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簫遠

這一晚,江若蘭做了好多稀奇古怪的夢。她夢見自己深陷一張巨大的網內,進退維谷。白天經歷的事情,再次出現在夢裡。最後居然夢見那隻小黑狐搖身一變,變成了一位玉面黑袍的俊美男子。又彷彿,是那位騎着黑馬的藍衣少年……

“小姐,小姐。”一聲聲輕柔的呼喊,將夢靨中的江若蘭驚醒。睜開眼,屋內的陳設一點點清晰起來:酡紅如薰的金絲軟緞被面,鵝黃的牀幔上滿是細細碎碎的粉紫流蘇,光華流轉。雕花的門窗,精緻的花梨木小几和繡礅。窗前,還有一張鳳梨妝臺,一面橢圓形銅鏡,上面擺着一些胭脂盒粉。妝臺旁邊,是一個半人高的圓弧敞口瓷藍色花瓶,裡面插着幾支新開的桃花,淡淡的清香,暗潛入鼻。窗格上,落滿了緋色的陽光,彷彿一幅淡濃勾抹的卷軸,只一眼,就入了心。

江若蘭默默地看着這一切,覺得既陌生,又熟悉。有那麼一瞬,她都以爲這是自己的錯覺。直到看見月兒那張清秀嬌麗的俏臉,她纔回過神來。爾後,她不停地告誡自己:現在是天寶元年的大唐盛世,我是江若蘭,我父親是江廣寧,我娘是蘇以慧。從今天開始,我要試着努力去適應這個新的環境,儘快調整好自己,融入這段全新的生活。

“你醒了,小姐。”月兒眯眼笑道:“老爺夫人請小姐過去,說是簫捕頭來了,想找小姐覈實一下案情。他們都在前廳,還等着小姐去用早點呢。”

江若蘭暗暗咂舌:神速啊,這辦案效率比現代警察還高,果然厲害。當然,她對那些黑衣人並沒有什麼興趣,倒是很想從那位捕頭口中問出藍衣少年的下落。畢竟,有那麼一絲因緣巧合,暗合着她的命理運腳。

暮春的長風徐徐緩緩,吹落一陣粉盈的桃紅李白。江若蘭換上月兒幫她準備的曳地湖藍長裙,外罩一件杏粉色對襟紗衣,滾邊的領口處還繡着一支半開半合的玉蘭。而腰間是一條月白的絲滌,上面繫着一隻翡綠的玉佩,愈發襯得她腰若懸柳。滿頭烏髮只用一隻白玉的簪子斜斜綰起,另一半則隨意披垂下來,似墨玉飛濺。一對玲瓏纖細的耳墜一步三搖,曳曳生姿。再加上她原本就黛眉若畫,玉面紅脣,更是清純嬌嫩得彷彿能掐出水來。

前廳裡,江廣寧正陪着簫遠閒話。蘇以慧在一邊指揮着兩個侍女布排早膳。“蘭兒,快來見過簫遠簫大人。”江若蘭一進門,江廣寧就向她招手示意。與昨兒不同的是,江廣寧換上了一件寶藍底子福字印花的滾邊圓領長衫,繫了一隻玲瓏剔透的元寶型玉墜。那玉墜上,結着一條大紅的雙環瓔珞,紅白相映,煞是好看。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溫文儒雅,風度翩翩中又透出些睿智和精明。

有個這樣的老爹做靠山,以後吃穿用度都無需操心,完全就是個富二代,感覺還是很不錯的嘛。江若蘭極爲乖巧地搶前一步,略低着頭福了一福:“若蘭見過簫大人。見過爹孃,問候爹孃早安。”這句在心裡演練了多次的爹孃,一旦叫出了口,也就沒有那麼多顧慮和生澀了。而這一刻,她的身份,也就此固定下來,再也毋庸質疑了。

“若蘭小姐客氣了,不必多禮。”玄衣皁袍,厚靴黑帽,一身公差打扮的簫遠起身還禮,聲音低沉而有磁性。江若蘭微微擡眼,見他不過二十來歲的樣子,麪皮白淨,劍眉入鬢,高高瘦瘦,身形略顯單薄。若不是他眼中閃露出的那一絲精芒和他那身差人的裝束太過惹眼,乍一見,還以爲他不過是個溫文秀雅、勤於功名的讀書人。

“若蘭小姐,是這樣的。”簫遠將手一拱,極爲誠懇地說:“簫某昨晚連夜審訊了那幾名黑衣人,得知他們是近段時間在此作案的流寇,盡做些劫掠擄搶的勾當,沒有什麼來頭,不足爲懼。倒是簫遠身爲本府總捕頭,竟讓治下出現此等作亂行兇的匪徒而失之察察,實在是愧對我大唐朝廷和百姓。簫遠治理不力,致使若蘭小姐受驚不說,還要勞煩若蘭小姐將罪犯緝拿歸案,簫遠向若蘭小姐賠罪的同時,也對小姐的智勇謀略表示衷心地敬佩與感謝。”

一番話,說得江若蘭面上一紅,不自禁地低下頭去。江廣寧見狀哈哈一笑:“簫大人言重了。小女此次能協助辦案,純屬誤打誤撞,豈敢當大人如此謬讚?只不過,”江廣寧眉峰一皺,嘆息一聲:“倒是六叔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實在讓人無法釋懷。他在我江家多年,忠厚勤儉,沒想到,唉……”

江若蘭心裡一沉。暗想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要六叔停車,在那裡耽擱磨蹭了半天,也許,就不會發生那場意外了。但世事難料,也許,這就是命?

