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剛落,姬瑤已經端起藥碗,一飲而盡,然後將藥碗扔在了段祺陵面前。
段祺陵見此,眸內劃過一抹微不可見的笑意。
“既然你肯喝我送的藥,那麼,以後你的藥每日都由我來送。阿瑤,今日天也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看你。”
段祺陵說完,不等姬瑤開口,就急忙端了空藥碗離開。
“祺……”
姬瑤張了張口,還沒有說出話來,就看着段祺陵翩然離開。
微微轉眸,眸光越過窗口,看着段祺陵走過鳳凰樹下,血紅鳳凰相映,玄衣絕絕,美不勝收。
就在這時,鳳凰樹下的段祺陵卻突然停下了腳步,朝姬瑤看來。
人面花相映,很美。
姬瑤還沒有來得及收回視線,就這麼和段祺陵四目相對在了空氣中。
一瞬的時間,姬瑤驀地收回了視線。
垂眸間,她的眼前掠過一抹藍衣,是歐陽卓走了進來。
他掃了眼姬瑤剛纔看向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譏諷。
“還在看什麼,昨晚唐皇剛剛和傾城公主剛剛定下了姻親。”
“姬瑤再提醒蠱城主一句,我們之間只有交易,別的事情你無權干涉。”
“無權?”
歐陽卓驀地眯起了眸子,一把擡起了姬瑤的下巴。
“現在,本公子是你肚子孩子名義上的爹,你說本公子有沒有權利干涉?”
他說着用力禁錮住姬瑤的下巴,然後用另一隻手狠狠的擦了擦姬瑤被段祺陵吻過的薄脣。
“砰——”
姬瑤感覺自己這樣被歐陽卓勾着下巴,彷彿被羞辱了一般,手下發力,擡掌砸在歐陽卓的肩膀上,將他掀開。
“對一個七月的孕婦用強,只怕有失蠱城城主風範吧。”
“用強?本公子若是對你用強,就不會僅僅是現在這般。”
胸口處的疼痛讓歐陽卓微微蹙起了眉頭,看着一臉冰冷的姬瑤,眸光微斂。
這個女人下手可真狠!
姬瑤不理會歐陽卓,厲聲道:“雨湮,將他趕出去,以後若是沒有事情,不許將他放進來?”
歐陽卓驀然放下胸口處的手,看着姬瑤,眸光一凜。
“本公子不過是想告訴你,現在唐皇是傾城公主的夫婿,你如今挺着個大肚子,招惹上了傾城公主對你沒好處。”
歐陽卓說完便擡腳離開了,他的眼中有一絲冷然。
姬瑤看着歐陽卓離開,緩緩鬆了口氣。
唐皇,傾城公主……
傍晚,夕陽映紅了西邊的半邊天空,幾抹落日餘暉穿過火紅的鳳凰樹,霞光熠熠。
沐清歌正在房間內思考着要不要將金蠶毒、七星海棠等之類劇毒的解藥給淳于宴一事。
她相信,對於淳于宴而言,這些解藥會比藥王谷的藥材更有吸引力。
“婧小姐。”
就在她托腮思考時,青洺走了進來。
“無雙公子。”
沐清歌頓時起身,讓冰畫給青洺斟了茶。
“婧小姐,今天心口還痛麼?”
青洺坐在了沐清歌對面,英朗的眉眼帶了抹親切。
沐清歌將袖管捲起,放在了青洺面前。
“今日還好,只是偶爾會疼。”
“施針雖然見效慢,但是時間久了就會很有效果。”
青洺說着去藥箱裡取出銀針,在桌上鋪開。
就在這時,房門處多了一抹玄色的身影,朝沐清歌徑直走來。
“凌王。”
青洺淡淡的看了夏侯璟一眼,然後繼續專注給沐清歌施針。
夏侯璟的眸光落在了沐清歌玉藕般的小臂上,略略斂眸。
直到青洺收了針離去,沐清歌才急忙向身邊人解釋道:“這幾日我心口痛犯了,無雙公子那日給我看過診之後,便提出爲我施針。他,也是好心。”
本以爲夏侯璟會吃醋,誰知他只是略略頷首,眸光鎖住她的心房,緩緩開口。
“還痛麼?”
