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座街角的咖啡館,兩人意態閒散的聊着天,看着秋風捲起街道上的金黃落葉,玻璃窗外來去的學生,就像一幅濃縮的美景。
享受着時光悄悄的流逝,感覺歲月靜好,恍若夢中。
咖啡館的留聲機播放着《你的眼神》這首民謠,蔡琴悠揚的歌聲迴盪在咖啡館裡,委婉歌聲觸動人心:
像一場細雨灑落我心底
那感覺如此神秘
我不禁擡起頭看着你
而你並不露痕跡
雖然不言不語
叫人難忘記
那是你的眼神
明亮又美麗
啊……
友情天地
我滿心歡喜
……
司婉如靜靜的坐着,感覺心情隨着歌聲在盪漾,一抹美好籠罩在了心頭。
坐在對面的王耀城半晌無語,神情慵懶的倚在座位上,一雙明亮的眼睛久久凝視窗外,渾然忘我,似乎完全沉浸在音樂裡。
司婉如心中一樂,正準備出言打趣這個大木頭。
陡然間,一顆芳心就像被音律牽扯住了一樣,悠上了高空,飄飛着再也落不下來。
眼前這個面孔輪廓分明的陽光大男孩,就像歌詞裡唱的一樣,雖然不言不語,卻叫人難忘記。
特別是他凝神關注的樣子,彷彿一汪漩渦,令人不經意間就被吸引進去。
他好像有一種神秘的特質,與衆不同,如果說找男朋友的話,這傢伙蠻不錯的樣子,最起碼看了讓人順眼,有一種很可靠的安全感。
還有就是外型陽光大氣,似乎做生意還有點兒小錢錢,就是有點兒呆頭呆腦的傻樣。
哎呀!
真要死啦!
我都在想些什麼不羞不臊的事兒。
說好的大家做老鐵哥們,自己卻想睡他……
想到這裡
一朵嫵媚的紅雲悄然浮上美麗的臉頰,司婉如感覺臉上越來越燙,心裡面越發慌的不行。
這要被大木頭髮現,那可羞死人了。
她匆忙起身向咖啡館後面而去,不意驚動了正發呆的王耀城:
“幹嘛去?”
“女孩子家的事兒,要你管?”
“哦!”
碰了一鼻子灰,王耀城完全沒在意,比起後世那些彪悍的女人,司婉如這個學妹算是溫柔如水了。
這個初冬的傍晚
兩個人從咖啡館出來以後,沿着燈火闌珊的小道慢慢前行,看起來風花雪月的樣子,聊天的內容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兒。
“這麼說,你春節在家也待不了多少天,元宵節就要去明珠市聽搖滾演唱會,就可以看見自己心目中的偶像竇唯嘍!
老鐵姐們兒,我可提醒你控制住了,千萬別一失足成千古恨吶!
第四者插足可是很不道德的,如果你特別喜歡打麻將,那就當我沒說過。”
“我咋聽出酸溜溜的味兒呢?大木頭,你自己破事一籮筐,誰給你的勇氣來管別人的閒事。”
“這怎麼叫閒事兒呢,咱們是好兄弟是不?”
“誰跟你好兄弟,大二的那個叫羅可兒吧,你怎麼不去找她呢,那個女人肯定高興還來不及呢,還有你們系的那個輔導員蔡琳琳,聽說和你關係也不正常,都是你的好哥們兒吧?”
“造謠、污衊。”
“嘁!”
果然收穫一雙大大的白眼球,王耀城有些急赤白咧的說;“這都是什麼人在說我的壞話,可憐不招人妒是庸才,我就是因爲太優秀了,收穫的往往是羨慕嫉妒恨。”
“吹,繼續吹。”
“哎喲喂!我發現你這丫頭是不是對我太刻薄了?”
王耀城這話一說出口,司婉如感覺到一陣的心虛,口頭上依然強辯道;“既然是老鐵兄弟,關心一下有什麼錯的,你可別瞎想啊!”