“這個還請江兄放心。”簫遠右手握成一拳,濃眉一擰,俊秀的臉上露出憎惡凌厲的神情:“殺人償命,天經地義。我簫遠斷不許兇手逍遙法外,一定會秉公辦理,還他老人家一個公道的。”

江廣寧面色稍安,搖頭嘆息:“也只能這樣了。以慧,你火速差人去六叔家鄉,打探一下他家裡的情況,準備厚葬事宜。記住,派去的人務必要禮數週全,不可怠慢人家。”

“好,我這就下去安排。簫大人,妾身先行告退。”蘇以慧對着簫遠微微頷首,緩步而出。“娘,我也去。”江若蘭實在有愧,能夠幫忙打理六叔的後事,也算是一種心理安慰吧?

“若蘭小姐請留步。簫某還有些事需要得到小姐驗證。”簫遠的聲音不大,但絕對夠分量。江若蘭只得無語轉身,勉強笑笑:“簫大人請講。若蘭定全力配合。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簫遠又是拱手一禮,似是躊躇了一下,方字斟句酌地開口:“請問若蘭小姐,原本你跟父母的馬車一前一後,爲何要半途停車?在原地耽擱許久,以致遭遇劫匪?還有,小姐可知那位出手相救的藍衣少年的來歷?”

江若蘭聞言一怔:這個簫遠果然不簡單,一句話就能把自己逼上絕境。好在她江家大小姐的身份擺在那裡,無論如何,簫遠也不會懷疑到她的頭上來。即便是她和盤托出,也不見得他們就會相信自己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想至此,江若蘭坦然相對:“簫大人,彼時也許是因爲馬車顛簸太久,若蘭覺得有些頭暈,難以支持,便讓六叔停車歇息片刻。未曾想到會在那一瞬突遭不測。至於那位出手相救的藍衣少年,若蘭確實不知。還請大人恕罪。”

“這樣啊。”簫遠微微皺眉,好像有些失望。不過,很快就回復了平靜:“既然若蘭小姐不知,簫某也就不再多問。據那羣黑衣人說,他們從莫離城曾帶出來一隻小黑狐,不知道此刻,它在哪裡?”

江若蘭眼皮一跳,有些心虛:“那隻小黑狸受傷很嚴重。我見到它時性命垂垂,幾欲喪命。不過我已經讓伯父爲它作了治理。如果沒什麼意外,應該過幾天就會好轉。大人,莫非,這小黑狸有什麼不妥?又或者,它身上還有什麼隱秘?”

“那倒不是。”簫遠搖搖頭:“不過目前也不好說。因爲莫離城,畢竟是個比較特別的去處。但凡來自那裡,多瞭解一下總是好的。若蘭小姐如果不介意,是否可以讓簫某看看那隻小黑狐?”

江若蘭微微一怔,隨口道:“簫大人要看,若蘭絕無意見,我讓月兒抱來就是了。不就是一隻小狐狸犬麼?從昨天開始,我一直跟它在一起,我感覺它並無任何異常嘛。

簫遠點頭一笑:“我也只是隨便問問,希望若蘭小姐不要介懷。既然此事已了,大抵可以結案,那簫某,這就告辭了。”

“哎,簫大人,你別急着走呀。內子已布好早膳,好歹用一點再走。這大清早就勞煩大人親自登門詳敘案情,江某無以爲謝,心裡着實不安哪。”江廣寧趕緊起身相攔。

“哈哈。”簫遠拱手一揖,瀟灑地笑了:“江兄客氣了。這是簫某份內的事情,何勞掛齒?簫某還要趕着回去結案,好面呈蘇大人。恕在下公務在身,不便久留。見諒見諒。”

公務在身,不便久留?江若蘭腦中靈光突然一閃:“簫大人,我記起來了!當時那位中年男子也是這樣的說辭。若蘭猜想,他們,必定也是公門中人。而且,我還明明聽到他喚什麼,世子?”

“世子?”簫遠神色一凜:“你是說,那藍衣少年是哪家王爺的世子?”

“這個……若蘭就不知了。”江若蘭搖頭苦笑。

簫遠沉吟一下,似是想起了什麼,匆匆起身:“江兄,若蘭小姐,在下有事先走一步,告辭!”說完,大步而去。瘦削的背影一晃,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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