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寧來的時候,王輝正在屋裡陪老太太看電視,《大宅門》看的王輝也有點意猶未盡!兩個人又在屋裡看會電視,然後就出門了。
直接去了曹陽礦煤場,張濤回家了,只有斌子和梅子在。
見王輝到來。斌子立馬出去扛了兩箱易拉罐回來,又在街上弄了幾包花生米和雞爪子,在小平房裡就喝上了。
當晚,王輝按照苗楓留下的電話打了過去。沒有客套話,苗楓說明天車子可以直接到煤窯上拉煤。本來王輝還想談談煤價的事,但是自己又不太瞭解行情,而且苗楓也沒有說價錢的意思,反正就是幫忙的,那意思就是看着隨便給吧。不管給多少,對於苗楓來說,都是穩賺不賠,不過是賺多賺少而已。
隨即他又和張濤聯繫了一下,說明情況之後,張濤表示明天親自到礦上去見苗楓,價格一定不會給的太低,人家幫忙,咱也不能不地道。
知道王輝在煤場的時候,張濤非要從家裡過來,王輝對他說,自己沒事回家順便過來看看,沒別的事,讓他不用來了,好好在家休息一下,明天還要去談事情。
幾個人在屋子裡唏噓感嘆一番,說到了陳冰洋,王輝擺擺手,不讓大家再提這事。
到半夜的時候,看場子的幾個兄弟也回來了,見王輝這大老闆在這兒,都趕緊過來打招呼。酒也不夠了,一人弄個易拉罐碰下,算是行了見面禮。
斌子說,準備結婚了。
當時王輝幾個人很吃驚,問他到底什麼情況。
斌子這纔不好意思地說,其實,這兩年在礦上上班的時候談了一個對象,不過都是秘密進行的,知道的人很少。
現在都大了,家裡人也催了。這些天正考慮着訂婚的事。
王輝當時感嘆地說,真沒想到,咱這一夥人裡,最新結婚的居然會是斌子。並且表示,等斌子結婚那天,一定會包個大紅包過去。惹的大夥哈哈大笑。
繼續吹牛打屁了一會,王輝跟李寧就回去了。
當日無話。次日中午。
王輝接到電話,張濤在北山小煤窯出了點狀況。他趕緊讓苗靜開車帶他趕了過去。路上王輝說,沒事的時候讓苗靜教他開車,這老是不會開車,弄點啥事都不方便。
苗靜讓他去駕校考個駕照,他嫌麻煩。苗靜無奈的搖搖頭,算了,到時候我給你辦個吧。沒事的時候,先拿我的小紅馬練練手。
這個煤窯,是苗楓從別人手裡不知道怎麼搞回來的,剛投產不久,破破爛爛的,很不正規。到那個地方的時候,西裝革履的張濤和斌子已經等在了那裡。
下車問明白狀況。張濤上午直接來小煤窯說拉煤的事情,苗楓已經派人過來照頭了。很快就談好價錢,那邊幾輛半掛直接就開始運煤。
可是在出山的轉彎處,被一羣煤礦工人給攔了下來,場面不好控制,也和苗楓聯繫過了。他也正往這邊趕!
“走,帶我去看看!”王輝讓張濤前面帶路,後面周斌領着十幾個看場子的,全都是拎着鐵杴榔頭。
苗靜怕出事,讓小煤窯的帶頭人,領着煤窯上的礦工也跟了過去。
王輝剛剛出現在事發現場,就驚呆了。對面人羣裡,居然站着自己年近六旬的父親,退休後,一直在外面小煤礦打工,可是沒想到居然會是在這兒!
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見王輝的爸頭髮半白,穿着洗的發白的牛仔工作服,手裡拿着半截磚頭,站在對面的人羣。
“爸,你怎麼在這兒!”王輝快步走上前去。
對面的王輝爸,也看出來對方領頭的居然是自己兒子,一時也摸不清頭腦,“我一直在這礦上上班,你怎麼會在這裡?”
“沒事,我和濤子現在跑煤呢,聽說拉煤車在這裡被堵了,我過來看看!”
看着自己兒子,筆挺的中山裝,留着錚亮的大光頭,背後跟着一羣如狼似虎的年輕人,個個手裡拎着傢伙,老爺子似乎明白了什麼,“你現在是不是混起了社會?”
“我沒有!”王輝極力解釋着,走到對面,拉過老爺子,走到旁邊的空地上。對方領頭的也看的挺迷茫,還以爲有場惡戰呢,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情況。
雙方都沒有說話,眼睛都盯着旁邊這對父子嘀嘀咕咕在那邊爭吵着。
王輝從老爺子手裡奪過那塊半截磚頭,一把扔出來老遠,“你這是幹什麼?你都多大年紀了?苗靜,把我爸帶到車裡去。”
苗靜從後面走過來,攙着老爺子的胳膊,把他扶到後面的車裡。老爺子邊走邊說,“你整天就瞎混吧,一點都不學好!”
