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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夫人氣笑了說:“老爺不是得了失心瘋了吧?不是給水姨娘那個狐媚子迷的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吧?大姑娘能當誥命?還是一品誥命?我這麼多年還沒有熬個孺人呢,她這就能當一品夫人了?”
梅翰林一臉的喜氣說:“我說能就能。我這麼着急回來,就是爲了和你說這個事情。本來,我今天準備和張翰林他們一起去八大胡同吃個飯的。這不是天色還早,我們就在那裡聊了一會兒,突然我們翰林苑裡的沈翰林跑過來,跟我說,吏部的田侍郎找我有事。田侍郎是什麼人啊?吏部的侍郎,管着天下官員的升遷。本身又是長公主的次子,皇上的親外甥。我之前不是想諾一下窩嗎?老是在翰林院呆在有什麼意思,我想去江南之地去當個外放的官兒多麼好啊。也能補貼一下家用。可是,我沒有後臺,沒有關係,幾次想通過人和吏部的官員結識都沒有機會。誰知道,田侍郎居然要找我過去說話。這可把我高興的,本來我想回來換件衣服的。可是沈翰林急的很,說田家的馬車就在外面,立等着我呢。我只好趕緊跟過去。到了大長公主府上啊,這叫一個富麗堂皇啊。我都看的眼花繚亂的。”
梅夫人也給梅翰林的話吸引了,忙對梅翰林說:“那就不要說了,趕緊說田侍郎找你什麼事兒啊,是不是給你一個外放的官兒了啊?”
梅夫人早就窮怕了,天天都羨慕那些外放的官兒,去了幾年回來不但能升官,還成爲富豪了。
梅翰林這才知道跑題了,忙說:“在田侍郎的書房裡面。你猜我見到了誰?小陳家的陳遠恆陳大人。”
梅夫人“啊”了一聲說:“就是上一次跟着楊翰林夫人來我們家的那位小陳夫人的丈夫嗎?”
梅翰林忙說:“是啊,對了,我想起來了,上次那位夫人還來我們家做客了。當時你跟我說,我還納悶,這樣的貴婦人,怎麼可能肯屈尊來我們家喝茶。原來她是來相看的。”
梅夫人心裡咯噔一下。相看這個詞是怎麼回事。看來,梅英和崔家的婚事是不成了,那到手的五千兩沒有了。真是可惜啊。
梅翰林繼續說:“田大人和陳大人對我都很熱情,和我聊了一會兒,說到了兒女的婚事上。我說了我的兒女多,適婚的就有前房留下的嫡女。嫡子們。都沒有找好人家呢。田大人說,正好陳大人的次子也沒有許婚呢。不如就和我們家對個親家,求娶我們家的梅英。”
梅夫人大怒:“老爺,你不會是答應了吧?都沒有問我這個做母親的?”
梅翰林說:“能不答應嗎?這是天大的喜事啊。這小陳家多麼大的權勢啊,肯跟我們結親家。這真是天上掉餡餅了。我們家梅英雖然容貌好,可是,人家陳家的陳文麟是什麼人啊?那可是皇上親封的一品大員。南洋呂宋島的天水城的城主啊。梅英嫁過去就是一品夫人了。”
梅夫人心裡腹誹道:一品夫人又怎麼樣?又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嫁過去是乞丐老婆還是一品夫人。關她什麼事兒,可是,要是不嫁給崔家,這到手的五千兩就沒有了,多麼心疼人啊。自己可是想了一天,怎麼用這五千兩了啊。
梅夫人打定主意,不能讓這門親事成,就說:“一品夫人又怎麼樣?小陳家權勢滔天,我們家家庭一般,哪裡給女兒陪嫁的起?我們這樣的家庭的女兒嫁過去,能不受氣嗎?還不如嫁給崔家,崔家的夫人這麼喜歡大姑娘,將來婆媳關係一定好,這纔是福氣,比那虛的一品夫人的名頭好多了呢。”
梅翰林正要反駁,突然眼珠子一轉,冷聲說:“小陳家這麼好的婚事你都說不好,你是爲了崔家許的那五千兩銀子吧?哼,婦人之見。你怎麼知道小陳家不給聘禮了?你羨慕崔家有錢,你可曾經想過,崔家那點錢能跟小陳家比嗎?京城現在最火的酒樓是哪一家?慶和樓,小陳家的。京城最火的,你們女人都喜歡的翠錦樓,做衣服的工坊,哪裡的?小陳家的。外人都說,小陳家富可敵國,當年,陳大人還是江南一個知府的時候,就給朝廷捐贈幾百萬兩銀子。幾百萬兩銀子啊?你這輩子見過這麼多銀子嗎?”
梅夫人聽了渾身的肉都一抖,幾百萬兩銀子,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當年大家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還羨慕小陳家怎麼這麼有錢,幾百萬兩銀子,說給出去,就給出去了。
梅翰林說:“他們家給朝廷都能幾百萬兩銀子的給。給兒子娶媳婦會拿的比崔家的少?小陳家沒有崔家有錢?崔家幾個兒子,嫡出的,庶出的一大堆。小陳家雖然也是給次子聘媳婦,可是,小陳家總共才兩個兒子。長子是新光城的城主,已經成親生子了。這是次子。人家能娶不起媳婦?”
