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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高高興興的送了胡夫人去了西北照顧陳文蕙。當然了,因爲知道胡氏一直把治病救人放在首位,西北的醫院建設也是牽掛文蕙和胡夫人的心的。白氏特意拿出來二十萬兩銀子捐獻給西北的醫院,也算是感謝胡夫人,也算是給文蕙祈福。
至此,白氏才能安心的待在京城等待消息。
這樣過了十來天,天氣剛剛轉涼的時候,白氏算算陳文蕙應該到了生產的時候了。正在心神不寧的。
陳召南生了重病,三個兒子和三個媳婦輪流祀疾,前幾天白氏和陳遠恆剛剛在大宅那邊住了五天回來。現在這幾天正是該大房伺候。
突然府裡的大管家陳材過來了,白氏心裡一沉,這個時候,絕對不是好事,果然,陳材過來稟告說:“老爺已經去了大宅那邊,大宅那邊傳來噩耗,老太爺過世了。”
白氏自然是流下來幾滴眼淚,一面叫丫鬟把早就已經準備好的喪服穿上,自己頭上戴着的簪環要盡皆取下,鮮豔的衣服都要收拾起來,一面叫了陳材家的進來,陳材要跟着陳遠恆去大宅那裡,陳材家的就要留下來照顧整個宅子。
一會兒,陳材家的已經到了,白氏這個空兒,已經換好了衣服首飾,一邊跟着陳材往外走,一邊吩咐陳材家的說:“我們府裡是預備多時了,你照着規矩給各處都報喪,還有,要給整個府裡換上喪服,掛上白布,一切都要儘快弄好了。還有,快給俊兒和麟兒去信。蕙兒那裡雖然要生了,不過也要給她一個信兒。俊兒和麟兒都是要回來的。蕙兒倒是不用,她畢竟是出嫁女,離得又遠,置辦一份喪儀就行了。整個你親自去京城郡主府裡交代給弄雪姑娘,一定要整治一份最好的出來。不能丟了面子。”
陳材家的忙答應了。
白氏又說:“我孃家,萬家,梅家,忠義公趙家那裡都要打發人去報喪。知道嗎?還有,我們老爺的屬官,我們小陳家的附屬家族,依附我們的官員那裡都要報喪。都要去大宅那裡,知道嗎?這可是關乎老爺顏面的大事。”
陳材家的忙答應了。
白氏又對跑過來的紅嬤嬤說:“紅鯉。你帶着我的幾個大丫鬟們收拾一下東西,我的鋪陳,東西,老爺的鋪陳東西都要帶去。還有一些應急的藥物,打賞的東西都要帶着,這幾天,我們都要住在大宅上了。”
紅鯉忙應下來。
正說着,就到了門口,白氏擡腳上了馬車,跟着陳材去了陳家大宅。
府裡陳材家的早就預備了。這個時候,吩咐管事的,各自負責一塊,把一切都準備好。一時間,整個小陳家一片白茫茫的。回事處,門房,外院的小廝們,護衛們,盡皆被派出去送信,報喪去了。
紅鯉則是帶着白氏的幾個大丫鬟。細心的把一些都收拾妥當。考慮到白氏夫妻要在那邊府裡呆上一段時間,爲了能在那邊府裡消息靈通,這個收買人還是要的。就多帶了一些封賞,比如說銀掛件。銀三事兒,銀裸子之類的東西。
等到紅鯉收拾妥當了,帶着人,東西進陳宅的時候,白氏已經在靈前痛哭了一陣了。
陳家大宅不愧是世家大宅,這麼一會兒的功夫。靈堂,整個府邸都已經準備好了。老太爺也已經裝裹好了,放進了棺材裡。
陳遠恆哭的很是傷心。他對於父親還是很看重的。陳召南對於這個庶出的兒子甚至比對兩個嫡出的兒子還要好,陳遠恆能不傷心嗎?
白氏倒是一般,不過是擔心陳遠恆的身體,怕他傷心壞了,引得他說一會兒話。白氏說:“老爺,你說,老太爺去的這麼突然,我們的麟兒和俊兒還沒有回到京城,這可怎麼辦啊?”
