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太平山頂凌霄閣
“放開我……一羣混蛋加三級!你們都是誰,憑什麼干涉我的私生活,怎麼敢如此對待我?我發誓你們都會後悔的。”
陳小麗怒氣衝衝的推開車門,她的眼睛還有些酒醉後的浮腫,徹夜的狂歡和酒精令其膚色憔悴,很有些風塵女郎的味道。
她擡頭看了一下,心裡咯噔一下,大概也猜測出了七、八分。
這裡是表哥王耀城太平山頂的凌霄閣,樹木參天,曲徑通幽,陳小麗來過這裡很多次,對這個外人倍感神秘的頂級莊園並不陌生。
車上的三名黑衣大漢彷彿石頭人一樣,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一看就不是有惡意的。
這時
保鏢副隊長勒克萊爾先生走了過來,面無表情的說;“陳小麗小姐,請注意自己的身份,在這裡不能大聲喧譁,這裡也不是你撒潑的地方,董事長要見你,現在跟我走吧。”
說完,轉身先一步離開。
陳小麗愣了一下,心虛的看了看四周,平素裡和藹的保鏢們神情冷冷的看着她,就像一個陌生人似的。
“爲什麼把我帶到這裡,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請跟上來吧。”
沒轍。
陳小麗只能不情不願的跟着走,身後跟上來四名女保鏢,這都是多年前招收訓練身手高強的姑娘,經過專業性的嚴苛訓練。
“喂,想幹什麼,我可不是犯人吶,你們敢這樣對我,到表哥那我要狠狠地告一狀,絕不會輕饒你們這些混蛋。”
“我現在想要吃早餐,然後睡覺,喂……你們要帶我到哪裡去?”
玻璃窗前
王耀城頭痛的揉了揉眉心,自己這個看起來最有出息的表妹陳小麗竟然表現的如此不堪,讓他感覺深深的詫異。
然後,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所以人都不是生活在真空中,億萬富豪也同樣如此。
有親戚,有朋友,有家人,除非斬斷了七情六慾做出家人,這一份親情的牽絆總是避免不了的。
一個涉世不深的女人想要學好不容易,想要帶歪了很簡單。
這個表妹可是老媽陳秀蓮親手交待給自己的事,千叮嚀萬囑咐,如今看來肯定辦砸了,這讓王耀城如何能夠接受?
這種挫折感,激起了他心中一陣陣上涌的怒火,波瀾不休。
房門打開
勒克萊爾先生走了進來,身後是怯生生的陳小麗,她對這個縱橫商界的表哥畏懼是到骨子裡的。
加入財團之後,瞭解到財團廣及全世界的商業版圖,幾乎是深不可測的龐然大物,陳小麗這份畏懼和祟敬又加深了三分。
“知道我把你叫回來是爲什麼事兒嗎?”
“哥……我不太懂。”
“哼!被人利用尚不自知,何其蠢也。”
這句話,激發了陳小麗心中的逆反心理。
她不服氣的昂起頭,大聲說;“即便你是我表哥,也不能隨意干涉我的私人生活,我已經是成年人了,可以擁有自己的朋友圈自己的生活,你每天埋頭就知道賺錢,就像一個賺錢機器似的,我可不想活的像你那麼累,行嗎?”
王耀城板着臉說;“正常的交友我當然不會管你,可你交的都是什麼朋友?他們是懷着什麼心思來接近你的,你自己知道嗎?”
“我當然知道,何比利喜歡我,瘋狂的追求我這難道有錯嗎?這裡面好像沒你什麼事兒吧?”
“呵呵……”
對於表妹陳小麗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王耀城真的無語了,心中最後一絲搶救的希望也破滅了。
畢竟我也不是你爹,真的不服管,難道還能綁着你不成?
“小麗的英語不錯,完全能夠聽得懂,把你們錄下的電話放給她聽。”
王耀城感覺到心好累,馬上還要趕飛機赴臺島,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在這裡墨跡,只能快刀斬亂麻的解決問題。
房間裡
只有三個人,除了王耀城和陳小麗之外,只有主管指揮、監控和電訊的副隊長勒克萊爾,他拿出一個便攜式錄音機,按下開關。
錄音機沙沙轉動,伴隨着喧囂的夜總會舞曲,人聲嘈雜背景,一段清晰的錄音播放出來;
“……我特麼就多餘接這個破事兒,每天對着這個醜女,還拽的二五八萬似的要哄着,真喺腦殼壞掉了。”
“金炫一,我跟你說真忍不了了,還什麼陳小麗……操,簡直Low到沒救了,穿着粉色香奈兒套裝配上綠色漆皮鞋,口味簡直沒救了,廟街最低賤的北妹、樓鳳都比她強100倍,金炫一你給我找的這個好活兒,我自己擼都不想上她……”
“什麼……那我不管,上次打過來的10萬美金沒到半個月就用光了,我家老爺子可沒有給我那麼多零花錢,可以天天吃鮑魚,上海鮮酒樓,到蘭桂坊夜總會嗨皮,你不知道這個爛婊子多費錢,尋常檔次低一點的排檔口都不願意去。”
“哈哈哈……要不仗着財神王的勢,這種女人也就是樓鳳的命,千人騎萬人壓的貨,我每次都忍着噁心幹她,你難道不付錢嗎?”
