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立藍收起來輕視,他鄭重的說:“你這把劍確實不錯。”
趙崇義倒是一樣的鎮定說:“我這把劍是寶劍。既然你要拿它當賭注,可是要能配得上的才行。這把劍,可是我夫人花費了十萬兩銀子爲我打造的。”
在場的人頓時驚呼起來。十萬兩銀子,即使是在大楚也是個巨大的數字,何況是在貧困的南疆。在場的人雖然都是南疆的大富商,各個商行的大管事,很多部落首領,有權勢的人,但是聽到這麼巨大數額的銀子,還是驚呼起來。
陳文蕙則是微微一笑。這把劍倒不是用十萬兩銀子打造的。可是,這把劍,加上趙崇義身上的一套內甲,是十萬兩銀子打造的。這還是黑家算她友情價,要是別人打造這一套,光是劍,恐怕黑心的黑家人就要要價十萬兩,還不一定願意打造呢。所以,從這一方面講,趙崇義並沒有誇大。
兀立藍惱怒的說:“你不要信口開河了,這樣一把劍,就是寶劍也不會是十萬兩銀子。十萬兩銀子,都能買上一個小部落了。”
趙崇義微微一笑說:“哼,兀立藍,你沒有出過南疆,當然不知道,大楚的豪富,十萬兩銀子在大楚買上一把寶劍,這是多麼正常的事情。你知道嗎?大楚的商人們一擲千金的事情,我就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我們家雖然不是最有錢的人家,但是還真的沒有把這十萬兩銀子放在心上。”
大家這時候,想起來,前幾天,趙家商隊在廣州城的四大商行掃貨的行爲。他們這次的交易額早就超過三十萬兩銀子了。這個是瞞不住的。從這方面看,也許這個趙管事的家族真的這麼有錢,他的這把劍真的值十萬兩銀子。而且,剛剛大家都看到了,這把劍確實是削鐵如泥。
這麼一來,兀立藍要拿這個劍做賭注,就有些不妥了。因爲藍族還真的拿不出能價值十萬兩銀子的東西來和趙崇義對賭。這樣一來。就不能進行擂臺比武。這個可是南疆的傳統。一旦上了擂臺,生死各安天命,不得尋仇。不得異議,就是女王都不能中止。
除了這個,擂臺比武一般都是有彩頭的,雙方都要出一個價值相等的彩頭才行。要是彩頭的價值不相等。這個比武就不能進行。這個是規矩。趙崇義早就從這幾天的宴會中,知道了這一點。所以才這樣說的。
兀立藍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發起的比武,可是,他作爲一個堂堂的藍族族長之子,母親還是藍族的大長老。居然拿不出一個和大楚商人的東西價值相等的物品,真是丟臉至極啊。
看着兀立藍的難看臉色,趙崇義說:“既然你拿不出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們就用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東西來賭算了。就用銀子吧。我賭五千兩銀子,怎麼樣?這下子你能拿得起了吧?”
兀立藍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五千兩銀子不少。但是,他作爲一個藍族少主還是能拿出來的。他不由得說:“既然你要送銀子給我,我能不接受嗎?這樣吧,我派我的手下,藍族第二勇士藍吼出戰,你呢?”
趙崇義說:“我也不選人了,就我身邊的這個隨從吧。他的名字叫樑力。記住了。”
這個時候,宴會的主人忙走了出來,請大家到了擂臺旁。自然有僕人已經把擂臺旁的桌椅茶水都擺放好了。
宴會主人收集了雙方拿出來的銀票,各自五千兩放在一個桌子上。另外一個桌子上則是賭注,今天來參加宴會的人都可以下注,賭誰贏。
陳文蕙很感興趣,湊過去看。發現,大家基本上都賭那個藍吼贏,看來,那個藍吼在廣州城應該是個有名的人。賭樑力贏的人很少。這個時候,一個聲音響起來,一疊子銀票放在了樑力的名字下:“我賭樑力贏。”
陳文蕙一看,居然是拉姆,不由得撇撇嘴。
賭桌旁的管事驗了銀票大聲說:“拉姆殿下賭樑力贏,下注一千兩銀子。”
陳文蕙險些笑出聲來。這個公主看樣子,出來的時候,沒有準備銀子。
這個時候,一旁的車姆鼓起勇氣,也拿出一疊銀票,放在了藍吼的名下,那個管事大聲說:“車姆殿下下賭藍吼贏,下注三千兩銀票。”
周圍頓時一片交頭接耳。兩位殿下,姐妹兩個居然立場這麼相對?
