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的下午,皇上就接到了皇后的奏摺,因爲李家的事情,皇上最近對皇后很是不高興。堂堂世家之女,還是世家裡最有錢的陳家嫡長女出身,居然還伸手向一個小小充儀的孃家要錢,並且庇護李家,這真是匪夷所思。也讓皇上厭煩透頂。
看看同樣作爲世家女,也都是陳家出身。人家皇太后,行事做事那個叫大方,那個叫睿智,如今,朝政要不是太后給支撐着,他怎麼能指揮的了那些老臣,怎麼能對付得了那些世家?對於太后的尊敬,劉演是打心底裡的。
再看看同一個家門出來的陳文蕙。一想到這個名字,劉演心裡就是一縮,這個已經成爲他好友妻子的女子,是那麼的自信,那麼的光芒四射,那麼的睿智。當然了,也是一員福將,到哪裡都能打開局面。
這一次他們夫妻南疆之行,別人只是知道打開了和南疆的貿易,其實,劉演心裡最是清楚,這一次的南疆之行,最重要的是,趙崇義在南疆的佈局。將來,可能是十年後,當大楚對南疆發動戰爭的時候,纔是趙崇義的這些佈局發揮作用的時候,可能會影響整個戰局。
一想到這個劉演心裡就十分激動。作爲一個皇帝,誰不想成爲明君,誰不想成爲一個千古名君,不想流芳百世?這就需要文治武功。文治還好說,武功怎麼辦?他的父親完成了大秦和大楚歷代皇帝都沒有完成的任務,就是消滅蠻族。這是多麼巨大的功勳啊?
他拿什麼來跟父親比?那就只能拿南疆來開刀了。要是能在他的治下,把南疆拿下,那也是一筆巨大的功勳,足以載入青史了。
這麼一想,皇帝的心情又好了一些,隨手拿起來皇后的奏摺看起來。如果不出所料,這個奏摺應該是皇后請罪的摺子。可是,慢慢的,皇帝的輕慢表情沒有了。變得慎重起來。因爲這個奏摺上面寫的是皇后請求寬恕前太子的罪過,放他出來。
當然了,內容寫的很富麗堂皇,皇后世家出身。這文采是沒有話說的。一筆簪花小楷,真是美不勝收。但是,這些皇帝都沒有在意,他在意的是,皇后的這個奏摺給他能帶來的聲望。
他的皇后悲天憫人。關心皇室,要求放出大逆罪人前太子,他也順着皇后的意思,把哥哥放出來了。那麼後世的史書會怎麼寫?一定會寫他兄友弟恭,寫他的皇后是個賢后,這是多麼名利雙收的事情。
而且,一點兒本都不費,不過是放出來前太子而已,放出來並不代表會給他權勢,不過是養一家子人而已。小意思,可以給他一個漂亮的府邸,京城中這樣的皇家府邸還有好幾個,隨便指一個給他,派人看着,供給一些吃食,綾羅綢緞,金錢之類的,讓他過上一個富家翁的生活,當然了。想當王爺是不可能了,畢竟他可是先皇定下來的大逆罪人。
這樣不但能青史留名,還能讓天下人都覺得劉演是個兄友弟恭的厚道人。對於前太子的母家,王家來說。也是給王家一個面子。這樣,將來,他要對南疆用兵,王家怎麼能不伸手幫忙呢?
