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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想想府裡的事情,對妹妹說:“這個主家人真的是好,別說是對我們這些師傅了,就是對下人都是很好的。我聽說伺候姑娘的奶媽的兒子,兩個兒子都當了大掌櫃了,就是翠錦樓和慶和酒樓的大掌櫃。聽說一個月月錢很高的。還有伺候姑娘的大丫鬟也放了出來,是翠錦樓和慶和酒樓的女掌櫃呢。月錢和男掌櫃一樣。”
這下子吳麗霞和大山母親奇怪了:“怎麼女人也能做掌櫃?”
吳大山說:“陳家很多生意都是女掌櫃,除了慶和酒樓和翠錦樓,聽說還有香水坊,還有養殖場,都是女掌櫃呢。就說翠錦樓,那裡在安城有個很大的工坊,裡面都是做工的媳婦子,每個月有六百個大錢的,還有拿一兩銀子的呢,就是去做針線。”
這下吳麗霞和她母親都驚訝極力。吳麗霞問:“什麼是養殖場啊,香水坊我是知道了,就是翠錦樓前一段時間弄出的那個香水,我雖然沒有錢買,但是他那裡頭幾天都可以去免費用的,我也和大妞一起去弄了一滴在身上,好幾天衣服都是香的呢。”
吳大山說:“其實我也不知道養殖場是什麼,就是香水坊我也不知道,我一個大老爺們哪裡知道這些個啊,都是平日裡聽那些下人們說的。如今,陳府裡的下人們一有空都學本事呢,有的學廚藝,有的學針線,有的學算賬,都想着出去當掌櫃呢。”
吳麗霞對這個陳府充滿了好奇。吳麗霞母親卻說:“這下安城的媳婦子們的日子也好過了,能去工坊做針線賺錢,一個月六百個大錢,可是比一個男人賺的都多啊,這下子在男人和婆婆面前都能挺直腰桿了。”
這話說的吳麗霞一怔,想想也是這麼回事。要是她以前就能一年掙二百兩銀子,相必自己的相公也不會嫌棄她不會做活了吧,婆婆也不敢隨便欺負她了,那個小妾更是別想進門。不說他們,就是自己大嫂,以前天天給她臉子看,爲了這個她大哥和母親都和嫂子衝突過,但是怎麼辦呢?大嫂可是給他們家生了好幾個孩子了,總不能爲了她把大嫂休了吧。所以,雖然大哥和母親都壓制着大嫂,但是大嫂還是每天找她的麻煩。有時候她都想死了算了。現在呢,自己有活幹了,東家給的錢也多,大嫂立刻就變了個嘴臉。真是比翻書還快呢。可見母親說的這番話是對的。
這天晚上,吳家的氣氛很是溫馨熱鬧,一方面吳大山回家了,另一方面,主要是雙喜臨門,吳大山要做官了,吳麗霞又有活幹了,嚴氏做了好幾個菜,雖然沒有肉菜,因爲太晚了沒有賣肉的了,但是素菜做的也很好吃。吃飯的時候嚴氏對小姑子吳麗霞特別熱情,一個勁兒給她夾菜。吳麗霞臉上卻是淡淡的。
過了兩天,吳麗霞就收拾了簡單的包袱和哥哥一起坐車去了安城。
這兩天,陳文蕙一直都很興奮,催着母親給收拾西跨院。白氏讓人收拾好了,陳文蕙還不放心,又帶着秋碧去看了一下,覺得屋子裡還缺東西,並且很是細心的記了下來,整整列了一張單子。拿去給白氏看,還說:“母親,這個是給我的師傅添置的,我自己出錢就行了,不要公中出錢。”
說完就叫了一下秋碧,秋碧忙從荷包裡拿出了一張五十兩的銀票。白氏哭笑不得:“哎呦,這對師傅比對我還好呢,你還從沒給我買過東西呢,現在就要給師傅買東西啊,可是這師傅你都還沒見過呢。”
陳文蕙不好意思了,忙去膩在母親身上:“母親,你可是吃我師傅的醋了?我以後也給你買東西,現在我就是怕師傅一個人住西跨院,需要的東西一時間不好找,這想着提前買好的。母親,你想要什麼東西,我也給你買啊。”
白氏笑着:“好了,小猴兒,別在這裡討好我了,你那點錢是我和你父親給你零花的,這給府裡置辦東西哪能要你一個小孩子出錢啊。你兩個哥哥都是有師傅的,還不止一個呢。有教唸書的師傅,有教騎馬的師傅,有教功夫的師傅。也沒見都是你哥哥們出錢。好了,秋碧把錢還收好吧。我看看都是什麼,明天就打發小廝去買,別浪費了我蕙兒對師傅的一片孝心。”
秋碧忙把銀票收好,陳文蕙瞪了秋碧一眼,說:“你就是會心疼錢,母親一說你就忙忙的收起來。”
