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沐清歌淡淡應了一聲。
她剛剛點頭,夏侯璟冰冷的目光便朝她掃來,她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難道有什麼問題麼?
“好了,沒事了,你先回去吧。”夏侯璟淡道,這個女人還真是蠢得厲害。
“對了,王妃,我聽聞長樂公主的臉壞了,我這裡有一瓶藥膏,你不妨拿去給她用,長樂公主的臉早日好了,也省的你去宮裡爲她施針了。”百里苼說着遞過來一個小瓷瓶,臉上掛着淺淺的笑容。
沐清歌沒有接,“多謝百里姑娘好意,只是長樂臉上的症狀比較麻煩,僅靠藥膏是不夠的。償”
“沒關係,王妃慢走。”百里苼收了手中的小瓷瓶。
傍晚,沐清歌早早的用過晚膳,洗出完畢就從小牀上抱了被子回到了她的牀榻,由於這幾日夏侯璟睡在這裡,榻上留下了淡淡的藥香攖。
就在她即將睡着的時候,榻前多了抹黑色的身影,沐清歌感到一陣突如其來的壓迫感,頓時睜開了眼睛。
“王……王爺?”
他怎麼來了?
“起來,今日還沒伺候本王沐浴,你怎麼睡了?”
“百里姑娘回來了,你還藥浴?”
“嗯。”夏侯璟輕輕應了一聲,真不知道這個女人怎麼蠢成這樣,他藥浴跟百里苼回來有什麼關係?
“可是……”沐清歌有些遲疑,百里苼今日不是已經徹底將他從她手上接手了麼,他這樣做,好麼?
“沒有可是,趕緊過來,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夏侯璟扔下這一句,直接跨出了房門。
夏侯璟腳下生風,沐清歌感受到他衣袖掠過來的冷氣,驀地打了個寒顫,急忙從榻上起身,穿好衣服,匆匆去了夏侯璟泡藥浴的房間。
其實,站在大夫的角度上,她也覺得藥浴每天堅持泡效果好,可是一想到是她要去伺候夏侯璟藥浴,她就不這麼想了。
真是悲了個催的!
沐清歌挽起袖管,取過藥材和藥包依次加入水中,試了試水溫,頭也不回喚道:“王爺,好了。”
“過來,爲本王寬衣。”
“自己脫。”沐清歌小聲說了聲,伺候他藥浴也就罷了,能不能不要把什麼事情都要交給她做?
明明只需自己動動手就能解決的事情,偏偏要來爲難她!
夏侯璟淡淡到了眼沐清歌一臉的不情願,難得的沒有和她計較,他緩緩除去了身上的衣服,然後丟到沐清歌懷中,徑直跨入了浴桶之中。
沐清歌接過衣服,驀地低下了頭,她又不是沒見過男人的身體,可是也不知道爲什麼,每一次伺候夏侯璟藥浴,總是會不好意思,不敢去看他的身材。
夏侯璟沐浴之後,沐清歌立即從榻上捲了被子回了她的小牀。
就在她準備入睡的時候,冰畫隔着珠簾稟告道:“王爺,李虎來報說是百里姑娘去了書房,要爲王爺施針,結果王爺不在,那王爺您……還要回去麼?”
“本王要就寢了,讓李虎去告訴百里苼,讓她回去,不必等了。”
“是。”
沐清歌越發的不明白夏侯璟了,百里苼回來了,他爲何不接受百里苼的醫治呢?
猶豫了一瞬,開口道:“王爺,不如你回去吧,施針對王爺有利無害。”
她不禁想到,夏侯璟待在這裡,百里苼會不會以爲是她故意留下他的呢?
就算百里苼脾性再好,在感情的事情上,都不會無動於衷的。
沐清歌一陣皺眉,這個夏侯璟是故意給她找麻煩啊!
等了半晌,夏侯璟也沒有說話,沐清歌忍不住又道:“王爺,你留在這裡,百里姑娘會誤會的。”
“她怎麼想關本王何事?”裡側傳來夏侯璟淡漠的聲音。
沐清歌一滯,百里苼怎麼想的確是不關他的事,可是關她的事啊!
明知道百里苼喜歡他,還宿在她這裡,難道不是故意的麼?
“別忘了,凌王府的王妃是誰。”
夏侯璟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給了她一個提醒。
他宿在他的王妃院內,關百里苼何事,這個女人不會連這點意識也不知道吧!