他說着作勢要去給沐清歌揉心口。
“現在不痛了。”沐清歌搖頭。
夏侯璟不容沐清歌躲避,將她拉在懷中,一下下輕柔的揉着沐清歌的心口。
“這樣是不是要好一些?”
夏侯璟力道盡量輕柔,一邊揉還一邊問着沐清歌的意見。
夏日本就衣料單薄,通過薄薄的衣料,沐清歌很夠感覺的到夏侯璟大手中的薄繭。
尤其是他每揉一下,她得體內就會被牽起一抹電流。
在他的大掌下,沐清歌的身子逐漸有些發燙,她忙拂開夏侯璟的手道:“我自己來。”
夏侯璟也沒有強求,看和沐清歌道:“本王現在出去一趟,晚上你不必等本王,若是有什麼事情,直接讓夏裡來找本王。”
沐清歌知道此次夏侯璟抽空來西涼,是爲了和西涼之間的聯盟,也是爲了南唐和西涼之間的聯姻。
她點點頭,“你晚上何時回來?”
“本王儘量早點回來,你不必等本王。”
……
長夜漫漫,沐清歌一個人躺在榻上翻來覆去,剛剛有了睡意的時候,夏侯璟便從她的身後擁住了她。
“本王不是說了不必等本王麼?”
“哪裡在等你,明明是你將我吵醒了。”
聽着沐清歌的嗔意,夏侯璟嘴角淺淺含了絲笑,“好,好,是本王的不是。”
夏侯璟很快褪去了身上的衣物,重新躺在沐清歌身邊。
“睡吧。”
沐清歌很喜歡在夏日貼着夏侯璟的身體,涼沁沁的,很舒服。
自從她上次給夏侯璟用花攏月配了藥後,雖然他現在依舊體溫寒涼,但是卻很少再寒毒復發了。
只待拿到千年參之後,就可以徹底解了他的寒毒了!
肌膚相貼之間,沐清歌身上薄薄的紗裙幾乎從她的肩膀上滑落,露出了大片如雪的肌膚,看的夏侯璟眼中一熱。
柔軟的小人貼在懷中,溫熱又軟糯,尤其是她身上淺淺的馨香直往夏侯璟鼻子裡鑽,他渾身的血液頓時燃燒起來。
“故意穿成這般,是想要勾.引本王麼?”
一個眨眼的功夫,已經變成了男上.女下的姿勢,夏侯璟將沐清歌禁錮在身下,眼底的炙熱從她臉頰上寸寸掠過,曖昧的氣息噴薄在她的臉上,頓時將她的臉頰染紅。
沐清歌垂眸不敢去看夏侯璟炙熱的眸子,而她的小手卻來到了夏侯璟的胸前,緩緩扯開他胸前的衣服。
她想留給夏侯璟一個孩子!
沐清歌難得的主動,更加激發了夏侯璟的谷欠望,原本還有幾分睏意的他頓時被體內的熱浪燃燒起來,直接俯身吻住了沐清歌小巧的脣。
“妖精!”
此時,夏侯璟恨不得將沐清歌揉進骨髓,拆吃入腹。
由淺入深,淺吸低允,深入骨髓,泛開層層旖旎漣漪。
夜,越發的深了。
四周靜寂無風,紅紗軟帳卻揚起了羞人的弧度。
帳內,隱約傳來幾聲沐清歌壓抑的輕吟聲。
雲雨歇後,夏侯璟擁着疲倦睡去的沐清歌,眼底泛出深邃的眸光。
他一遍遍的吻着沐清歌的臉頰,盡是不捨得眷念。
兩年的時間,讓他怎麼辦?