越想越覺得划算,劉演真的想給皇后一個獎賞,這個主意實在是高明。這纔像個聰明的世家女的樣子。
所以,當陳文蕙進京城的時候,得到的許多消息裡,就多了一個,前太子被放出來了,賜了京城的一個以前的郡王爺的府邸,並沒有給王爺的封號,但是,一切供給還是按照郡王的來,過的可是比之前圈禁的時候,好多了。
當然了,皇家的事情,陳文蕙是不會關心的,她關心的是,她的那個沒有打過交道的二堂姐,也放出來了,因爲前太子被圈禁的時間長了,不但前太子的身子跨了,就是他的那些太子妃,良娣,小妾們都被折磨死了,要不就是費了,只有陳文鴛好好的。
所以,皇后娘娘下了一道懿旨,說,前太子沒有人照顧,所以,升了陳文鴛給他當正室夫人。這樣一來,陳文蕙這一代的陳家女裡面,都沒有當小妾的了,就是庶出的都沒有了。
陳文蕙自然是高興,不由得對身邊的水蓮說:“皇后娘娘總算是履行當年的承諾了。恩,這樣,我也要有所表示才行,我們今天一回來,不進自己的府邸就要去皇上那裡陛見,陛見完了,就去看望一下皇后娘娘還有太后娘娘好了。”
水蓮忙應下來,去安排了。
按照朝廷的規矩,陳文蕙夫妻因爲是去公幹,所以,回到京城,先不能回自己的府邸,要先去皇帝那裡彙報才行。
所以,陳文蕙夫妻也沒有回自己的郡主府,也沒有回小陳家,更沒有回趙家。只是讓人把行禮都送回郡主府,他們夫妻二人則是去了皇宮。
這一回再進皇宮,已經是換了皇帝了,也已經過去半年了。老皇帝的喪期都已經過去了。皇宮中自然是一派新氣象。
陳文蕙和趙崇義見過皇帝劉演,劉演很是高興,屏退了身邊的人,和他們夫妻親切的說話,關於南疆,關於貿易,關於南疆的權利分佈,風土人情,女王還有各個首領的事情,還有接下來的貿易,都問了一遍。
陳文蕙夫妻講的口乾舌燥。趙崇義可沒有客氣,直接拿着屋裡的茶水就喝起來。
劉演繼位也有幾個月了,威嚴日重,大臣們可沒有這樣不講規矩的。可是,他看到好友趙崇義還像以前一樣在他面前很是隨意,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高興來。
最後,劉演又詳細問了一下陳文蕙關於寶藏的事情。陳文蕙除了下一個寶藏地點這件事情,其餘的都說了,並且,把那本原本的《植物大全》獻了上來。
劉演翻看了一下說:“你們兩位辛苦了。這一次真是大獲全勝,不但得到了這個奇書,還在南疆打開了局面。朕要怎麼獎賞你們呢?”
說到這裡,趙崇義笑了起來。
劉演也笑了說:“阿義,你是不是想說,我現在還沒有你有錢,拿什麼獎賞你啊?”
趙崇義忙說:“哪裡,誰敢和皇上比富裕啊?”
陳文蕙說:“皇上,你現在可是比我有錢多了。我雖然有南洋四城。可是這四城還在建設中,都是投入錢的時候。你的上海城,這一回可是擁有全部股份了,那可是日進斗金啊。光是上海城,皇上一年就要收入多少啊?”
劉演聽到這樣說也笑了,說:“怎麼了,文蕙看不順眼了?”
陳文蕙撇撇嘴說:“當然了,我們辛苦建設,開展海貿,把上海城建設好了,現在皇上每年坐收利潤。還是如此巨大的利潤,誰心裡能舒服呢?上海城也算了,皇上現在還拿着新光城的大頭利潤吧?可憐我哥哥一個倭國,投入巨資,都靠着新光城賺錢,可是,新光城他只有三成的利潤。每年都要我母親貼補巨大的錢進去。我們家那些酒樓,衣服鋪子賺的錢,都流到倭國去了。真是虧啊。”
劉演笑了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要我把這一次的功勞則算成新光城的股份,還給陳文俊可是?”
陳文蕙笑了說:“也不能便宜了,我大哥,你讓我大哥出錢把股份買回去。”
劉演想了想,其實,新光城的利潤,說起來是他拿七成,可是,新光城一個朝廷的官員都沒有,每年都是陳文俊想給多少就是多少,還不如不要呢,反正也管理不了。
這些事情是皇家的內務事情,大臣們可是都不清楚,所以,也不需要和大臣們商議,劉演直接就說:“好了,你回去叫文俊拿錢出來買回股份。只是,這錢少了可不成。”
陳文蕙大喜,趕緊謝恩說:“這個一定。只是,皇上,我不明白,你要這麼多錢幹嘛?”
劉演笑了說:“一說到這個,我還不高興了。我要這麼多錢幹嘛?當然是給你們夫妻兩個了?你們很快就要去西北了,我不給你們準備大筆的銀子,你們去怎麼建設?這安定西北,要重新修建鐵壁關,要在鐵壁關外還修建城市,這是多麼巨大的開支,難道這個錢文蕙你願意替我出,要不我也給你股份好了。”
陳文蕙立刻說:“這個股份我不要。我們夫妻去白白給你幹活,已經很辛苦了,不能再往裡貼錢了。”
劉演哈哈大笑起來說:“也只有你們夫妻在我這裡還是討價還價的。”
陳文蕙一撇嘴說:“先皇那會兒,我也是這麼討價還價的。”
劉演一想也是,更是哈哈大笑起來,一會頭看到正在用寵溺的眼光看着文蕙的趙崇義,不由得心裡一動。像是陳文蕙這樣這麼能幹的妻子,恐怕全天下只有趙崇義能容忍吧?要是自己的皇后這麼能幹,說不定,劉演早就不高興了。
想到這裡,看着光芒全被妻子蓋住的趙崇義,劉演突然覺得心氣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