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陳文蕙一邊吃着水晶蝦仁,這個蝦仁可是從遙遠的海邊費勁千辛萬苦才弄過來的,十分珍貴。一邊還跟趙崇義說話:“崇義,今天進展的怎麼樣?”
趙崇義嘆息一聲說:“我們已經來了兩個月了。除了這兩天你身體不好,沒有來衙門之外,不是都陪着我一起處理那些事務?你也是知道那些人有多麼頑固。”
陳文蕙點點頭說:“這些人啊,又閉塞,又愚昧,又難纏,幸好你手裡有西北軍,而且,這西北軍還是你父親一手帶出來的,你都能指揮的了,要不,這些人怕是不把我們兩個給架空了?怪不得皇上一定要我們兩個來這裡。沒有了你這種西北軍出來的人來當這個西北公,還真是不行。”
陳文蕙夫妻來到鐵壁關沒有多久,就發現,整個鐵壁關是由三方勢力管轄的。不論是公,還是私,不論是衙門,還是普通的民間事務,都是這樣。
這三方是這樣的三方。西北軍一方,地方豪強一方,外地人一方。其中外地人很少,最大的兩家代表人物就是小陳家在鐵壁關開設的慶和樓和馬家在西北開設的鋪子。
西北軍這一方還好,因爲趙崇義是西北軍出身,趙崇義的父親老忠義公可是一手打造西北軍的人物,現在這些西北軍,都是當年和趙崇義一起共事過的,甚至是一起上過戰場的人,當兵的人最是重視同袍情義,所以,趙崇義很快就取得了他們的全力支持。
外地人這一方更是好辦了。小陳家的就等於是陳文蕙的人,事實上,當年之所以在鐵壁關設這一個慶和樓,也是因爲照顧那個時候,在鐵壁關駐守的趙崇義。另外馬家更不用說了,一向是和陳文蕙夫妻關係不錯的。
這麼一來,鐵壁關中的三方面就剩下地方豪強一方陳文蕙夫妻還沒有掌握了。可是。讓陳文蕙夫妻鬧心的偏偏就是這地方豪強一方。他們把持着地方上的經濟等事項,頑固不化,陳文蕙夫妻來到鐵壁關之後,推行的政策。他們一概抵制,可是讓陳文蕙夫妻氣壞了。
陳文蕙說:“我們兩個之前還是小看了鐵壁關這個地方了。以爲憑着我們的能力,一定能很快把這個地方治理好。可是,沒有想到,剛開始就碰到了困難。就是修路。修城牆,都不用他們出錢,他們也要阻攔,真是氣人。”
趙崇義說:“我呢,以前只是會打仗,你呢,倒是有行政經驗,可是,你在南洋的時候,根本不用和地方人接觸。直接建立新城,一切都是自己說了算,自然是推行所有的政令都很方便。”
陳文蕙笑了說:“那是當然了。南洋那些土著們,沒有資格反對我的政令,因爲我的政令真本就不是跟他們下的,他們都要不被我的人抓去倭國挖礦去了,要不被我的人手給殺了,頭都懸掛在城門上了。怎麼反對?”
趙崇義也笑了。
陳文蕙一邊吃一邊說:“我們得想個法子才行,要不總是這樣,我們出臺一個法令。幹一件事情,他們就反對一下,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完成皇上交給我們的任務,什麼時候才能回去京城。回去南洋?”
趙崇義已經吃完了,他吃飯一向都很快,不過,此刻自己不吃了,看着陳文蕙吃飯的樣子也覺得是一種享受。
陳文蕙吃完之後,水蓮和水寒叫了小丫鬟來收拾了桌子。她們夫妻兩個則是往外面去了。外面有個玻璃的走廊,裡面可以看整個園子的景色,不過,現在園子裡只有一半完工,大部分還是一片工地呢。
整個玻璃走廊就是陳文蕙爲了應付鐵壁關苦寒的天氣特意設計的。爲的是能在寒冬天氣,也有散步的地方,不至於困在屋裡。
當然了,這樣的玻璃走廊不要說在這個時代,就是在陳文蕙前世,玻璃不值錢的時代,也是相當奢侈的一件事。更不要說在這裡,在西北了。
不過,陳文蕙別的沒有,就是錢最多,只要能享受,根本不在乎花錢,不但出巨資建立了這樣一個玻璃走廊,還用的是頂級透明度超強的那種玻璃。
不過,雖然很貴,雖然很奢侈,但是效果還是很好的。這樣冷的天氣,玻璃走廊裡一點風都沒有,因爲有通風口的設計,也不會覺得悶,走廊裡還擺放着一些四季皆青的盆栽,所以,看起來不同於外面的蕭殺景象,顯得春意楊然。
此刻他們夫妻帶着水寒和水蓮一起在玻璃走廊散步,一邊聊天。
陳文蕙說:“崇義,我想了個法子。那些頑固們不是一直都反抗我們嗎?那我們乾脆就取代他們算了。反正我們有錢,我們找一些願意和我們合作的商家,讓他們出面把這幾家豪強的鋪子,宅子,田地等都買下來。這樣,他們沒有根基,自然就反對不了我們了。我們不就能順利的修路,進行城市規劃了?”