她今晚的主動誘惑,爲了什麼他都知道。
如果產子會耗盡她爲數不多的日子,那麼他寧願不要孩子,他只想她能夠平安的待在他的身邊。
夜色正濃,歇不盡的旖旎裡,是化不開的悲愴。
紅紗帳外,嬰兒臂彎粗的紅燭灑了一捧燭淚,燭光跳耀中映出相擁而眠的美好。
第二日一早,沐清歌就被夏侯璟匆榻上拖了起來。
“這本心經你好好看看,從今天起,本王帶着你學武。”
本來還睡意朦朧的沐清歌聽到夏侯璟的話,瞬間清醒。
“這……”
她一個弱女子,學什麼武功?
就在她凝神之際,夏侯璟已經取出了乾淨的衣服,開始給她穿衣。
“本王不指望你能練武自保,能夠強身健體也好。”
沐清歌微微皺了皺眉頭,“我自己來。”
她打了個哈欠,從夏侯璟手中接過衣服,穿到身上。
是誰她一下牀,雙腿一軟,某個難以言說的部位微微有些痠疼。
夏侯璟立即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本王今晚輕一些。”
沐清歌瞪了他一眼,然後一把甩開了他的手,直接去洗漱。
來到了外面,天色纔剛矇矇亮,沐清歌再次打了個哈欠。
實在是起得太早了!
夏侯璟彷彿看出了她的心思,開口道:“天色不算早,剛好。”
緊接着,他帶着她來到玉河館大片空地的地方。
“先跑兩圈,一會再跟本王一起扎馬步。”
沐清歌點點頭,稍微活動了下筋骨,就開始熱身小跑。
今日的沐清歌身穿舒適的羅衫,就連長長的墨發也被她綁了馬尾,一身清爽。
長長的馬尾拖在後腦勺上,如一尾靈動的游魚,直接鑽入了夏侯璟的眼底。
俏皮卻又生機勃勃。
青洺是天醫界的權威,而她自己也是醫學界的翹首,他們對這噬心之痛都沒有任何的辦法,那他就只好從武學方面入手。
九州千年,不乏有人修煉心經來提升內力、強身健骨、延年益壽。
希望,這也能延長她的壽命。
剛剛跑了兩圈,沐清歌已經氣喘吁吁了。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這副身板弱,後來她也只是吃了些補藥而已,並沒有進行什麼鍛鍊。
現在看來,這副身體差得很吶!
剛剛喘了口氣,耳邊就傳來了夏侯璟的聲音。
“你的身體太差,再跑兩圈,今日就先不扎馬步了。”
再跑兩圈?
沐清歌驀然擡眸看向了夏侯璟,她沒聽錯吧?
“開始吧。”
夏侯璟面容冷尊,神色凜冽,根本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沐清歌磨了磨牙,又跑了一圈,打死不再跑了。
昨晚幾乎被夏侯璟折騰了一夜,今天一早又跑了三圈,這個酸爽。
夏侯璟看着沐清歌額頭上的薄汗,紅撲撲的小臉,心中一軟。
“罷了,今天就到這裡吧,明日不許給本王偷懶。”
沐清歌聞言如臨大赦,隔空對着夏侯璟遞了個飛吻。
此時,她的後背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溼了。
不過,跑了這三圈,她有一種酣暢淋漓的感覺,彷彿全身的毛孔都被打開了。
“過來。”
夏侯璟一把握住了沐清歌的小手。
“想好怎麼拉攏毒城了麼?”
沐清歌淡淡搖頭,“暫時還沒有想好,我在想要不要將我手中關於金蠶毒、七星海棠的解藥送給他呢?”
“不可取。”
夏侯璟薄脣淡吐,“僅靠收買的方法行不通。”
片刻,他看着前方的鳳凰樹道:“本王聽說最近百里佑也在拉攏毒城。”
沐清歌點頭,“這個我知道。”
“可還記得淳于銘?”
“當然不會忘記,他是毒城見不得光的庶子,在毒城沒有任何地位。”
“那你可知淳于銘的生母是毒城夫人的婢女?”
沐清歌搖了搖頭,這些八卦事情她怎麼會知道。
“毒城夫人的婢女名喚靜水,當初她用了卑鄙的方法爬上了淳于宴的牀,生下了淳于銘,而後又毒害了城主夫人。但,卻被淳于宴發現處死了。”
最後,夏侯璟說着淡淡看向沐清歌,“據說,這位靜水來自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