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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說:“將來皇上一旦駕崩了,新皇帝繼位,皇上的後宮妃子們,沒有孩子的都要進皇家寺廟,甚至殉葬,有孩子的,要讓孩子出宮,然後,妃嬪們跟着各自的孩子出宮頤養天年。可是,匯川公主的情況特殊,她年紀太小了,恐怕皇上和太子都不放心她這麼小出宮,應該會留在皇宮中,這樣一來,石皇貴妃就也要留下,應該會和未來的太后做個伴。當個皇太妃,地位尊崇,也算是好結局了。”
陳文蕙聽了,一點都不意外,但是心裡卻有些難過。石月思今年纔多大年紀?二十出頭而已,要是在前世,可能大學都沒有畢業呢,可是,現在卻要面臨當個寡婦的境地。雖然能錦衣玉食的活着,在皇宮中地位尊崇,也不用再爭寵,只要安心撫養女兒就行,可是,讓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女這麼心如死灰的活着,陳文蕙心裡真的不怎麼好受。
白氏看到陳文蕙的樣子就明白了說:“說起來,石皇貴妃還是最好的。不用出宮,地位尊崇,將來要是匯川公主長大了,嫁人出宮了,也是大長公主,把石皇貴妃接出去,照樣過着榮華富貴的生活。可是別的嬪妃們就不行了。對了,趙德妃,陳貴妃,陳淑妃三個也是幸運的,現在就已經出家了,生活雖然清苦一些,但是不受氣,沒有性命危險。可是其他嬪妃呢?就沒有這麼好運了。比如說當年一起進宮的李貴人,現在還在後宮熬油一樣的生活,因爲沒有得寵,也沒有給家族做貢獻,李家已經拋棄了她。將來等待她的可能就是殉葬了。”
陳文蕙臉色一白,這真是太殘忍了。
陳遠恆忙把話題岔開說:“這些後宮的事情,我們就不要管了。還是說說蕙兒去西北的事情吧。”
趙崇義忙說:“去西北現在倒是不急,怎麼都要過年年之後去,現在已經是秋天了,京城中還不覺得,西北現在已經是滴水成冰了。路上也不好走。冬天,基本上也沒有什麼戰爭,也做不了生意。所以。我們就是去也是明年開春之後的事情。這一段時間,太子說了,我也不用做什麼,陪着文蕙到處去玩玩就好了。蕙兒從八歲開始就爲國效力。又是賑災,又是幫助建設上海城。後來更是南洋總管,在南洋一待那麼多年,也算是辛苦了,正好也趁着這個機會放鬆一下。”
陳文蕙笑了說:“太子倒是會做人情。”
趙崇義也裂開嘴笑了起來。
陳文蕙說:“父親。母親,我和崇義打算利用這一段時間,去江南各地走走。一來觀賞一下各地的風光,畢竟馬上進入冬天。北方太冷了,不好玩,還是南方溫暖一些。二來,南洋要建設,倭國要佔據,都需要大量的大楚百姓,我想用這一段時間去南方走走,招募一些百姓。”
白氏笑着說:“你現在可不是小陳家的人了,你是趙家的人了,去哪裡只要是崇義願意陪着你,我們還有什麼說的?”
陳文蕙沒有想到,她一直跟母親要求的出去遊玩,這麼簡單就解決了,高興了起來。
陳文俊說:“你們好好玩玩吧。今後要是去了西北,那可是辛苦。倒是我們不能再留在京城了,我們的海外領地千頭萬緒的,事情太多了。崇義,你要抓緊時間,去和忠義公說,我希望我們能早點動手。”
趙崇義忙說:“放心吧,明天我就去和大哥說。”
這個時候,丫鬟進來稟告說,明珠已經帶着孩子們過來了。白氏很高興,帶着陳文蕙和萬美珍,梅英找到善靈,弄雪她們,一起起身去了後花園,那裡已經準備好了,這些女眷帶着孩子們去遊園賞桂花,菊花,累了,就去了擺放酒席的地方吃酒,宴飲。至於男士們,早就在陳遠恆的帶領下去外院和清客們下棋,聊天喝茶去了,至於吃飯,他們沒有和女眷們一起,而是單獨一個開了一席,也在花園裡,不過是在假山上,秋高氣爽,登高遠眺,很有氣氛。
陳文蕙和弄雪,趙崇義一直在小陳家吃完了晚飯纔回到自己的府邸。第二天,趙崇義回去忠義公府去和趙崇禮說去倭國的事情。趙崇禮喜出望外,但是這麼大的事情,他一個人也做不了主,兄弟兩個就結伴一起出城去了西郊的農莊,像老忠義公請示。
弄雪則是去了韓家赴韓家姑娘辦的賞桂花的聚會。