“……牛郎也是很值錢的,我知道你背後的大老闆有的是錢,這次最少要給我打20萬美金……”
“放心吧!我天天都給這個臭婊子灌輸及時行樂的道理,說了100遍謊言也變成真理了……嗯,沒問題,只要錢到位,我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到廟街做雞拉客都沒問題,小菜一碟……”
聽出了何比利的聲音,陳小麗臉色隨着錄音的播放,從驚愕到無法置信,然後歇斯底里的哭嚎。
最後,終於崩潰了;
“嗚嗚嗚……停下,我不要聽……快停下……嗚嗚嗚……”
陳小麗放聲大哭起來,哭的渾身哆嗦無力的滑坐在地上,淚水恣意縱橫。
見狀
王耀城臉色變得鐵青,重重的哼了一聲;“哼,這個世界醜惡的一面很多,被人當槍使都不知道,下次要多長個心眼。”
“哥……哥……嗚嗚嗚……我的心好痛啊!真是瞎了眼了,嗚嗚嗚……”
“知道就好了,希望你能成長起來,勇敢面對這一切。”
“我……嗚嗚嗚……”
陳小麗早已經泣不成聲,哭的雙手顫抖,根本沒辦法再繼續勸了。
王耀城見狀揮揮手,從門外走來四名女保鏢幾乎是把陳小麗擡出去的,引來一陣的躁動。
“讓心理治療師隨時跟進,多做安撫疏導,別再給我捅什麼簍子。”
“是,董事長。”
“把大雄隊長給我叫過來,快點!”
副隊長勒克萊爾聽出王耀城語氣中蘊含的怒火,一縮脖子趕緊溜了,他知道;
大雄隊長將要面對boss的雷霆怒火,這一頓狠削恐怕避免不了了。
果然
大雄隊長一米八九的大個子,佝僂着腰走進房內,反身悄悄把門關上了。
立時
隔音非常好的房間裡傳來王耀城火山爆發一樣的怒吼,隱約能聽到古董瓷器被砸碎的聲音。
“真特麼了個逼的是廢物點心,被人家摸到門口了都不知道,只要咖啡裡下包藥全他媽玩完,要你們這羣蠢豬有什麼鳥用……”
“養條狗還會叫兩聲,你搞的這個保安隊有個鳥用,老子一年三千多萬美金養着你們是做老爺的嗎?我看你們的警覺性全都退化,不堪使用……”
“如果幹不了這活兒,就特麼自己提出辭呈,這天下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少了你們這羣蠢貨地球照樣轉,給我回去好好整肅,身邊的人重新梳理一遍。”
“把籬笆紮緊了進不來狼,還要我教你這個道理嗎?到處都給我滾出去幹活兒,滾……仆街……”
……
半晌之後
大雄隊長滿頭冷汗的從房間裡出來,臉上變得一陣晴一陣紅,冷汗涔涔而下。
背後“咣噹”一聲巨響,嚇得他一哆嗦,這個模樣狼狽不堪至極。
其他的保鏢默默地看着,心中一陣哀嚎;
完了,boss發飆。
大雄隊長向來要臉要面子的人,這頓排頭被罵的狗血淋漓,肯定會終身銘記,所有人苦難的日子來了。
果然
大雄隊長伸手摸了一下額頭的汗,高大寬厚的脊樑骨似乎都被壓彎了,然後,順手在眼眶裡擦拭了下,似乎……
我的天吶!
不敢再想下去了,也不敢再看了,所有的保鏢都默默地轉過身,心中一片冰涼。
緊接着
王耀城臉色鐵青地從房間裡大步走了出來,冷聲說道;“去機場。”
所有人如蒙大赦,紛紛的鑽進車隊裡坐好,速度麻溜的快。
大雄隊長站在一邊猶豫着走上來,一扇鍍膜車窗玻璃落了下來,裡面傳來冷冷的聲音;“這趟你就不用去了,在家裡面把手尾解決好,不要等我回來還是一副爛攤子,知道嗎?”
“請董事長再給我最後一次機會,我發誓,一定會堵住所有的漏洞,絕不會再出現類似事件。”
“你好自爲止吧,開車。”
五輛黑色的奔馳防彈轎車魚貫駛出,很快在大門口轉彎消失不見。
大雄隊長呆立在原地,臉上充滿了羞愧自責,一雙能夠劈斷木樁的鐵掌顫抖着無法自抑;
貼身秘書陳小麗事件簡直像洪鐘大呂在耳邊撞響,揭開了安保工作巨大的漏洞,若不是董事長自己警醒,後果簡直無法估量。
陳小麗是董事長身邊人,每天都會經手各種內部機密資料、果盤紅酒咖啡等等,直接服務於董事長王耀城。
這個關鍵性的崗位,一旦出現些許差池,後果簡直無法預料。
真是捅破天了。
董事長說的沒錯,若是蠱惑之下一包毒藥,全特麼完球啊!
決不能把自己的命運寄託在一個虛榮的女人身上,這不是走鋼絲,完全是在火山口玩火,董事長雷霆怒火正是由此而發。
要錢給錢,要裝備給裝備,要專業培訓有專業培訓。
財團的各方面條件都是一等一的,這種情況下,安保工作出現不可饒恕的大漏洞。
呵呵!
作爲安保負責人,手上的保鏢都經過米國嚴格的保安訓練,大雄隊長更是管理隊伍的第一責任人,這個鍋他得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