她趁着大家沒有注意,低着頭跟趙崇義說:“崇義,上擂臺可是個危險的事情,我們犯得着冒着險嗎?”
趙崇義微微一笑,心裡對陳文蕙這種深切的關心,還是很高興的,他說:“如果是冒險,確實是不值得。我們的身份雖然暴露了,但是,我敢打賭,女王絕對不敢對我們怎麼樣。別說我們還有一百多個精銳護衛在廣州城裡,短時間內護住我們安全還是沒有問題的。就說我們的身份,陳家的嫡女,兵部趙侍郎,老忠義公的兒子,她南疆敢惹嗎?”
“你這個陳家嫡女可不是一般的陳家嫡女,可是南洋總管。你南洋,要船有船,要人有人,你南洋的護衛軍都有兩萬人以上吧?還是經歷過戰火洗禮的精銳,還擅長在這種溼熱的環境作戰。要是你有什麼問題,不說是陳家,不說是大楚,就是南洋的護衛軍,一下子就能把船開到廣州城。還有。你的大哥陳文俊,我可是深深知道的。他夷洲島的兵力也是很強的,比你的南洋護衛軍都強,也習慣這種溼熱的環境。”
“要是你這個寶貝妹妹有個三長兩短,他的性子,還不放下一切,來攻打廣州城?廣州城如果從嶺南進軍。有點困難。可是如果從海上。那容易的很,到時候,南洋。夷洲島兩路大軍都包圍廣州城,她一個南疆女王,內部還不穩定,能應付的了?南疆的兵力。我也打聽了一遍,各族的加在一起也有三十萬的軍隊。也算是多了的。可是。秦人軍隊佔五六萬人,這能是女王指揮的了的?藍族的五萬多軍隊,女王能指揮?苗人一向是中立,不參與鬥爭。這一部分人她能指揮的了?更不要說夷人是跟着藍族跑的,也不聽她的。如果真的打起來仗,只怕她只能指揮藤族和白族的軍隊了。”
陳文蕙被他說笑了。自己的哥哥倒是真的這麼護短的。女王也確實在統治中遇到重重困難。沒有看到,她的兩個女兒都被藍族的對付嗎?
趙崇義繼續說:“除了這個。還有我呢。我可是大楚的兵部侍郎,天下人都知道,我是太子的親信。我的父親是忠義公,連蠻族都能打敗的人。要是我在這裡有個什麼閃失,只怕我隱居的父親也隱居不了了,一定會向太子殿下請兵,從嶺南殺過來。嶺南雖然地勢險要,可是能比蠻族人厲害嗎?能抵擋的了我大楚的兵鋒嗎?”
這個說的倒是真的。老忠義公也是個護短的性子。
趙崇義說:“我們自己呢,我們在廣州城有一百多個精銳的護衛。在嶺南山脈還埋伏着兩千人的精兵,只要我們在廣州城堅持上兩天,那嶺南山脈的兩千精兵就能來馳援,他們來了,就算是損失一半,也有一千人能到。那樣我們又能支持個三五天,有着三五天的功夫,我們等在嶺南山脈之外的那些江南精兵就能進來。所以,我有把握,女王想對付我們不是那麼容易的。”
“要是她真的動手。短時間內不一定能殺得了我們。可是,必然惹起陳家,大楚雙面怒火。到時候,海上,南洋,夷洲島的兵力逼來。我們埋伏的兵力來馳援。北面大楚的軍隊也會集結着過來。你說,她不是沒有吃到腥,反而惹來一身的騷?”
陳文蕙被他說的笑起來。
趙崇義說:“她要是不知道我們的身份還不好辦。她知道的這麼詳細,必然更加不敢動我們。所以,我犯不着冒險。”
陳文蕙看趙崇義並沒有失去理智,反而分析的有理有據,心裡不由的想,怪不得趙崇義能在西北立下戰功,這戰略戰術分析還是很強大的,這麼短的時間,就把敵我雙方的一切都考慮一遍。想到這裡,陳文蕙很爲趙崇義感到驕傲。
陳文蕙說:“既然這樣,你幹嘛還要答應女王和兀立藍打擂臺?”
