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速公路上,王彼得百無聊賴地看向窗外,大多是鄉村田園的景象,上面覆蓋着一層白白的雪被,路兩旁時不時有些奶油蜘蛛爬過去,但是追不上他們。
丁小寒坐在後車廂整理着醫療物品,翻了翻架子下的箱子。
“王彼得............”
“幹啥?”王彼得擡頭看了眼後視鏡,見丁小寒捧着一個透明的藥箱,大概是是藥房裡面捆綁銷售那種,那是他從拉薩市區的藥店拿的,放了太久都不記得有這種的東西了。
“這是什麼.........”丁小寒皺着眉頭,拿出來了一盒不可描述的東西。
王彼得眯了眯眼睛看向那個東西,嚇了一大跳:“我不知道啊!這藥箱捆綁銷售!我哪裡知道這東西也被捆綁了!”
丁小寒不放心地看了他一眼,隨後將罪惡的小盒子放了回去:“但願你不是故意的。”
王彼得看着丁小寒繼續整理物資,心中瞬間小鹿亂撞,因爲剛剛丁小寒看着那盒東西的眼神就不對勁,完全不是厭惡,而是“日後留有大用”的表情。
“看來以後要發生些不得了的事情了,我得做好心理準備。”王彼得在內心中說道..................
南京城就在前方,遠遠地望去,雪霧中隱隱約約透出破碎城市的影子。
丁小寒無聊地窩在後車廂看着小說,十分的專注。
王彼得坐的屁股疼,換了個姿勢,單手握着方向盤,瞥了一眼油表,一切都正常。
“丁小寒。”他叫她。
“幹嘛?”她擡眼看着他,好像他打斷了她的思路。
“想去原部隊看看嗎?”王彼得問到。
“唔~”丁小寒隨後嘆了口氣,轉頭看向窗外,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劃過車窗。
“算了吧.............”
——
後背要斷了,屁股也好酸啊..............
越野車行駛在公路上,這裡似乎是城鄉結合部,沒有太多的高樓大廈遮擋天空。
王彼得活動了一下腰,咯嘣咯嘣的,他已經這樣幹坐了數小時了,丁小寒打起了瞌睡,靠在車門上。
突然王彼得一腳蹬在剎車上,丁小寒沒系安全帶,“咚”的一聲巨響,差點把前擋風撞出一個坑。
“怎麼了?”丁小寒一臉懵逼地捂着隱隱作痛的腦殼,看了看前面,路面被封住了,數名陸軍士兵站在入市區的道路口,眼神看向遠方的天空。
“你頭真鐵。”王彼得給她比了個大拇指後開門下車。
他走到那些防護欄前,看了看地上搭建的沙袋掩體,士兵們沒有配槍,而是穿上了防寒的背心,大多數的士兵因爲剛剛的那次寒潮而被吹倒在地上..............
“幫我把防護欄搬開,要不然車子進不了市區。”
兩人隨後使勁將防護欄推開,在將那些士兵的屍體擺放在路邊。
丁小寒看着他們,眼眶不自覺地酸澀起來,她看了看自己大衣上的臂章,和那些戰友一樣,標準的陸軍臂章,是南京軍區的。
回到車上,車子穿過障礙駛向南京市的市區。
丁小寒將剛剛砍下來的冰塊裝在塑料袋中敷在頭頂,躺在後車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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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不說,剛剛你差點一頭給防彈玻璃撞碎了啊。”
“你想說什麼............”丁小寒被冰凍的腦殼疼。”
“少尉..........你腦殼真硬,有空幫我敲個核桃吧。”
“神經病...........”
南京街頭空無一人,連店鋪都關上了捲簾門,整座城市似乎比湖北還要安靜和沉寂。
丁小寒微微轉過頭看着車前後視鏡,上面倒映着王彼得專注的臉,警戒值很高,微微皺眉觀察着四周。
話說認真的男人總是吸引異性,王彼得也不例外,仔細看看,雖然皮膚因爲紫外線灼傷的緣故差了一點,但是也是一個實打實的帥氣硬漢呢。
自從過了某件事情之後她對他也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感覺,對於沒談過戀愛的她來說,自然有些驚慌失措............
大街上沒有車輛,沒有人,只有一些坦克和沙袋掩體封住了路面。
王彼得聽見有什麼聲音,四周警惕地看了看,但是隨後聲音變大,像是噪音一樣,他將視線瞄向一旁的無線電臺,緩緩擰着開關調頻。
無線電中的噪音越來越大,人的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丁小寒起身,鑽到副駕駛,幫助王彼得調整無線電頻道。
................
“有人嗎.................”
“我靠!”丁小寒嚇的顫了一下,冰袋“啪嘰”一下掉到了地上。
“有人啊這裡!”王彼得也是不相信,但是仔細想想,寒潮到這裡的時間比到湖北的時間更短一些,所以有活人也不奇怪。
車子行駛在南京街頭,丁小寒彎下腰鑽到椅子下面撿冰袋。
突然又是一下剎車,丁小寒的腦殼再次“咚”的一下撞到了副駕駛前面。
“嗚啊!”丁小寒這次痛得眼淚都出來了,一拳打在了王彼得腹部。
“噗哈!”王彼得痛得大叫一聲:“幹啥你!”