“呵呵”
王耀城感覺到臉上一片冰涼,茫然擡頭看去。
只見幽暗的天空中,飄飄灑灑鵝毛大的雪花落下來,不由驚喜地喊道;
“婉如妹子,你看……下大雪了。”
“啊!真的。”
兩個年輕人喜出望外的看着大雪飄落,短短的時間內,鵝毛大雪就將整片大地覆上了一片白,到處都是銀裝素裹的壯麗景色。
呼吸着冷冽的清新空氣,由身到心感覺到暢快無比,心靈兒都在雀躍;
“快看吶!你的鼻子凍紅了。”
“你的也是。”
“哈哈哈哈……”
王耀城看司婉如衣着單薄,連忙解下身上的淺色條紋毛料上衣給她披上,這外套穿在司婉如嬌小的身體上,肥肥大大有點二大衣的感覺。
司婉如心中一暖,說;“給我套上,你不冷嗎?”
“嘿嘿!男人火頭兒足,下雪對我來說只是灑灑水啦,你可千萬不要太感動啊!萬一以身相許的話,我豈不是少了一個兄弟?”
司婉如氣得大喊;“王耀城……”
“怎麼啦?”
“去……死……”
回到寢室
已經是約莫八點左右,王耀城手裡拎着買回來的零食,推開門一看,寢室裡正在砌長城,“嘩啦、嘩啦”的麻將聲不絕於耳,幾個舍友鏖戰正歡。
寢室窗戶上掛着牀單,用以遮擋光線,宿舍只有吳桐躺在牀上蹺着二郎腿,正在看一本厚厚地武俠書。
這個時代的大學生沒有網絡遊戲可以沉迷,閒暇時間的娛樂活動就是喝酒,甩老k,打麻將,看武俠書,如果是女生的話,再加上一個逛街。
“回來啦,老三。”
“嗯。”
楚國雄嘴裡面叼着煙,麻利的摸牌打牌,看了一下說道;“還是老三講究,就沒有空手回來的。”
王耀城將手裡的零食袋子扔在牀上,沒好氣的說;“這才考試完,就徹底放飛自我了,分數可沒出來呢。”
“放100個心吧,咱們可不像你缺了那麼多課,考試還不是小菜嗎?”
“行,你們牛逼。”
“對了,考過試就看不到你人影了,上哪兒去玩到現在?我這圈兒已經連佔四莊了,等贏了飯票,明天我請客。”
“等你贏再說吧,還準備打多久?”
“現在還早着呢,這一圈到底,我們準備再打三將牌。”
“哇靠!”
王耀城直接敗退。
這三將牌最少得打到凌晨一點多,這羣牲口個個嘴上都含着煙,房間裡面煙霧繚繞弄的像仙境似的,根本就沒法睡呀!
看到王耀城直接收拾包,老六史俊林問;“城哥,這麼晚你還走哇?”
“你們自己看看,宿舍裡面弄得像豬窩一樣,你們麻將還不知道打到幾點才結束,睡個屁呀!”
“明天還回來不?”
“再說。”
離開了寢室,王耀城冒着鵝毛大雪騎車來到中央路199號,這裡有自己的宿舍,晚上可以安靜的休息。
來到樓下向上看,三樓夏淑貞的房間裡亮着昏黃的燈光,顯然還沒有入睡。
可不知怎的,王耀城今天完全沒有撩撥她的心思。
他輕手輕腳的來到自己的臥室,隨手掩上門,撲打掉身上厚厚一層雪花,走到窗口凝望。
窗外
這是1992年的第一場雪,
鵝毛大雪下得鋪天蓋地,肆無忌憚,紛紛揚揚的將天地都轉變成銀裝素裹的模樣,彷彿換上了冬日的新衣,讓人的心靈也變得純淨起來。
瑞雪兆豐年,這可是個好兆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