趙崇義眼睛一亮說:“這倒是個好主意,只是這個事情一來要機密,不能讓這幫豪強發現,二來要付出鉅額的資金,我們能支持這個資金嗎?”
陳文蕙嗤笑說:“你真是的,我們什麼都缺,缺錢嗎?別忘了,我們背後還有我的大楚銀行呢。就算是我們的錢不夠了,還有銀行的錢呢。怕什麼。再說了,我算了一下,要是我們找的這些商家願意幫我們,我們可能一分錢都不用花費。這些商家,比如說瓷器曹家,比如說馬家,比如說江南綢緞文家,還有棉布生意的藍家。這些人家都是和我們交好的。”
“爲了能進一步的跟隨我們,我們讓他們獻出個幾十萬兩銀子都不成問題,何況只是讓他們出錢去收購一些價格高一些的土地,店面,宅子而已。這些土地,店鋪,宅子可能會被這些豪強擡高價位,可是這些價格能貴的過江南的?能貴的過京城的?能貴的過上海城的?”
趙崇義不由得點頭說:“這個是真的。對於這幾家來說,哪一家拼勁全力,都能買下整個鐵壁關城。這是,這件事情,只能由這幾家生意人來作做。我們不能插手,要不會被這些地方豪強看出來,從而破壞這個事情。”
陳文蕙點點頭說:“這個好辦,我把這個事情交給嚴叔鵬去。叫嚴叔鵬找幾家江南商家,願意來西北做生意的,最好是和我們沒有關係的。我們在這幾家背後支持着,讓他們慢慢的去收購去。反正,很快就要到冬天了,在鐵壁關,冬天是做不成什麼事情的。大家都得在家裡貓着。”
趙崇義說:“不是還有地方可以開工嗎?就是我們之前買下的那個地方,要建成工坊,聽說,再有半個月就能全部完工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在冬天,大家都閒着的時候,招募百姓去工坊,暖呵呵的去做工了。這樣我們冬天也能有出產。”
陳文蕙聞言一喜說:“真的,還是挺快的。我們去看看吧?”
趙崇義看看天色說:“現在天色已經晚了,而且,這兩天你還不舒服,天氣也不好,等過兩天,天晴了,我們再坐車過去看。這個工坊我們都有取暖的措施,所以不怕嚴寒,但是,路上還是很冷的,你的身子還沒有好利索,不能再受寒了。”
聽到夫君這麼關心自己,陳文蕙十分高興,甜甜的點頭答應了。
第二天,趙崇義一早就去了衙門,衙門裡還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呢。陳文蕙照樣在府裡待着,不過,因爲已經好了大半,所以,她也沒有閒着,叫人去請了嚴叔鵬夫妻兩個過來。
把事情說了一遍,然後說:“你們都清楚了。本來我們可以叫藍家,馬家之類的人家,來做這個事情。可是,這些豪強也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都清楚這幾家人和我們的關係,所以不能讓他們出面,所以,請你們夫妻兩個來,找一些江南熟悉的商家,我們背後支持着,來辦這個事情。”
嚴叔鵬正在想着,一旁的文氏已經在問了:“郡主,不知道我們文家可以嗎?”
陳文蕙說:“你們文家怎麼不行?而且,不會讓人覺得突兀。因爲你文氏在西北定居,所以,家裡在這裡置辦一些產業是多麼正常的事情啊。”
文氏一喜。
陳文蕙說:“要是你們文家能幫我們辦成這個事情,還不用花我的錢,我就可以再給你們文家在湖州省,河陽省銷售倭緞的總銷售權。”
文氏一聽更是高興了。這幾年,倭緞的名聲已經打出來了,雖然比不上南洋綢緞,蘇州綢緞,但是,也質量不錯,是中檔產品中的佼佼者,再加上,工藝特殊,花色新鮮,已經勉強擠進一流貨裡面了。
因爲世人都有獵奇心理,所以,倭緞在江南的銷售很好。要是文家能拿到倭緞的總經銷權,一定能賺更多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