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翠峰閣中,陳文蕙和韓氏還沒有行完禮,老忠義公就迫不及待的說:“好了,我們武將人家,沒有那麼多講究,整天行禮,也不嫌累。郡主,我請你來是想問問你。”
陳文蕙坐下聽老忠義公問話。
老忠義公有些激動,半天才想好要怎麼說,他開口說:“我剛剛聽到崇義說,皇上已經同意我去南洋帶兵是嗎?”
陳文蕙說:“這個是皇上和二爺說的,我當時在後宮皇后娘娘處,並不知道。不過,既然皇上跟二爺這麼說了,想來是真的。我們不是早在先皇的時候,就跟皇上提出請求,一來,請大哥去倭國幫助我孃家哥哥去打仗。二來,請父親出馬,爲我平定南洋,這樣我和崇義才能騰出手來去西北爲皇上經營西北。只是,那個時候,先皇病重,這個事情就給擱置下來了。後來,倭國形勢緊張,大哥就去了倭國,果然一去就建功立業,平定了倭國,不但皇上高興,我們小陳家也感謝大哥。”
說道這裡的時候,韓氏和趙崇禮都感謝的看着陳文蕙。
陳文蕙繼續說:“現在,我和崇義大概一個月之後,就要出發去西北了。再晚,等到天涼了,就沒有法子去了。所以,皇上也要兌現諾言,派父親去爲我的南洋坐鎮纔好。這麼說來,父親也要早做準備了。”
趙崇禮和韓氏,還有老忠義公都敏銳的發現,陳文蕙話語裡,幾次都提到了“我的南洋”,這也難怪,文蕙可是先帝的時候。就封的南洋總管,這麼說也是有道理的。
老忠義公聽了之後,十分激動,忍不住站起來走動了幾下,突然停住問:“我能重返戰場,真是要多謝郡主了。”
陳文蕙一笑說:“父親爲了我的南洋這麼操勞,應該是我謝謝父親纔是。”
老忠義公也不多說感謝的話了。直接開始問陳文蕙關於南洋的兵力部署。部落之間的事情,地形,氣候。風土人情等等。陳文蕙一一作答,一邊回答,陳文蕙一邊想,老忠義公確實是個軍事天才。光是聽這些專業的問題就知道了。
這麼一問一答,好長時間。還沒有結束,眼看天色要晚了,趙崇義忍不住說:“父親,改日再問把。我們還要趕回城裡去。我們夫妻明天還要去岳父家,大哥明天也要去上衙門。”
老忠義公無奈,但是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陳文蕙笑着說:“父親。你不要着急,關於南洋的情況。我的幾個丫鬟知道的很多,她們平日裡都幫助我整理文書,甚至幫助我管理南洋的事務。我把水寒留下來,再讓人明天送來一副詳盡的南洋地圖給父親先研究着。”
老忠義公一聽,十分高興說:“如此甚好,你們都還要忙,去西北也不是個小事,這幾天就不用來管我了,把水寒留下,我問清楚了,還給你送回去。地圖我就留下了。你的人手畫地圖我是知道的,比我的那些軍中地圖還要詳盡。你們現在就趕緊回去了,免得回去晚了,關城門可就麻煩了。你們母親那裡也不用去問安了,我跟她說一聲就算了。還是正事要緊。”
韓氏和陳文蕙一聽正中下懷,忙應下來,和自己夫君們一起行了禮道別,返回京城了。
老忠義公接下來研究南洋的形勢,問南洋軍隊情況,檢點人手,制定大概的作戰計劃,忙的不亦樂乎。
陳文蕙則樂呵呵的和趙崇義返回京城,第二天坐車去了小陳家。
剛剛到小陳家的大門口,就已經有一堆僕婦,管家來迎接。陳文蕙趕緊跟着管家陳材和趙崇義一起去了正房,陳遠恆和白氏已經在門口等着了。
陳文蕙見了父母親忙拜了下去,陳遠恆和白氏扶起陳文蕙。陳文蕙說:“父親,母親,今日風大,怎麼不在屋裡等着,還要到門口來啊?”
白氏笑着說:“還不是你一出去就不想着回來,我們盼女兒,盼女婿心切嗎?”
陳文蕙不好意思的笑了。
大家一起進屋裡來,白氏上下打量着陳文蕙,只見陳文蕙更添風韻,滿意的點點頭。
陳文蕙問:“我大哥和二哥都回去南洋了?”
白氏說:“你們在江南那麼長時間,他們能不回去嗎?南洋那一大攤子的事情,哪裡能少的了他們?”
陳文蕙說:“唉,可不是,只是我們一個月之後就要啓程去西北了,這一下可能要幾年都見不上哥哥嫂子們的面了。”
白氏一聽這個就忍不住說話:“你說說你,剛剛回到京城才幾天,又趕緊的往西北跑。也不想想我和你父親?”