趙崇義眼睛不由得看向對面桌子旁坐着的兀立藍說:“因爲和他打擂臺不會有危險。”
陳文蕙疑惑了。
趙崇義轉頭看着陳文蕙的樣子,十分的可愛,忍不住笑了說:“你以爲他很強大嗎?是的,他是南疆第一勇士。可是,我提前,叫人蒐集過關於藍族的信息,也知道了一些關於兀立藍的事情。藍族主要就是人口多,大多分佈在廣州城外一千多裡外的桂城。在廣州城人口也不少。不過,他的主力部隊都在桂城。大概精銳兵力有五萬人。可能是藤族和白族兵力的總和。”
“所以,藍族很是囂張,一直威脅着藤族和白族。何況,藍族和夷族一直都是盟友,夷族的兵力也有三萬人左右。這兩股勢力,就導致藍族十分囂張,就是女王也只能忍耐。”
“但是,兀立藍和那幾個藍族所謂的勇士,其實都是藍靈爲了捧兒子才弄出來的噱頭。藍吼你也看了,那還是第二高手呢,什麼呀,我的人一下子就能弄死他。兀立藍和別的族對陣的時候很少,大多是和自己的族人打,別的族人一旦打敗或者打傷他,藍靈就會對對方出手。所以,南疆沒有人敢跟兀立藍打。”
這下子陳文蕙明白了。這是典型的官二代啊。紈絝啊,不過是南疆的紈絝。
趙崇義接着說:“因爲做了這些調查,又讓人故意試了藍吼的實力,我才心裡有數。以我的武藝,對付兀立藍,還真不是問題。你待會兒就放輕鬆,看好戲就行了。”
陳文蕙聽了心裡一鬆。
趙崇義說:“對於藍族,我真的是火大,一路上,這個藍靈給我們添了多少的麻煩?我的兄弟們有多少受傷的?這個仇能不報嗎?當年蠻族我們都不怕,還能怕這些百夷人?”
“還有,要是能把兀立藍殺死在擂臺上,確實好處很多。一來我們就能得到女王的友誼,還能得到那個光烈皇帝的東西。二來,也給我們兄弟們報仇。三來,藍族因爲兀立藍的死一定會內亂起來。這樣必然會削弱藍族的戰力,幾年下來,等到將來太子對南疆用兵的時候,也能輕鬆一些。第四,我也想讓趙家商隊以後在南疆沒有人敢惹。這一次,就是我在南疆立威的時候。你不知道,這些蠻人,百夷人,都是強者爲尊的,只要是比他們強,哪怕是他們的敵人,他們也會尊敬。”
這下子陳文蕙明白了,也就不阻止趙崇義了。可是還是有些擔憂。
這個時候,趙崇義一笑,悄悄的說:“打擂臺不能使用兵器。那是因爲兀立藍知道,我有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所以他一定會要求不用兵器。可是,他不知道,我內裡還穿着你讓黑家人特意給我做的寶甲。有了這個,一定會萬無一失的。”
這麼一說,陳文蕙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那個寶甲,陳文蕙是很清楚的。薄如蟬翼,穿在裡面,不影響行動。可是,能擋住刀劍,就是一般的拳頭打在上面,都會卸去大半的力道。這個可是黑家智慧的結晶。是黑家人用一種特殊的礦石製成的。
這麼一想,趙崇義本來就比兀立藍武藝高超。又穿着內甲,這樣就等於他打兀立藍,兀立藍會受傷,兀立藍打他沒有事情。這還能不贏。
陳文蕙這才點頭說:“好吧,算你聰明,知道把內甲穿來。但是,待會兒可是不能輕敵,上來就用大招,最好一下子就把兀立藍給解決了。免得夜長夢多。”
趙崇義本來想在臺上逗逗兀立藍的。聽了陳文蕙這麼一說,不由得猶豫起來。
陳文蕙說:“獅子撲兔,也用全力。”
趙崇義一想也是,就說:“好吧,就依你的意思。不逗兀立藍了。早點結束,我們早點回家,也讓南疆人看看我的實力,也許效果更好呢。”
陳文蕙這才笑起來。
兩個人還要說什麼,這一曲歌舞已經結束了。
那些舞姬退了下去。女王站了起來說:“今天的宴會賓主都很盡興,我們是不是來一場擂臺賽?”
下面的人立刻開始興奮起來,都叫着要看擂臺賽。陳文蕙失笑低聲和趙崇義說:“這南疆真是沒有規矩,當着女王的面也能這麼叫嚷?”趙崇義一笑,揚聲說:“我從小也學過幾手三腳貓的功夫,想見識一下南疆的武功高手。不知道藍族的第一勇士,兀立藍能不能賞臉指教一番。”
這話一說,頓時熱鬧的場面靜止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