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就應該有‘春’日的模樣,無論前世今生,這都是他喜歡的時節。主要是在他的那個時代,‘女’孩們的‘花’枝招展就是從這個時節開始的,眼下倒是見不到了。
“文魁****”,畢竟是比賽,因此也終究需要比賽的氣氛。考慮到可能會出現的衆人齊聚的場面,‘玉’屏樓今日已經爲“文魁****”做足了準備。一樓原本的隔間已經全部拆除了牆壁,裝飾成一個龐大的類似會場的場所,足夠容納百人了。另外的便是樓前的空地也被利用起來,擺開了坐席供人歇息閒坐。‘玉’屏樓會提供酒水、瓜果之類的。至於瓜子、‘花’生倒是沒有,畢竟不是看戲,一些嚴肅‘性’還是需要保證的。
小二們來往迎接着賓客,殷勤的笑容裡,給人賓至如歸的感覺。能夠進到‘玉’屏樓裡的除了來參加比賽的書生士子之外,其餘的都是有些身份的人,或是鉅商富賈,或是達官貴人之流。以許宣的身份,雖然並沒有功名的,但是因爲寫了寫詩詞文章有了一些名氣,也總歸能坐到裡面去。
“許公子,裡面請。”報上了身份之後,‘玉’屏樓的小二忙不迭地將他迎進去,許宣點頭道謝之後。倒是不曾在注意到,身後的小二衝同行遞過去一個眼‘色’。那邊急急的離開了。
許宣走進酒樓,古‘色’古香的裝飾,一些名人的字畫掛在兩旁的牆壁上,燈籠一連串的掛過去,確實顯得有些典雅。一些書生拿着紙筆在討論着什麼呢,爭執的聲音偶爾傳來。有相互之間並不認識的,也通過這樣的機會自我介紹一番。
朝裡走了不多時,對面丁正遠遠的迎了過來。今日他穿了一襲長衫,顯然也是‘精’心打扮過了。過來之後衝許宣拱拱手:“許公子來了。”
許宣偏頭朝他看看,他這邊前腳纔到,那邊登時就知道了,自己……什麼時候這麼有影響力了。
“呵,丁掌櫃,今日可是熱鬧了,恭喜。”
“嗨,許公子哪裡話……裡邊請。”丁正將許宣引到樓裡,隨口問道:“許公子可是來參加比試的?”
“過來看看而已,我不太懂這些,就是湊湊熱鬧罷了。”一邊朝裡頭打量,一邊這般回答到。但是在他而言是一些大實話的說法,聽在丁正耳中,卻覺得有些謙虛的太過了。
古怪地看了一眼許宣,隨後說道:“今日可是機會,若是得了嚴大人的關注,隨後的考試大概會輕鬆很多的。”他伸手在許宣肩頭拍了拍,儼然一副長輩的模樣:“倒是等着許公子出彩了。”
許宣搖頭笑笑頭,心說我給嚴知禮留下的印象已經足夠了,這樣的場合對方不給自己找麻煩就是一件萬幸的事情。但是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會點破。
雖然在先前的爭鬥之中,同‘玉’屏樓鬧得有些不可開‘交’。但是臨仙樓大火那日,丁正的表現也算挽回了一些東西。眼下許宣的身份,功名都沒有,對方百忙之中既然‘抽’了時間親自來招待自己,也算得上做出了姿態了。自己也沒甚好計較的。
同丁正‘交’談的過程中,不遠處有個書生打扮的人一直注視着他,許宣衝對方微微示意了一下,那邊笑了笑,走開了。
參加比賽的讀書人此時幾乎要將席位坐滿了,只是貴賓席還是空着,在這般場合裡,大人物們的姍姍來遲也是已經一種約定俗成的事情。
注意到一些熟悉的面孔,但更多的還是陌生,嚴格說起來,這還是第一次接觸到這麼多的讀書人。相較於去年的“桃李園文會”而言,這一次的人數要更多一些。從人數來說,也能感受到徽州府這邊讀書風氣的繁盛。很多讀書人不是本地的,因此提前幾天就過來了——新來的縣尊到底是怎樣的風格,也需要提前知道,方便在隨後就要到來的童試裡投其所好。
“許宣?”身邊傳來聲音,他轉過頭去,先前注意過的那個書生已經站在他的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許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那邊自我介紹道:“李毅。”
想了想,沒有什麼印象,因此也只是伸出手去:“你好。”
叫李毅的書生對於許宣的動作先是有些不解,但隨後還是也將手伸出來,握了握之後,說道:“聽說你的詩詞寫的很好。”或許是因爲年輕氣盛,或許有些別的原因在裡面,總之李毅話語中帶着幾分明顯的古怪。
“是麼,聽誰說的?”