陳文蕙伸伸舌頭說:“這原因,你們還不清楚嗎?京城裡,宮裡最近這麼亂,我們可不想待在這風尖浪口上。還是去西北躲着的好。”
白氏看看陳遠恆。
陳遠恆說:“你們夫妻身份特殊,的確不好待在京城。反正,未來皇子無論是誰,都得敬重我們家。當然了,如果是皇后娘娘所出的皇長子更好。這樣一來,我們家也不必要趟這趟渾水。我們的基業也不在這裡,海外才是我們的天地,等過幾年,局勢穩定了,你們也從西北迴來了,我們也打算去夷洲島。”
陳文蕙有些驚訝。趙崇義直接就問了:“岳父難道準備過幾年致仕?”
陳文蕙也問:“這也太早了吧?父親春秋正盛,怎麼要致仕呢?”
陳遠恆呵呵笑着說:“我現在位極人臣,還有什麼追求?不過是想着南洋的根基還未穩當,還需要大楚作爲後盾,你們也要去西北,朝廷中也需要人,這才留下的,要不,我早就致仕。去南洋給你大哥,二哥幫忙了,畢竟那裡纔是我們小陳家的基業啊。“
這下子陳文蕙明白了,說:“父親說的也有道理。”
陳遠恆說:“現在局勢確實是不定,所以,我就讓你大哥,二哥早點回去。免得趟這個渾水。你們早點去西北也對。至於我和你母親。我們在朝廷中,京城的豪門嫌貴中,已經經營多年。習慣了,還可以給你們當幾年靠山。你們就放手去西北一搏吧。”
陳文蕙和趙崇義高興的笑了。
陳文蕙問:“父親,我大哥的倭國情況怎麼樣了?”
陳遠恆說:“之前倭國內亂,井下家族被幾個豪強家族聯手給滅掉了。我們趁機出兵。打着給井下家族報仇的名號,很快把倭國那半壁江山給平定了。現在整個倭國都在我們的手裡。雖然還有一些豪強大名在負隅頑抗,但是,都是散兵遊勇了,不足爲慮。你大哥最近很忙。這倭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要想完全接手。還要努力個幾年才行。好在,新光城有你大嫂坐鎮。你大哥可以安心在倭國經營。”
陳文蕙點點頭。
陳遠恆接着說:“倒是我聽皇上的意思,對江南的情況很是失望,怎麼江南出問題的最嚴重就是他宮裡妃子的孃家?一個王家,一個李家,可是給皇上臉上抹黑了。”
陳文蕙一撇嘴說:“這還用說嗎?光是王家河李家嗎?不是還有白家和馬家?皇上總是痛恨先皇的時候,豪強欺負百姓,可是,他登基了,他的裙帶關係的家族們,不是更加嚴重的欺負百姓?”
趙崇義尷尬的笑笑。
白氏嗔怪道:“你這個孩子,都已經嫁人了,還是這麼口無遮攔的。皇上的事情我們暫且不說,皇太后和我說了,她準備幫皇上看幾年朝政,等到匯川公主滿十歲,就要離開京城去麗川公主那裡了。”
陳文蕙有些驚訝說:“雖然匯川公主是未來的大長公主,可是十歲能給皇上幫什麼忙?”
白氏笑着說:“十歲也可以出宮單獨開府了,剛開始的時候,肯定是不能親自給皇上幫忙,但是,有她坐鎮,她的屬官,幕僚也能方便辦事,難道真的讓她管理朝政?”
這話說的也是,就是以前大長公主在世的時候,也只是在府裡坐鎮,並不上朝。
陳文蕙說:“那可好,你們乾脆都等我們從西北迴來,大家一起去南洋算了。”
白氏笑着說:“皇太后可是等不及,她再有三四年就要去南洋了,所以,這一段時間,我和明珠還要幫着皇后把後宮前朝,內外命婦都整頓起來。等到皇太后一走,皇后就要獨當一面了。”
“當然了,到時候,宮裡還有匯川公主和太妃娘娘坐鎮。皇上對她們也很敬重,所以,你抽空還是要去宮裡看望一下的。”
陳文蕙說:“這個我醒的。我從南疆帶了許多好東西,給父親母親送的有一份,給太后娘娘的也有,給太妃娘娘和匯川公主的也有。我正準備,忙完這兩天,就去宮裡看望一下太妃娘娘和匯川公主呢。既然母親這樣說了,我就明天去吧。”
白氏滿意的點點頭。
一家人聊了一會兒,陳遠恆要求,陳文蕙和趙崇義夫妻要抽出一天的時間,去一下陳家大宅,看望一下祖父。趙崇義忙答應了。陳文蕙無奈只好也跟着應下來了。
回到家中,趙崇義問陳文蕙:“怎麼你不喜歡去看望你祖父嗎?”
陳文蕙說:“是啊,要不是父親要求,我可不喜歡去。你難道喜歡回去忠義公府嗎?“
趙崇義一想也是。
陳文蕙說:“也罷,去就去吧。反正,我這幾天忙,先去宮裡,你也有許多事情忙吧?等忙完這一段,再去吧。”
趙崇義笑了。
陳文蕙突然想起來問:“姆力公子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