秋碧委屈的說:“可是夫人說收起來的,我這是聽夫人的話。”
白氏卻沒管這主僕兩的事,而是認真的看着單子,一看之下很是驚訝。因爲單子上列的東西太細緻了,有手巾,澡豆,洗澡桶,牙刷,青鹽,頭繩,梳子,篦子,鏡子,妝奩夾子等等,其中光手巾就有十條。白氏就問:“蕙兒,你這爲什麼還要給師傅準備十條手巾啊,還註明要大塊的,小塊的。”
文蕙說:“因爲有的擦臉,有的洗澡,有的再練功場用,有的在臥房裡用,有的拿出去用,有的在家裡用啊。”
白氏點點頭,又說:“這些師傅她自己都該帶了的,再說要是沒帶,她還不會買嗎?按照我們府裡的規矩,一來我們就給一百兩銀子的,剩下一百兩是教滿一年再給的,還有過年過節都有銀錢的。她就算是一點積蓄都沒有,都不怕的啊。”
文蕙說:“我聽父親說了她的情況,她寡居在孃家,又是被婆婆趕出來的,肯定身無長物,她哥哥是吳師傅,都快四十的人了,她嫂子肯定也年齡不小了,這樣的嫂子肯定是當家了的,她寡居在孃家又沒錢,嫂子有可能待她不好,那誰給她準備這些東西啊?她來了倒是能有銀子了,可是她不是安城人啊,她想買東西都可能不知道在哪裡,這些女人用的東西,就算是她哥哥也不一定知道哪兒有賣的,所以我就都提前給準備好了,不是很好嗎?”
白氏倒是被感動了:“蕙兒想的很是啊,難得你小小年紀就想的這麼通透。也難得你沒見過師傅面呢,就這麼爲她着想。這樣倒是要好好成全你了。紅鯉,快去叫了陳材家的來,讓她親自去買這些東西,都要揀好的買。”
紅鯉忙答應着去了。
過了兩天,吳麗霞和吳大山一起來了。吳大山在外院不好見夫人,就讓吳麗霞自己去見了白氏。白氏特地在花廳接待。
吳麗霞見白氏穿着玫紅色織金褙子,松花色撒花裙子,頭上戴着赤金蓮花座的分心,紅寶石鑲的花鈿,鑲珍珠的四股金釵,還插着一個象牙的小梳子,耳朵上是鑲紅寶石的赤金燈籠墜子,脖子上是鑲珍珠的赤金項圈,看着很是富麗堂皇,不由的心就慌了。
吳麗霞早年行走江湖也給鏢局跑給鏢。女鏢師一般就是專門保護女眷的。跟那些夫人們接觸的多了,所以這看東西的眼光還是有的,一眼就看出這套首飾中的紅寶石是正宗的鴿子血,珍珠是上好的南珠,不但貴重,而且做工精細,這就更讓吳麗霞心更慌了。
白氏倒是和顏悅色的,請她坐下,讓丫鬟上茶,還問了她很多話,大致就是吃了沒?離開家掛念不,來這裡就當是自己家,有什麼只管開口。吳麗霞一一回答了,又謝了白氏。
幾句話之後,吳麗霞不這麼拘謹了,就發現旁邊坐着的小姑娘一直都在大量她。不由的也看過去。心想這個就是那個徒兒了。因爲年齡小,陳文蕙並沒有留頭,梳着雙丫髻,戴着珠花,明晃晃的,仔細看來卻是珍珠和紅寶石穿成的,也是南珠的和鴿子血的紅寶石,耳朵上戴着翡翠的墜子,綠的好像能透出亮來,身穿淺草綠的織金長袍,露出石榴紅的裙子。手上戴着金環,脖子上戴着金項圈,鑲嵌着藍寶石和紅寶石。一雙眼睛卻如寒星一般,一點都不像是孩子的眼睛。
只聽白氏說:“吳姐姐,你以後就是蕙兒的師傅了,師傅如父,這女師傅就如母了,我以後就叫你姐姐了。”
吳麗霞頓時緊張了:“當不得,夫人,您這貴人怎麼能喊我這等人姐姐呢?”
白氏說:“當得當得。你別看我們孃兒兩個今兒個穿的很富麗堂皇的,那是因爲蕙兒今兒要拜師,自然要正是一些的,平時我們在家裡纔不這樣呢,你可不要被拘住了。”
吳麗霞還要推遲,這是陳文蕙就說了:“師傅,拜師儀式現在就舉行吧。母親都在後院裡準備好了。”
吳麗霞沒有想到還有正是的拜師儀式。一般富貴人家請教武術的教師都沒有行多儀式,拜師只有在請教讀詩書的老師的時候才行的。沒想到陳家給女孩子請女拳腳師傅也舉行拜師儀式。正想推脫,白氏已經一邊吩咐小丫鬟準備,一邊拉着她走了。
吳麗霞本就是個不善言辭的人,現在給白氏一弄更是說不出話來,只得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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