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來了!
她從衛升養血蠱一事中得到了啓發,弄清楚了賢帝身體虛弱的原因。
這幾天她沒有着急去給賢帝看診,就一直在等今天這個機會。
沐清歌和夏侯璟對視了一眼,就看見夏裡進了營帳。
“王爺,王妃,賢帝請王妃去看診。償”
沐清歌點點頭,對夏侯璟道:“我去換身衣服。”
等到他們來到賢帝所在的營帳內時,賢帝正臥病在榻攖。
因爲上次沐清歌曾勸賢帝暫停補藥,所以儘管這一次賢帝精神很虛弱,但是卻沒有吃藥。
原本就蒼白的臉,如今更是沒有半分血色。
這一次,他似乎連坐都坐不起來了。
大太監立在榻前,對沐清歌恭敬開口。
“凌王妃,自從那晚之後,皇上就病了,這兩日是越發的嚴重了,您快給皇上瞧一瞧吧。”
沐清歌轉眸看向身邊的夏侯璟,夏侯璟對她頷首。
“去吧。”
沐清歌來到榻前,放了脈枕之後,給賢帝把了把脈。
“皇上你這身子是越來越虛弱了。”
沐清歌說着玉手緩緩一道賢帝的胸前,“尤其是這裡。”
然而,她還沒有碰到胸口,就直接被賢帝不動聲色的拂開了手。
“凌王妃,朕如今的情況還有救麼?”
沐清歌不着痕跡的掃了眼賢帝的胸口處,淡淡勾了脣。
“有,不知道皇上肯不肯?”
“如何?”
賢帝挑起了蒼白的眼尾。
“施針!”
沐清歌嘴角清淺的笑意一點點擴大。
而賢帝聞言卻微微皺起了眉頭,“沒有別的方法了麼?”
沐清歌點點頭,“方法倒是有,而且還能夠一勞永逸,可使皇上痊癒,只是……”
她說着看了眼榻前的大太監。
賢帝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淡淡道:“周敬禮,你先下去。”
“皇上,這……”
“下去吧。”
周敬禮無奈的看了眼沐清歌,轉身離開了營帳。
“凌王妃,你現在可以說了麼?”
“皇上身體如此虛弱,所以我大膽猜測皇上這是不是中了蠱?”
沐清歌試探着開了口,“聽說那種東西能夠將人的精氣全部消耗掉,然後來供養自己,時間長了,就會榨.幹人的精神。”
“只怕凌王妃猜錯了,朕沒有中蠱。”
“是麼?”
沐清歌斂眸斂了斂,“只是賢帝的情況太像中蠱。我對蠱並沒有多少了解,所以最初的時候我並沒有診出來。”
“蠱城的人沒有機會向朕下蠱的。只是朕沒有中蠱,那麼凌王妃是不是對朕的病情也是束手無策了?”
沐清歌搖了搖頭,“就算是不是中蠱,我也有辦法。”
她眼底的自信如一泓清泉,直往人心底流去。
“但,這需要皇上的許可。”
“哦?”
沐清歌的眸光大膽的盯住賢帝的胸口,直接開口。
“皇上,你胸口處的東西會吸取人的精神,這是你身體逐漸虛弱下去的根源,你最好早日將它除去,否則,你的身體絕對熬不過三年。”
沐清歌說的大膽無畏,她並沒有故意誇大,也沒有刻意保留,而是實話實說。
賢帝聞言微微一滯,其實他的身體情況如何,他比誰都要清楚。
太醫院的人從來不敢在他的面前說這些,沒想到這個凌王妃如今竟然直接捅了出來。
“皇上,將這個東西除去之後,好好調養兩年,你就和正常人無異了。”
賢帝聞言,倏地就笑了。
“你知道這裡的是什麼?”
他說着指了指胸口。
沐清歌搖了搖頭,“不知。”
她清亮的眸子如含秋水,平靜無瀾,純粹無比。
賢帝眸光凝在沐清歌的秋瞳上,莫名的,他選擇相信她的話。
緊接着,他轉眸朝夏侯璟看去。
“凌王,朕知道你來北齊不僅是爲了東楚和北齊的休戰合約,還是爲了玄武而來。”
他緩緩覆上胸口,“玄武就在這裡,但是你們卻取不走。”
沐清歌頓時驚住了,不可置信的看向賢帝的胸口。
“這麼說,一直吸取你精神的是它?”
以血養玉,以氣養玉,沒想到玄武玉竟然會如此陰邪!