陳遠恆本來正在傷心,聽到此話,也不由得停下哭泣,想了一下說:“前幾日父親就有些不好,我就奏請了皇上,請旨讓俊兒和麟兒回來。他們也都趕回來了。俊兒離的近一些,回來的快一些,我聽到陳材說,現在好像已經到了離京城不遠的地方。不過拖兒帶女的,走的不快。如今,你差人去告訴他了。想來,他會快馬加鞭,先一步到京城。至於媳婦和孫子,估計要晚上一兩天。”
“麟兒離的遠一些,不過,眼下,也已經到了上海城。再過來,不過是水路七天的時間。用快船,不帶行李。你已經送了信過去,估計他會讓兒媳婦和孫子,都坐船慢慢的回來,他可能會快馬加鞭從陸路回來。那可就快了,估摸着三四天就能到了。”
白氏不由得心疼起來。這不是讓兒子們拼命趕回來的意思嗎?不過,孝道第一,她心裡不高興,嘴上卻不能說什麼。只是說:“這麼說,俊兒今天就能趕回來?紅鯉,你快去回府裡準備一下。大少爺馬上就要到了,你們去接應一下,還有,給大少爺把喪服,配飾,鋪陳一應的東西都準備齊全了,拿到這個府裡來。預備着。大少爺趕路,估計這些都沒有預備。”
紅鯉忙去準備了。陳遠恆很是欣慰妻子想的周到。如今,他們夫妻住在以前他們住的小院子裡,收拾的倒是整齊舒服。當然了,這可不是當家的二夫人李氏收拾的,這個是妻子提前派人來拾到的。
白氏接着說:“老爺,至於蕙兒那邊,她已經要臨產了,又離的最遠,不方便。還是出嫁女,孫子輩的。按規矩,只是來喪禮上一下就行了,離的遠了,連來都不用來了。所以,我也沒有叫她來,只是給她一個信兒。讓她在西北也知道爲祖父守孝。她府裡,是弄雪管家,我已經叫了陳材家的親自去看着讓她整治一份像樣的喪儀出來,這就應該夠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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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遠恆點點頭說:“按道理是這樣的。蕙兒已經是趙家的人了,沒有理由爲陳家治喪的道理。她又要臨產了,不回來是對的。”
兩個人這麼說了一會兒話,陳遠恆的哀思也輕了一些,掙扎着去見大哥,二哥。這個時候,三個姐姐除了遠在南洋的太后娘娘沒有回來,另外兩個都回來了。臨海伯夫人正哭的昏天黑地,田夫人也哭的不知道東南西北。
白氏素來和這兩個姐姐和睦,忙去勸慰一番。
陳遠恆和大哥,二哥,母親李氏商議了一下喪禮的事情,決定停靈七日,然後發喪。
等到晚飯十分,風塵僕僕的陳文俊就已經趕到了。他果然如他父親所預料的那樣,是一個人趕路回來的。他的妻兒都還在路上,還要晚一天才能到達。
他一到府裡,就被白氏叫了去白氏的小院子,換了喪服,纔到祖父的靈前哭靈。陳文俊如今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又是新光城的城主,倭國實際上的統治者。經過這麼多年的歷練,身上威望日重,一進門,就讓多時不見的陳遠巒,陳遠峰嚇一大跳。
不過,看到陳文俊禮儀規矩周到,在祖父靈前的哀痛也是真實的,不由得在心裡暗暗點頭。
陳遠如和陳遠芳兩個姐妹看到這個侄兒相貌堂堂,威嚴無比,卻又對祖父真心實意的哀痛,心裡很是滿意。
第二天,萬美珍帶着孩子也過來了,他們是晚上後半夜到達的。到了之後,先回到小陳家梳洗休息了一番,纔來到陳家的大宅,只見萬美珍儀態萬方,氣質出衆,一身素服,滿頭銀器也壓不住那如同女王般的氣勢。
陳遠如何陳遠芳兩個也是暗暗稱讚。
再過幾日,陳文麟也到達了,他雖然不像大哥那般威嚴,但是,也是一個風度翩翩的佳公子。在停靈的最後一日,風塵僕僕的梅英才帶着孩子趕到,雖然經過長途跋涉,但是一點都無損梅英的儀容。她還是如同寒風中的梅花一樣,出衆。
這下子一家子都聚在了一起,陳元如和陳遠芳看着哥哥弟弟們,兄弟們雖然年紀大了,不過都是分度儒雅,英俊不凡。可是,大哥身上有些虛浮,二哥身上有些陰沉。只有三弟陳遠恆儀態端方,位極人臣的那種氣勢,是一般人不能比的。
再看看孫子輩的陳文琪等人。只有陳文琪,陳文俊,陳文麟看起來風姿出衆,有上位者的氣勢。世家公子的風範。其餘陳文昌,陳文盛,陳文浩不過是碌碌之輩。
再看看三位夫人,王夫人雖然出身王家,可是,行事總讓人覺得有些唯唯諾諾的小家子氣。二夫人李氏也是世家嫡女出身,掌管家務多年,身上自然是一股子威嚴,可是,有些陰沉。只有三夫人白氏,光風霽月,一派氣定神閒的大家氣象。
最後看看少奶奶們。一共六個兒媳婦,只有陳文琪的妻子小白氏可以和萬淑慧,梅英勉強相比,別的都是不上臺面的料。尤其是萬美珍,明明只是個商賈出身,但是,看起來卻如同女王一般。這種氣質,就是身爲世家女的陳元如,陳遠芳都自愧不如。這種氣質她們只有在大姐陳遠晴的身上看到過。
看到這裡,兩個人不由得一嘆,陳家的氣數真的在三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