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仁不知道自己大禍臨頭了。
他守在牀前,靜靜地喂着好銘吃東西。
末了,看好銘實在吃不下,他才放下勺子,並吩咐身後的僕人把剩下的米糊端走。
好銘太久沒有進食。
暫時只能喝這種流質的食物。
但是這種東西喝起來口感很差,好銘吞嚥得下去,味道寡得很,真的是非常難受。
他知道,這是好仁親自下廚給他做的。
所以即使口感不太好,是好仁的一番心意,他不敢嫌棄。
好仁知道他吃來什麼感覺。
高壓鍋壓成的糊能好吃到哪裡去?
可,有什麼辦法。
“等你好了,哥再給你做好吃的。”
“嗯。”好銘應他。
好仁淡淡一笑,好銘心有所想,問:“哥,你跟那威廉少爺是什麼關係?”
好仁一怔。
好仁沒想到好銘這麼快就問他這個問題。
心慌自眼中一閃而過。
好仁以微笑掩飾,反問:“怎麼了麼?”
好銘覺得兩人的關係不簡單,但是他沒敢直說。
但是,他確實發現了。
威廉看好仁的眼神很不對勁。
那裡面有體貼,又溫柔,但更多的卻是企圖駕馭。
好仁比他出事之前清瘦了不少,可見即使有了威廉的幫助他的日子依舊過得不太好。
好銘之前單純理解爲好仁太過擔心自己,所以精神壓力太大所致。
但是後來他發覺那可能只是比較大的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則是來自這裡的主人,那個威廉少爺。
好仁沒什麼事是絕對不會主動與威廉交流什麼的。
有時候連眼神上都會刻意迴避。
“哥,他爲什麼要幫我們?”好銘追問:“爲什麼你那麼怕他?”
好銘還年輕,算得上涉世未深,但是並不傻。
他受的這個傷,治療費用絕對是不低的。
每天打的針,吃的藥,還有這些租用的醫療器械,醫護人員的僱用,可以說每天都在燒錢。
那個威廉和他們兄弟倆非親非故,爲什麼這麼積極地去幫助他啊?
好仁跟威廉現在究竟又是什麼樣的關係?
主僕?
朋友?
這些以後又都得怎麼還啊?
好仁看他現在有這麼多的疑惑,不敢馬上把實情告訴他。
好銘性格比較憨急,好仁怕他知道了會氣得立刻跳起來拔管子。
“你就別問了,事情複雜着呢,你好好養傷,等你身體好起來了,有足夠的精神聽我的長篇大論了,我再告訴你。”
好仁這麼說,其實只是想拖。
末了,他換個話題,對好銘:“對了,什麼時候你親自給家裡回個電話吧,我都沒敢告訴兩老你的事情,各種藉口拖了這麼久,你也該給他們報個平安了。”
好銘懂。
不能讓家裡知道自己發生過的事,免得家裡兩老太擔心。
他對好仁伸出了手。
好仁看他現在就想打,便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交給他。
好仁還想先叮囑一些什麼,就在這時,突然有人闖了進來。
兩人往那邊一看,好仁看到進來的人居然是威廉,不禁愣了一愣。
“你不是說你今天要忙到很晚纔回來嗎?”
好仁的話音還未落,就被威廉一把抓,扯了去。
好銘心一驚,本能想要搶回好仁,沒想,牽扯到自己身上的管子,一下好痛。
一直在一旁守候的護士趕緊從沙發處過來,按住他。
好銘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想威廉剛纔凶神惡煞的模樣,想要下牀去追,腿卻軟得根本不聽話。
從那一天起,好銘連續五天都沒能再見到好仁。
他幾次三番偷偷拔掉管子,藉助可以支撐自己的例如推車,試圖去尋找好仁,結果,都被截獲,送回牀上。
好銘很暴躁,開始亂摔東西。
拒絕復健,而且他還不肯吃東西。
大家都不敢驚動威廉,於是把老管家請了過來。
老管家看滿地的狼藉,再看好銘一臉怒氣,不由得暗暗一嘆。
“你這麼不珍惜自己的身體真的好嗎?”老管家對他:“你知不知道,你哥爲了救你,付出了多少?”
好銘一聽,來精神了。
這,也正是他迫切想知道的。
“他爲了救你,來到這裡找我們少爺,並答應了做我們家少爺的情人。”
什麼?!
好銘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這個情人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威廉這個人情感非常的細膩,脾氣也不是那麼地好。
所以,好仁除了要忍受精神上的虐待之外,甚至還有可能受到身體上的傷害。
所以,好仁的日子一直過得是誠惶誠恐的。
“我……也有好幾天沒見過你哥了。”
聽其他的僕人說,那天威廉回來是氣沖沖,十分暴躁,估計是在外面遇到了什麼事。
而且一回來,就直接問人找好仁,可能那件事是跟好仁有關。
好銘很受打擊。
他無法接受,好仁居然爲了救他,做出這種交易。
他自責不已,揪着自己的頭髮,縮成了一團,激動得很,眼淚嘩嘩地落。
老管家看他這樣,語重心長:“如果你真的想要幫助你哥,那你就應該更快的好起來,這樣,你才能離開這裡,改變你哥現在的現狀,也不妄……”老管家的話語一頓,才說:“……我暗中幫你一場。”
老管家的話讓好銘一愣。
他聽不懂老管家所說的幫他一場,但是,往深處一想,又似乎明白了老管家的好意。
沒錯。
好仁是因爲他才留在這裡。
那是不是說,他好起來了,好仁纔有機會想辦法擺脫威廉?
事情好像就是這樣。
老管家看好銘平靜下來了,便按鈴叫人進來收拾這一地亂七八糟的東西。
他功成身退,往房間外面走去,不想,一開門,竟看到威廉就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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