賢帝淡淡點頭,“這也是北齊皇帝皆短命的原因。”
他最終還是將隱藏在心裡最深處的秘密吐了出來。
夏侯璟看着榻上的賢帝,眸光斂了斂。
“難得賢帝肯信任小王。”
“朕,相信凌王的品格。”
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他很瞭解眼前這個男人。
他將玄武的秘密說出來,他反倒不會去搶。
片刻,沐清歌收了脈枕,看着賢帝抿了嘴角。
“皇上,容我多言一句。北齊如今局勢並不明朗,今日你能擒獲一個宸王,他們還會有更多的宸王出來。你需要的是一個好身體,不然這北齊江山到時候也只會是拱手他人。”
“朕明白,但是朕沒有辦法,這東西一旦埋入體內,非死不能取出。”
這一點,自然也是他將玄武封入體內之後,服侍先帝的老人告訴他的。
一起告訴他的,還有北齊關於玄武最大的秘密,那便是北齊祖訓:
玄武在,北齊在。
玄武失,北齊亡。
自北齊建國以來,玄武便代代相傳。
上一代皇帝死亡之後,由人將玄武從他體內取出取出,再埋入下一任皇帝體中。
這便是他們儲藏玄武的方式,故而這世間沒有人能夠找得到玄武的下落。
然而,他不相信所謂的祖訓,更不相信一國的國祚能夠僅靠一塊玉石來維持。
他想做皇帝,可是不想做個短命的皇帝。
那時,他想反悔,可惜已經沒有了後悔的機會。
“皇上,你若信我,我可以一試。”沐清歌說的真誠。
“不必了。”
賢帝他不會拿他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
“那今日,我先爲皇上施針暫緩一下病情吧。”
北齊賢帝緩緩點頭,“有勞凌王妃。”
沐清歌將賢帝身上的錦被掀開,緩緩解開他胸前的明黃裡衣。
饒是她有心理準備,可是看到賢帝胸前猙獰的疤痕,凸起的皮膚,還是嚇了一跳。
她不敢想象,將玄武玉埋入體內是怎樣的痛。
賢帝所說,這玄武一旦埋入就不能取出,不然會有生命危險,大抵是說如今這玄武玉已經和他的身體融爲了一體,血管密佈,血肉生長。
很快,她將眼底的驚色斂去。
再次擡眸,還是那雙平靜無瀾的秋水剪瞳。
捏針的手更是沒有絲毫的打顫,落針精準,平穩無比。
一個時辰後,沐清歌給賢帝施針完畢,身體內驀地涌進了一抹疲倦。
“好了,等回到北宮,我再爲賢帝施針。”
夏侯璟看出了沐清歌的疲倦,直到走到她的身邊,攬住她的腰,借力撐住她的身子。
“賢帝,今日小王就先告辭了。”
出了賢帝的營帳,疲倦感如潮水般將沐清歌淹沒。
心口處也緩緩疼了起來,不過片刻的功夫,已經由最初鈍鈍的疼變爲劇烈的絞痛。
“怎麼了?”
夏侯璟發現了她的異常,他頓時警惕起來。
沐清歌擡手揉了揉心口,“我沒……”
正說話間,她的腿驀地一軟,整個人直接朝前方栽去。
夏侯璟心中一沉,一把將沐清歌抱在了懷中,然後直接抱着她朝營帳處走去。
“夏裡,趕緊去準備馬車,回顧府!”
這裡僅有的大夫就是她,如今她昏迷了,誰來爲她看診?
……
“青姑姑,如何?”
夏侯璟緊張的看着正在爲沐清歌把脈的青顏。
“如今她的噬心之痛越來越嚴重了。”青顏說着皺起了眉頭。
下一瞬,她放在沐清歌手腕上的指尖顫了顫,眼底劃過一抹不可置信,緊接着是一抹複雜掠過。
片刻,青顏收了手,臉上帶了絲喜悅看向夏侯璟。
“她終於如願了,你要當爹了。”
當爹?
這對夏侯璟而言,無疑是道驚雷,他半晌才反應了過來。
“婧兒她……”
青顏點頭,“沒錯,婧兒如今已經有一個多月的身孕了。”
一個多月,正是十月初,他剛剛解去了寒毒。
難道說,她以前不能受孕,和他體內所中的寒毒有關?
夏侯璟看着沐清歌蒼白的臉色,心中頓時喜憂參半。
終於還是懷孕了,只是她的身體怎麼能夠受得住?
青顏看出了夏侯璟的心思,緩緩嘆口氣道:“現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今她有了身孕,再不可像以前一樣勞累了,只是這噬心之痛……”
“回到東楚,本王就將她安置在王府別院中,少於外界接觸,遭受噬心之痛的機會也能少些。”
青顏淡淡點頭,其實最好的去處是藥王谷,可是依着凌王的性子,只怕不捨得讓婧兒離他這麼遠。
“你放心,婧兒這麼想爲你生下孩子,就算是爲了孩子,她也會堅持下去的。”
夏侯璟淡淡點頭,“多謝青姑姑。”
“你在這裡守着吧,我去給她開兩幅藥。”
沐清歌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渴的厲害,艱難的睜開眼睛,卻發現四周的環境不是營帳,看來是回到了顧府。
就在這時,夏侯璟端着藥碗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看見她臉上劃過一抹驚喜。
“醒了,別動。”
他立即走過去,制止了沐清歌的動作,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她扶了起來。
“水……”
聽到她嘶啞的喉嚨裡發出微弱的聲音,夏侯璟放下藥碗,直接去給她倒水。
沐清歌喝了水,潤了潤嗓子,才長長的舒了口氣。
“來,喝藥。”
榻前的夏侯璟端着藥碗,舀了一勺,在嘴邊吹過,才送了過去。
沐清歌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含住了湯匙。
剛剛喝了一口,她直接微微蹙起了眉頭。
“這好像和我以前喝的藥不一樣。”
沐清歌立即辨了出來,似乎這藥還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
夏侯璟聞言眼底沁了笑意,“果然,都騙不了你。”
接下來,他將手中的藥碗放下,擡手輕柔的放在了沐清歌平攤的小腹上。
他的眉眼間盡是喜悅,淡淡的,卻沁入了心扉。
“小歌兒,這裡,有了我們的孩子。”
夏侯璟的話音一落,沐清歌頓時凝神,眼底劃過一抹震驚。
緊接着,她的嘴角一點點勾了起來。
“真好,終於懷中了。”
不覺間,沐清歌的眼眶竟有些溼潤了,這將近半年的努力總是沒有白費。
“別哭,真是喜事。”夏侯璟寵溺的看着沐清歌。
---題外話---終於懷上了,鼓掌鼓掌,撒花撒花~~~
今晚出了點小小的意外,本來還能寫一章的我,卻吧這一章拖到了現在,抱歉抱歉。
對了,青酒還沒有想好生男生女,不知道大家有什麼想法,都來留言吧,對於大家的想法,青酒酌情考慮,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