陳文蕙倒是閒下來了,她吃完早飯,送走了弄雪,就裝扮起來,獨自一個人進宮去了。昨天,陳文蕙就已經遞了牌子,要進宮去看望皇后和石皇貴妃。
因爲陳文蕙這一趟主要是看望石皇貴妃的,看望皇后的時候,她也沒有空着手,送了皇后一串珍貴的寶石手串,皇后很是高興,賞了陳文蕙吃茶,知道,陳文蕙想去和石皇貴妃敘舊,就沒有多留她,讓她去了石月思那裡。
陳文蕙來到石皇貴妃的宮裡,發現,石月思已經在宮門口翹首以待了,陳文蕙不由得十分感動,這麼多年,身邊的姐妹很多,可是這份感情真正保留下來的還真的沒有幾個,一個是明珠,一個就是眼前的這個石月思了。
陳文蕙上前就先行禮。石月思一把扶住說:“在我這裡還行什麼禮?你怎麼現在纔來,我都等急了。趕緊跟我進我宮裡說話去。”
陳文蕙也就沒有和她客氣,跟着石月思一起進了宮。石月思並沒有領着陳文蕙進富麗堂皇的正殿,而是直接帶着陳文蕙去了暖閣裡坐着。
陳文蕙打量了一下,發現這暖閣不大,也就是兩間闊的地方,但是收拾的十分整齊,精精緻致的,從擺設到椅搭,簾幕都十分精緻,最是難得的是兩間房子中間,用了一掛晶瑩剔透的水晶簾子給隔開,顯得如夢似幻,非常美麗。
陳文蕙讚賞的說:“這裡的佈置真真是豪華之極,這纔是皇家氣象,可見,你在皇上的心中有多麼重要。皇上真是很寵你啊。”
石月思擡手打發了身邊跟隨的宮人,只留下她的大宮女翠玉服侍。她說:“在你面前,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你看我是受寵的很,滿朝文武都知道我受寵,我們石家本來是個小官宦家庭,現在也是炙手可熱,家裡的後母,那些兄弟姐妹們,族人們都水漲船高起來。滿宮的嬪妃都羨慕妒忌我。可是,真正的情況,我最是清楚。我侍奉皇上這麼多年,也爲皇上誕下匯川公主,可是,皇上心中並沒有我這個人。對於他來說,我的存在意義就是匯川的生母而已。”
陳文蕙錯愕了一下,她一直都以爲皇上寵愛石月思,哪裡知道,石月思卻說了這麼一段話。
石月思看着陳文蕙的樣子,一笑說:“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不但我知道,皇后娘娘也知道。皇上心裡自始至終只有贏氏一個人。當年我是見過贏氏的,真是傾城傾國了,萬貴妃那麼一個大美人兒一跟她比,顯得粗糙無比。怪不得皇后娘娘當年一直都沒有真正把萬貴妃當成對手。因爲她是早就見過贏氏的人,知道,被世人稱頌的大美人萬貴妃根本就沒有在皇上的心裡佔據過位置。哼,你想想,萬貴妃都沒有在皇上的心裡佔據位置,我算什麼?”
陳文蕙不知道該怎麼說。
石月思卻好像憋了不知道多久的話,這下子閨蜜來了,想要一下子都說完,她說:“我是相貌比的上萬貴妃,還是身段比得上萬貴妃?別說和萬貴妃比了,就是和陳貴妃,陳淑妃,趙德妃都沒有法子比。我太平凡了,在這個到處都是美人的皇宮裡,我真的太平凡了。可是,我爲了什麼能得到皇上如此的寵愛?”
陳文蕙想想也是,石月思單看也是個美人,但是這個級數的美人,和萬貴妃這種比起來就差了兩三個檔次,連趙德妃之類的都比不上。
石月思滿臉的諷刺說:“你看看我這裡,這掛水晶簾子,這可是稀世珍寶,這麼一大掛,顆顆都是如此晶瑩剔透,可與不可得。還有這姣紗的簾幕,在外面都是賣上百兩一匹的,在我這裡就是當個尋常的簾幕用。還有這些珠花玉樹,古董字畫之類的,哪個不是價值連城。可是皇上都賞賜給了我。可是,我並不開心。真的不開心,因爲皇上做這些都不是因爲喜歡我,其實,他每次來我的宮裡,都沒有認真看過我的容顏,我敢說,這幾年來,他都不記得我長什麼樣子。他寵愛我,是因爲匯川的緣故。寵愛匯川,是因爲匯川跟贏氏長得很像,他心裡認爲匯川是贏氏轉世。”
陳文蕙不由得說:“轉世之說是無稽之談。難道皇上也相信嗎?”
石月思冷笑一聲說:“別人認爲是無稽之談,可是皇上他相信啊。再說了,文蕙,我一直都想問你,當初是你給我的藥,我才能順利懷孕的,可是我生下來的匯川爲什麼會長的和贏氏一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