“你故意的吧!”丁小寒一邊拿冰袋揍王彼得一邊大喊。
“不管你啦!”丁小寒氣呼呼地推門下車,眼前的路上,一幢因爲二次寒潮而坍塌的高樓砸在了地上,封住了他們的去路,丁小寒仰視着這幢樓,即使橫在地上,但是依舊巨大,鋼筋混凝土還有零碎的傢俱散落一地,她看了看四周,這裡就是她常常跑步的地方。
她很熟悉這裡,彷彿能回到十年前,她記得這裡的每一條街道和每一個街角,她看着馬路的邊緣,輕閉雙眼,耳畔能再次響起腳步聲和南京街頭的車水馬龍,她有神的雙眼,繃緊的嘴角,青澀的容顏都在這裡留下了帶不走的痕跡..............
王彼得也下車,擰開保溫壺喝了口水,叉腰看向眼前擋在路中間的建築殘骸:“要想過去的話應該只能繞路了吧,我不太熟悉南京城區的地形.............”
王彼得回頭,看向遠方暗淡的夕陽已經搖搖欲墜,將保溫壺塞到挎包側面:“今晚就在這裡安營紮寨吧。”
一旁的丁小寒也看了看身後,路的盡頭,是被夕陽染紅的天際線,天空像是用乾燥的水粉筆抹了一層淡粉色的顏料,兩人的影子也被這夕陽拖的很長。
久久沒有回答,王彼得轉頭看向丁小寒,側臉被夕陽包裹,短髮髮梢結上了冰晶,被微風吹的晃盪,都說是光下看美人,丁小寒也不例外,是個漂亮的姑娘。
“挺好看..........”
“什麼?”丁小寒聽見了王彼得的虎狼之詞後轉過頭皺眉看着他,換了個手將冰袋摁在額頭上,融化流下的水滴到睫毛落在臉頰上緩緩滑下,閃閃發光,此情此景,說不出口的唯美。
“沒事.........”王彼得尷尬地擺了擺手。
“我特麼聽見了,想確定一下。”丁小寒鄙視地看了他一眼。
...........
回到車上,丁小寒調着無線電頻道,反覆尋找着剛剛那一段無線電的下落,但是怎樣都找不到,他們不敢貿然地回覆,怕又像長江那時候一樣遇上了埋伏................
——
另一邊,在街邊的大超市中,王彼得揹着步槍穿梭在貨架中尋找着一些可能用到的補給品,不過很奇怪的是,這裡有很多東西被人拿走了...............
不過終究還是超市太大,那些人搬不走。
破曉看着那些陳列着水果罐頭的貨架,或許已經凍成水果冰了吧............... WWW ⊙ttk an ⊙¢O
拿了些飲料和罐頭,王彼得裝了一袋子回到了紮營的地方,丁小寒已經將火升起,暖暖的光芒照亮了大街的一角。
王彼得將那一袋子東西往車裡面一放,卸下挎包烤火。
“喂,你說半夜那些蜘蛛都爬出來了的話我們的車子不會變成他們的罐頭食品吧。”丁小寒從袋子中拿出一罐玉米罐頭說道。
“沒事,到時候也是先吃你,我沒啥營養,你比較嫩。”王彼得回頭陰險地笑着。
“滾,我纔不嫩。”丁小寒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王彼得聳了聳肩,看了看自己的手,回想起了長江的時候,那一覺醒來發生的事情............
“這麼軟,還說不嫩.................”
王彼得儘管說的很小聲,但是還是被聽見了,丁小寒躲在車裡面,捂着臉,臉已經紅的不成樣子。
“說的太大聲了呀!”她在心中吼道。
晚餐時間度過的十分艱難,丁小寒一言不發,埋頭乾飯,王彼得窩在副駕駛玩着遊戲機,他到是沒什麼,畢竟剛剛說的話他並不知道丁小寒聽見了就是了。
“滋滋~”
無線電突然傳出聲音,王彼得和丁小寒瞬間湊到了電臺前豎起耳朵,王彼得小心地調頻。
“滋滋~滋滋~”
依舊只有電流的聲音。
“救我!”
一聲尖叫將兩人嚇的一激靈。
丁小寒拿起對講機,但是王彼得卻搶過了對講機,搖了搖頭。
“救命!有人聽見嗎!”無線電中,一個絕望的女聲嘶吼道。
“你在哪裡?”王彼得深吸一口氣,問道。
“我在南京市圖書館裡!”對方喊道。
王彼得扣下了無線電,開始收拾裝備。
“王彼得,現在外面可都是奶油蜘蛛!”丁小寒在後面喊道。
王彼得一邊收拾着裝備一邊說:“沒關係的,我很隱蔽,去去就回,你就在這裡,不要走動。”
“可是.............”
“人命關天,在這末日之下,任何理性都要爲人性讓步。”王彼得笑了笑,比了個大拇指,將步槍挎上,水壺塞到了戰術背心中。
推開車門,王彼得四周鬼鬼祟祟地看了看,天空中,一輪皎潔的月光掛在蒼穹之外,散發着明亮的光芒,四周沒有什麼威脅。
丁小寒隨他一起下車。
“沒事的,你回去吧。”王彼得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你要安全回來。”丁小寒最後別過頭去說道。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安全的!”王彼得隨後轉身離去。
丁小寒看着他的背影,擔憂蔓延開來。
“該死!我不會喜歡上那個笨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