梅夫人一聽,頓時暗恨自己沒有眼光,只是被崔家的五千兩迷住了,還是小陳家好啊。那些權勢先不說,光是小陳家的翠錦樓一年就能賺多少錢啊。自己可是省吃儉用一年才捨得在翠錦樓做一身衣服的。京城的大姑娘,小媳婦,貴婦人,哪一個不從翠錦樓買衣服。翠錦樓不但賣衣服,還賣香水,那是多麼貴重的東西啊。自己一直想買都買不起,還是上次小陳夫人來自己家裡做客送了自己四瓶,還有一套貴重的保養品。用了之後皺紋都少了很多。
自己那四瓶,自己都不捨得用,託了孃家兄弟給賣出去三瓶,得到了三十兩銀子,讓自己高興了很長時間。
現在,要是跟小陳家成爲親家了,別的不說,這一年四季的衣服,還不都是翠錦樓的?這香水還不管夠啊?還有,這小陳家能比崔家給的聘禮少了?說不定給五萬的可能都有呢。一想到這裡,梅夫人眼冒金光,要是自己家裡有五萬兩銀子,天啊,這是多麼好的事情啊。宅子可以買大一點的。不用這麼擠了。女兒們的嫁妝也有了,兒子將來聘媳婦的錢也有了,還能再置辦一些產業,買一些土地,到時候就能收租子,家裡多了進項,日子也不用過的這麼緊巴巴的了。
梅夫人忙眉開眼笑的說:“夫君說的是,我就是婦人之見。還是夫君英明,小陳家確實是比崔家強多了。夫君有沒有答應這門婚事啊?”
梅翰林看到自己的夫人轉過來彎了,滿意的說:“我當時啊,都蒙了,這麼好的事情怎麼能輪到我們家呢。我就說,我只是個窮翰林,職位不高,還家裡比較貧寒,給女兒可是備不起嫁妝的。”
梅夫人急了:“老爺怎麼這麼老實啊,這麼一說,人家還能同意這個婚事嗎?”
梅翰林撇了夫人一眼說:“我雖然這麼說了,可是,人家也沒有說看不上我們家。陳大人說了,他們家看中的是我們家清白的家風,書香人家的教養。還有梅英的人品。至於官職大小,嫁妝多寡,他們家壓根沒有考慮。陳大人還說,他的大兒子娶的就是商賈之家的閨女,現在都已經給他們家生了孫女了。他夫人疼愛大媳婦疼愛的很,不亞於疼愛女兒。”
梅夫人笑了說:“這麼說,我們連嫁妝都不用準備了?他們家真的是看上了我們梅英了。對了,我想起來了,那一次小陳夫人突然提出來和楊翰林夫人一起來我們家喝茶,我都很詫異,她來了不但帶來許多珍貴的禮物,還特意叫梅英出來一見,說是個好孩子,還賞賜給梅英一對兒水頭特別好的冰種翡翠手鐲呢。看來,小陳夫人確實是喜歡梅英了。”
梅翰林點點頭說:“我是時來運轉了。要是這門婚事能成,我就等於攀上小陳家了。小陳家現在權勢多麼大啊。朝中的權貴一多半都和他交好,或者是姻親,皇后娘娘最信任他。他隨口說一句話,我的官職以後還愁升不上去嗎?不行,等到孩子的婚事定下來,我就要讓他給想法子弄個江南的官做做,最好是蘇州地界的。”
梅夫人更是喜笑顏開,這多好,又能有錢,又能有權,真是天上掉餡餅了。
梅翰林兩口子正在那裡盤算以後的美好生活。
歡兒早就開心的找個空兒,溜到了梅英的閨房裡面。梅英還在哭泣呢。入畫在勸慰着。歡兒小聲的說:“大姑娘,大姑娘,不要傷心了,你的喜事到了。老爺回來了。不讓夫人同意崔家的婚事,改成小陳家的了。”
梅英和入畫一驚,忙做起來,問:“怎麼回事?”
歡兒一五一十的把偷聽到的說了一遍。梅英頓時心花怒放。真是沒有想到啊,在自己都要絕望的時候,老天開眼,居然讓心上那個人的家裡來提親了。要是真的能嫁到小陳家,跟那個人在一起,別說過富貴的生活,就是過着吃糠咽菜的日子也是開心的。
過了兩天,元宵節後,皇后正準備給梅家和小陳家賜婚,皇帝突然知道了,對皇后說,陳文麟在外面爲國效力,不但忠心耿耿,而且,少年有爲,他決定親自賜婚給陳文麟,同時奉贈梅氏爲一品夫人。婚期定在九月。讓禮部協助辦理。給陳文麟兩個月的假期,回京城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