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噸遠洋漁船在茫茫的大海上如同一座浮動的碉堡。寒寂的夜空,繁星點點,王輝裹緊大衣,拿手翻動着爐子上的烤魚。
今夜無風,海況很平靜。老九在甲板上支了張小桌子,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喝着船東自備的白酒,很愜意。
那個從省城來的海鷗,不時地拿出定位儀觀測數據,“天亮差不多就要穿越對馬海峽,我們要小心點。日本的海警倒是不難對付,只要不在日本海域捕魚,他們一般不管。倒是那些高麗棒子,沒事也想找點麻煩!”
“呵呵!小棒子最近這幾年囂張的很!不過也不用怕他們!就他們那巡邏艇還不夠撞的呢!敢得瑟就撞沉他們!”王輝扯了一個大螃蟹腿,大大咧咧地吃着,“棒子們都他媽哪來的自信心和民族自豪感啊,分給我們一點多好!”
“還是小心點好!”海鷗點了根菸,看樣子他經常在這片海域活動,“這裡的狀況你不瞭解,畢竟是大海,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嗯,一會告訴兄弟們,把傢伙都收起來!”老九衝野狼點點頭,槍械都是收起來,萬一有海防要求登船檢查,也不至於措手不及
狼耳山北側的山坡。
此刻,斌子正在被陌生的黑衣綁匪給按倒在地上。一個傢伙握着匕首獰笑着朝他走了過來,匕首的鋒芒在手電筒的照射下閃着光芒。
“把他腳脖子給露出來!”
“我***的!趕緊把喜寶放了!”斌子憤怒的咆哮着,沒辦法,身後這兩人的手勁很大,死死的將他按在地上不能動彈。
機會,一個給斌子翻身的機會終於到了!兩人要按着斌子,還要騰出一隻手去把腳脖子處的保暖褲給撩起來,肩膀處收到的壓力就減輕了。
握着匕首的傢伙蹲下身子,摸着斌子腳踝處的的大筋,“一下就好,彆着急啊!”
“啊!”斌子大喝一聲,拼命甩動着臂膀。兩人趕緊按緊他,但是他的腳又能活動了。憑着感覺,一腳瞪在蹲着的人的臉上,直接將握着匕首的那傢伙蹬了個仰八叉。
“他媽的,按結實了!”那人氣急敗壞裡吐了口吐沫,這一腳不偏不邪地踹在了嘴上,好像還流血了!
聽着對講機裡斌子大聲的吼叫,山坡下的苗靜和李寧心如刀絞,腳下步子飛快,也顧不上腳下山棗刺的羈絆,匆匆地往山坡上跑。
“快點!一定要把人抓住兩個!”苗靜在後面對家裡的保鏢喊。
還別說,苗家這些保鏢身體素質極佳,在可視條件這麼差的情況下,行動也相當敏捷,迅速朝山坡上亮燈的方向包圍着摸去。
“去你大爺的!”斌子拼命的扭動身軀,最終使一隻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劃到了一邊,藉着這個空檔,他使勁朝一邊不停地翻滾,徑直滾到旁邊的溝壑之中。
裡面都是枯黃的雜草,還有野生山棗的枯枝,上面都帶着刺,掛的臉蛋都是血印子,顧不上這些了。他身手從腰裡抽出苗靜拿給他的左輪就握在了手裡。
這些綁匪中的矮個子老大眼看就要被挑斷腳筋的斌子,楞是從手下的鉗制中逃脫,氣的直跺腳,走到兩人面前就是兩個耳光,“真他媽的廢物!把人給我抓回來!”
“呼啦”一聲,四周的手電筒齊刷刷地照着斌子所在的溝壑,“在下面,下去兩人把那小子給弄上來!”
剛纔制服斌子那兩人,這會捱了耳光,正惱火呢,在手電筒的照射下走到溝底,想把斌子抓回來。
斌子沒有王輝或者老九那樣的身手,此刻要是再被抓住,肯定沒好。看樣子,這夥人目的就要是挑了他的腳筋,來不及多想。他舉起手中的左輪對着最前的那個人叫扣動了扳機。
“砰!”
面前那人並不沒有倒下,看着斌子手上的小左輪,一時間愣在了那裡。過了好半天,才恍然大悟,爬着向溝沿跑去,“他有槍!他有槍!”
沒打中?斌子也愣在了溝底!明明瞄的頭嘛!怎麼會沒打中?
“李寧,你快點!”苗靜在最後走着,這山路她走不上來,被保鏢攙扶着在最後面,聽到槍響,心裡略微有些驚喜。
“大哥,那狗日的有槍!”爬到溝上的那兩人哭喪着臉在矮個子面前,剛纔斌子那一槍將上面的人都嚇的趴到了地上。
矮個子此刻還在地上不敢擡頭,“他怎麼會有槍?剛纔你們就沒發現?趕緊跑塞!”