沐清歌簡直欲哭無淚,她自然知道她現在是凌王妃,可是別人不會這麼想,只怕連百里苼也不會這麼想。
畢竟,她纔是凌王府的準王妃,誰知道她尋藥回來,這一切都不屬於她了,換做誰,都是無法接受的。
“王爺,要不,你還是回去吧。”沐清歌弱弱道。
“怎麼,你有權干涉本王的決定?”
沐清歌只覺得周遭的空氣一寒,夏侯璟便已經來到了她的榻前,她頓時扯進了身上的薄被。
“王……王爺?”
“不是想要給本王施針麼,起來!”
“王爺,我何時說過?”沐清歌往裡縮了縮身子,她打死也不想起來,都已經被他從被窩了挖出了一次了好不好,還來?
“你沒有拒絕的份,提着你的藥箱趕緊過來。”夏侯璟說完,徑直回榻。
沐清歌給夏侯璟施完針,已經困得徹底擡不起眼皮,直接倒牀就睡。
一連幾日,夏侯璟依舊每晚宿在芙蓉苑,百里苼雖然依舊對他含情脈脈,但是也沒有因此而不滿沐清歌,甚至還經常過來和沐清歌討論施針的事情,誇讚沐清歌醫術精湛,還問沐清歌要了藥浴方子。
每天用過早膳,宮裡就會派人過來接她進宮給長樂公主治臉,經過這幾日的治療,長樂的臉已經好了許多。想必再過個三五日,長樂的臉就該好了。
皇宮對於沐清歌而言,真是個危險而又討厭的地方。
這一次來到昭陽宮偏殿的時候,皇后也在這裡,她看到沐清歌緩步進來,親切道:“清歌,你來了,今日長樂的臉看起來好得差不多了,本宮都不知道如何謝你。”
“清歌見過皇后娘娘。”
“快起來,我們都是一家人,何須多禮。”皇后臉上掛着溫和的笑,輕輕拍了拍沐清歌的手,看上去極爲親切的樣子。
“長樂,過來見過你皇嬸。”皇后衝着後面的長樂擺了擺手。
長樂不情願的給沐清歌行了一禮,說是行禮,不過是象徵性的福了福身。
自從她的臉慢慢轉好,她對沐清歌態度好了不好,雖然依舊不待見她,可是沒有像最開始那般大喊大叫,一副要殺了她的樣子。
“長樂不必多禮。”沐清歌淡道,然後放下藥箱開始取針。
沐清歌施針過程,皇后一直在旁觀看,直到沐清歌收了針,皇后這才幽幽開口,“清歌,這一手針法果然卓絕,前兩日貞妃還向本宮誇你醫術高超,一開始本宮還不信,今日一看,果然名不虛傳。”
沐清歌狐疑的眯了眯眸子,眼前掠過貞妃那張脫塵絕俗的臉頰,她可不覺得貞妃那樣性子的人會在皇后面前誇她。
“這貞妃也是個可憐人,自從她生下十九皇子後,這身體就給掏空了,一衆太醫看過後,都束手無策。她自個兒也不好意思跟你提,本宮不妨幫她來說,你若是有空就去清心宮走一趟,爲貞妃瞧瞧身子,若是貞妃的身子好了,皇上定然少了件心事。”
果然是這樣,沐清歌無聲地笑了笑,她在心底不得不稱讚一聲皇后賢德,如此關心自己男人的小妾,想必沒有幾個女人能夠做得出來。
“好,不如我現在就去一趟,”皇后都提出來了,她怎麼能拒絕?
“如此,多謝清歌了,來人,幫凌王妃提藥箱。”皇后對身側吩咐道。
“不必了,這些粗活讓我的婢女來做就好了。”沐清歌笑着拒絕,然後跟皇后告辭。
清心宮,完全是另一種風格,不同於皇室的奢華尊貴,反而透着不食人間煙火的味道。
寢殿的裝飾則更爲簡單,簡單到幾乎只有黑白兩種色彩,讓沐清歌頓時有一種進了夏侯璟的書房的感覺。
她不由得感嘆,這貞妃當真是愛着夏侯璟的,就連寢殿的風格也照着他的喜好來佈置的,也不知皇帝每次歇在這裡是個什麼感覺。
就在沐清歌思索間,前方驀地傳來兩個小宮女的聲音。
“糟了,我不相信將娘娘最喜歡的一幅畫沾上了水漬。”
“完了完了,娘娘一定會將你打死的,上一次的喜兒就因爲弄髒了一角,就被娘娘下令杖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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