拉姆對車姆怒目而視。可惜車姆一點都沒有看姐姐,一雙美目全在兀立藍身上。
陳文蕙看着可笑,伸手也拿出一疊銀票說:“我下注樑力贏,賭一萬兩銀子。”
這話一說,整個場子寂靜一片。這麼大的賭注讓宴會主人都頭冒冷汗,他走到陳文蕙的身前說:“趙夫人,我們整場的賭注加一起也沒有一萬兩銀子。你下一萬兩銀子怎麼賭啊?”
陳文蕙已經把一萬兩銀子放在了賭桌上,管事也顫抖的驗過了,真的是一萬兩銀子。那個管事一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多銀子。
陳文蕙不好意思的說:“那好吧,我忘記了這個事情。這樣吧,你看看賭藍吼贏的錢有多少,再去掉拉姆殿下的這一千兩銀子,剩下的我都包了。輸了,下注的人都翻倍,贏了,這些錢都歸我和拉姆殿下了。”
這樣還是比較公平的。宴會主人點點頭。去叫管事統計去了。
一旁的拉姆看着美麗的陳文蕙不有的咬着嘴脣。自己拿什麼跟人家比呢?人家比她美貌,還比她年輕,她今年已經十八歲了,可是,陳文蕙才十五歲。而且,你看,人家多麼有錢,居然拿出十萬兩銀子給夫君鑄劍,下個賭注,自己下了一千兩銀子,人家隨便一出手就是一萬兩銀子。你說說,這還有天理沒?怎麼能隨身攜帶一萬兩銀子這麼多的銀票呢?難道不怕打劫的?
不過,唯一自己能比的過這個趙夫人的就是自己的身份了。想到這裡,拉姆高傲的擡起來頭。
這個不過是個小插曲,很快,樑力和藍吼就站在了擂臺上開始了比武。
臺下的人們都狀若癲狂。這一場幾乎人人都下了注,要是能贏,可是就翻了倍。當然了,還要給宴會主人一成成的抽頭,可是這也是一筆不少的錢,所以,每個人都很激動。
宴會主人笑的很開心。不過是舉行個宴會,吃食,酒水能花幾個錢,沒有想到倒是主持了一場這麼大的比武擂臺賽,加上雙方的那五千兩銀子,還有在場的人下的注,超過了兩萬兩銀子,無論誰贏,他都有一成穩穩落袋。這可是超過兩千兩銀子,真是個大數字,可以說,他纔是最大的贏家。
擂臺上,樑力和藍吼已經戰成一團。樑力是個技巧型的選手,藍吼則是個力量型的選手,兩個人各有特長,一時間,分不出勝負,呈現膠着狀態。臺下人都在爲藍吼加油。
陳文蕙和趙崇義則是心情很放鬆的觀看,還不時的交頭接耳,十分悠閒。拉姆看着一陣心急,這個趙崇義這個時候還顧着跟老婆說話,真是沒有出息,一股子酸味涌上了心頭。
趙崇義看了一會兒,就明白了藍吼的招數,心裡不由得一陣鄙夷,南疆這些百夷人雖然在武功上另闢蹊徑,可是終究比不上中原武功的博大精深。先前,趙崇義就跟樑力說過,讓他悠着點,先看看這個藍吼的路數,好明白藍族人的底子。所以樑力才和藍吼周旋這麼久的。要不,早就把藍吼打趴下了。
這麼看了一會兒,趙崇義有些無聊了,衝着臺上大喊一聲:“好了,早點回家吃夜宵了。”
臺下那些人聽了這話,一陣無語。這個緊張的時刻,這個楚人居然只是惦記着吃夜宵,難道在酒宴上他還沒有吃飽嗎?
拉姆也是一陣臉上火辣辣的,這個趙崇義怎麼這麼掉鏈子,這個時候,居然還惦記着吃,沒有看到他的手下已經是下風了嗎?
車姆冷哼一聲說:“原來是個吃貨。大姐還對他這麼推崇備至的。我看楚人都是這樣扶不上強的貨色。”
拉姆一陣惱怒,回頭看着妹妹說:“你今天是怎麼回事,處處幫着藍族的人,小心讓母親知道。”
車姆一撇嘴,沒有吭聲,心裡卻是不以爲然。
就在所有的人都在爲趙崇義這句話發笑的時候,臺上已經起了變化,樑力一轉招數,從躲避,變得虎虎生威,拳拳到肉,轉眼間,已經打出了十來拳,藍吼躲避不及,有一半落到了身上,頓時整個臉都腫起來了,身上也傳來了骨頭斷裂的聲音。
臺下人都傻了。
此刻所有的人都看出來,先前樑力是沒有盡全力了。
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樑力已經一個錯手,一拳打在了藍吼的太陽穴上。藍吼當場斃命。
兀立藍立刻站了起來,雙眼中全是怒火。
趙崇義的眼中則是一片冰冷。上臺前,他就交代了,一定要把這個藍吼結果在臺上,算是爲了受傷的護衛們討一點利息。樑力果然沒有讓他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