話說到這裡就無法繼續下去,那邊又朝許宣笑了笑,隨後離開了。
身後許宣望着他的背影,眉頭漸漸皺起來。雖然對方面帶着笑容,但是從始至終,他都能感受到幾許若有若無的敵意。
之前又不認識,沒有什麼印象……倒是有些想不通這敵意的來源。
“漢文,你來了。”
正疑‘惑’間,身後有人在喊他,他轉過身去,肩膀被重重拍了一下。黃於升的臭臉就在他眼前了。
“居然能見到你,日頭打西邊出來了麼?”這般說着,隨後腦袋朝身後偏了偏:“范陽,你看誰來了,肯定想不到罷。”
“漢文?”那邊傳來一陣驚喜的聲音,視線裡,多日不曾見到的范陽衝許宣拱拱手,依舊是翩翩公子的模樣。許宣很少出入這樣的場合,這一次居然能夠見到,他自然是覺得有幾分意外。
同黃於升一道前來的,還有他那愛湊熱鬧的妹妹。叫黃櫻的少‘女’,今日依舊是書生打扮,不過比起初次見面,喬裝的水平提升了很多。
隨後許宣也見到程子善了。二人對視一眼,那邊衝他略略頷首,隨後走到遠一點的地方坐下來。
……
許安綺因爲一些事情耽擱了,來得有些遲,進到‘玉’屏樓中的時候,席位已經快要坐滿了。不過,二人都是跟隨着胡莒南作爲許家的代表出席的,因此預留有專‘門’的座位。今日她一襲書生打扮,走動間頗有些不習慣。相較而言,身邊的許安錦就要好上很多。
“妹妹,我見到漢文了。”許安錦目光在席間逡巡一陣,隨後在某一處定格住。那邊許宣正同黃於升說些什麼,身邊的有一個掩嘴輕笑的書生,隨後仔細打量了一番,才確定也是如她一般做了喬裝的‘女’子。
“誰管他了。”許安綺撇撇嘴,不過視線還是有些違心的看過去。許安錦在旁邊見到她的舉動,笑而不語。
“許姑娘?”二人正說話間,身邊傳來一聲疑‘惑’的聲音。不知道到底再叫誰,二人一齊偏過頭去。那邊方元夫看了看二人,意識到眼下她們的身份,隨後拱拱手,語氣認真地又說了句:“二位許公子。”
……
‘玉’屏樓外間是人山人海的場面,有人爲了佔住靠前的位置甚至發生口‘交’。不過因爲‘玉’屏樓方面的及時干預,倒也沒有出現太大的問題。今日縣衙裡也‘抽’調了衙差過來維持秩序,算是對一些可能出現的局面做了萬全的準備。
嚴知禮同一衆大人物們很快到場,那邊先前劉守義請來的大儒們今日來了三位,其餘的都是巖鎮的名人。
“本官嚴知禮。”作爲巖鎮眼下的父母官,又是本次****的主要發起者,一些開場的話自然落在他的身上。不過並沒有人人們想象中的長篇大論,簡簡單單的介紹之後,隨後說道:“今日的場合,主要是各位高賢們施展才華的地方,本官就不掃衆位興致了。下面便正式進入正題吧。下面是本次比試第一輪的題目……”
燈火之中,隨着嚴知禮簡單直白的話語,文魁比正式來開了序幕。
許宣眯着眼睛大量了對方一番,比自己原本想象的要年輕,應該還不到四十歲。正同身邊的幾個大儒說着話,也算是文質彬彬的模樣。初時的印象其實還不錯,但也知道,這些印象做不得準,對方隨後或許就會給自己帶來不小的麻煩。
每個讀書人的席位上都放置了筆墨紙硯,據說比試會進行幾輪。但最基本的自然還是詩詞文章的寫作。
許安綺那起身邊的墨塊看了看,知道是許家的產品,覺得有些開心。身邊其餘的讀書人已經開始寫起來,都是先前做過準備的,因此奮筆疾書間恨不得整個人都壓到紙上去。
隨後擡眼朝許宣的方向看了看,那邊叫范陽的書生已經提筆在寫了,黃於升咬着筆桿子做臉上‘露’出思索一陣,隨後對着許宣‘露’出諂媚的笑容,不知道在說些什麼話。只見到那邊許宣認真的搖搖頭,他纔有些失落的將目光重新落回紙上。
而似乎拒絕了黃於升的某些要求許宣,眼下正四下裡看着,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他爲何不寫?”許安綺拉着身邊的許安錦,口中疑‘惑’地說道。
許宣還真不準備寫詩詞,這到不是因爲倨傲,而是以他原本對詩詞的理解,寫幾句勉強押韻的句子或許能夠做到,但是要想多好,也是很難的。至於抄詩,暫時沒有這個想法。畢竟後世的好詩詞也是有限的,作爲資源用一首就少一首。而且是抄詩,雖說不至於有版權問題,但是終究也不值得提倡。
原創的‘精’神嘛,即便在古代也是很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