“誰他的媽敢動一動!我打斷他的狗腿!”斌子大搖大擺地從溝裡走了上來,那倆人手裡拿着手電筒,可以清楚的看到斌子手上是一把左輪手槍,銀灰色槍體在手電的光線裡清晰明朗,兩人嚇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剛纔那一槍,斌子是照着人腦門打的!但是他這是第一次摸搶,根本不懂的怎麼使用槍械,槍響的瞬間,後座力將槍口自然地擡高了一寸,打到了腦袋的上空。不然,這麼近距離的打在腦袋上,絕對血濺當場。
“還要挑我腳筋?你再挑一個我看看!”斌子走到矮個子面前,一腳踢在他的肚子上,“人呢?”
“老大!啥子人喲?”矮個子忍着痛,愣是一聲不吭,剛纔還牛哄哄的,此刻看到斌子手上有槍,立馬就熄火了。
“不說是吧!還跟我裝迷糊!”斌子蹲下身子拿槍對着他的腦袋,“不說,我讓你立刻回老家!”
“別,別。”矮個子趴在地上搖擺着雙手,“老大,我真不知道你說的是啥子人喲!”
“斌子!沒事吧!”李寧氣喘吁吁的從後面跑了過來,苗家的保鏢將地上的幾個人全都控制了起來,回頭看看,是李寧帶着保鏢趕了過來,斌子放心了,站起身子,收起槍,“就是這幾個王八蛋,聽這貨口音是四川的。但是沒見着喜寶!”
苗靜在兩名保鏢的攙扶下也來到近前,自家保鏢拿着繳獲的手電筒照着中間的的四個人,全都抱着頭蹲在地上,衣衫襤褸的,“這些是什麼人?”
“不知道!什麼都問不出來!”
這時候,只見後面狼山山頭上漫山遍野的手電筒燈光,叫嚷的人羣稀稀拉拉朝他們所在的位置圍了過來,速度很快!
“把他們幾個先帶走!”苗靜指揮保鏢押着幾個人向山下走去,“後面的人是我哥,不用緊張。”
“喜寶還沒找到!”斌子呆呆地看着苗靜。
“回去再說!警察也來了。”苗靜走到斌子面前,小聲地說,“把槍拿過來,最後他們肯定會調查你,千萬不要承認你手上有槍!”
斌子從腰上抽出手槍遞給苗靜,“嗯,知道了!”
保鏢押着幾個綁匪向山下走去,正好遇見尾隨而來的苗楓。他知道苗靜一定會有行動,就暗中找人跟蹤,在他們出來狼山的時候,苗楓就帶人跟了過來。
苗楓走過來,抓着爲首那個矮個子的頭髮瞅了瞅,“四川幫的?”
“嗯!怎麼是苗老大您啊!哎喲!栽了!”矮個子看到苗楓,才意識到今天犯了個大錯誤,“誤會啊,誤會啊苗老大!”
“你們抓走的那個小護士呢?”苗楓質問了他。
“我剛纔都說了!我真不知道你們要找什麼人!我只是收了人的錢,來這裡廢了接頭人的雙腿,別的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什麼人叫你來的?”苗楓的問話乾淨利索,發現面前的人是當地四川幫的,他就知道這事是另有人所爲。
四川幫的成員大多都是四川山區前來青泉市打工的流Lang者,也沒有正式工作,平日裡都是在周圍的小煤窯上混個吃喝。這些人幹活賣力,肯吃苦,很受各個小煤窯老闆的青睞。
後來,伴隨着青泉各個勢力範圍的拓展延伸,各個礦主之間會爆發規模不等衝突,都會僱傭場子裡的這些礦工出去打架鬥狠。廢人一條胳膊兩萬,一條腿三萬,收了一條人命十萬,有時候價錢可以低到三四萬就能要了一條人命。
所以,這些外來人口中的個別四川頭頭就組建了四川幫。平日裡都是在小煤窯打工,私下裡替人收賬,砍人,充當打手或者殺手!
今天晚上抓到的這個矮個子,曾經在苗楓小煤窯上打過工,後來因爲老是愛惹事生非不安心工作,還經常慫恿礦上的其他的民工幹些非法的勾當。被苗楓之後就開了。
知道今天這事跟苗楓有關係,矮個子悔的腸子都青了!經常在小煤窯上混的都曉得苗楓在青泉的影響力,矮個子當然也不例外,“什麼人我不知道!昨天夜裡我們哥幾個在歡樂谷喝酒,有人找上我,直接給我扔了五萬塊!讓我今天晚上到這裡廢了前來接頭的人!”
聽了他的話,苗楓還是比較相信的,以前他有些不好出面的事情,也是花錢讓四川幫的人出面處理。這些人不會特意去犯罪,換句話說就是他們不會想到去犯什麼樣的罪,要做什麼事,全都取決於僱主。
“帶走!”苗楓擺擺手,保鏢立刻押着人朝山下走去“苗老大!饒命啊!我真的不知道是你的人!”矮個子以爲苗楓要做了他,拼命的嚎叫,眼淚都下來了。
當然,哭喊是不起任何作用的。苗楓看了看苗靜,又看了看李寧和斌子,“都沒事吧?”
“沒事!”苗靜抱着胳膊,也不看苗楓。
“剛纔槍響,估計下面的警察也聽到了!交給我處理吧!周斌,警察調查你的時候,一定不能承認手上有槍。”
“嗯,知道了楓哥!”斌子看了看苗靜,“那喜寶怎麼辦?”
“歡樂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