“回去再給你解釋!”王輝走到車邊,趴在窗子上,對着苗靜說,“你先開車回去,把我爸送回到店裡去。”王輝背過身子,眼睛泛着淚花!
自己爸爸這麼大年紀了居然還跟別人充人頭當打手,這比扇自己臉還難受,心裡一陣陣酸楚。這一刻他決定,自己一定要強大起來,不能再讓父母爲了自己的未來在古稀之年還受這份罪。
淡定了一下情緒,王輝來到人羣前。
“各位,實在不知道哪個地方有得罪之處,不知道今天這是爲何!”王輝很客氣。
對面的人看起來都是礦工,個個穿着工作服,衣衫襤褸的。沒有人答話。這時候苗楓小煤窯上的負責人悄悄走到王輝身邊趴在他耳朵上,“沒什麼原因,估計要訛你!你到我們礦上買我們的煤,不去他們那裡,現在從這邊過,他們肯定不會讓你那麼輕鬆的過去。”
王輝聽了之後心裡就明白了個大概!一揮手,身後的人立刻就圍了上來,雙方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劍拔弩張的,混戰似乎在一瞬間就要爆發。
斌子拿個鐵杴擋在王輝前面,被王輝一把推開了。
“叫你們礦主過來說話!有什麼事擺在明面兒上說道說道!”王輝再次客氣的跟對面人說話,這些人應該都是聽礦主安排的。看樣貌,大部分都是農民工,一個月爲了那點錢,在小煤窯做這麼危險的工作,很不容易,要是等會動手,再受點什麼傷,日子就更沒法過了。
“我不想爲難你們,你們也不要爲難我!讓你們礦主過來說話。”王輝也顯的有點不耐煩!
這時候,身後一陣煙塵過後,十幾輛黑色轎車停在了路邊。苗楓從一輛陸虎上走了下來,頓時一陣開門關門的聲音,四五十個身着黑色西服戴着墨鏡的男子跟在身後,那場面怎麼就一個酷字了得。
王輝和煤窯負責人過去打過招呼,說明情況之後。苗楓聽後當場就發飆了,一個電話扣過去,從對面轉彎處開過來一輛車。
從車上下來了一位三十歲出頭的胖子,一身運動服,嘴上叼着煙,拇指粗的金鍊子在脖子裡晃來晃去,臉上橫肉一笑,四處亂顫!“哎呀,苗少,怎麼有閒心到這裡來啊,嗯,這邊風景確實不錯。”
“沒空跟你扯淡,這算是怎麼回事?我小兄弟的車來我這裡拉煤,擋你財路了?”苗楓聽着他的話有點刺耳。
“誤會,誤會,純屬一場誤會!”說完,胖子給身後的人使了下眼色,然後那些人陸陸續續就撤了,“哈哈,手下人不懂事!苗少不要見怪。”
看到這樣苗楓也沒了脾氣,張濤看危機解除了,跟斌子一羣兄弟上車,押着幾輛運煤車走了。
“彪子,我希望不會再有下次!”苗楓掏出根菸,後面立刻有人遞過來打火機。
胖子見他餘怒未消,走上前來,“哎呀,你苗少發話了,我能不聽嗎?哈哈。”走到王輝面前,看了他幾眼,“小兄弟,忘了告訴你,孫伍何大成跟我是拜把子兄弟。”
王輝聽完,心裡明白了個大概,“哦?我說呢?都一個德行!”
“呵呵,年輕人,做事不要太沖動。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日子長着呢,有的是機會!”胖子笑咪咪地看了看王輝,“苗少,先告辭了!”
說完直接鑽進了車子。
苗楓看着胖子走了,讓王輝坐他的車一起回市區。
路上苗楓跟他說起了這個胖子的來路。此人叫吳彪,青泉市黑道比較有勢力的一個人,早年靠着打架鬥狠在青泉市立住了腳,後來開始倒騰煤窯,黃賭毒,樣樣都涉及,現在在青泉市也是如日中天。
苗楓告誡王輝今後小心點,因爲這事和吳彪接下樑子可不是什麼好事。畢竟王輝在這個行當還是新人,一切小心爲妙。苗楓也不可能每次都會出面幫他,畢竟他和吳彪這場恩怨,苗楓也沒有理由插手。
王輝倒是很不在乎,“誰讓我活不下去,死之前我也先把他給搞挺!”
“我喜歡你這脾性!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儘管招呼!路還得靠你自己去走!”苗楓拍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