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自己進入九階的時候，才明白一些道理。那就是爲什麼神靈在人間的手下，很少有九階的出現。
通常是教皇纔是九階，教皇之外，都只是臨時能把力量提升到九階而已。
弱小的神靈，教皇都不是九階。
不是弱小的神靈做不到，而是九階對弱小的神靈，有了實質性的威脅。
就算是光明神，因爲沒有真正信任他，也只讓他進入八階巔峰，不肯讓他再進一步。八階和九階，之間有着鴻溝般的差距。看上去力量相差沒那麼絕對，甚至八階還能靠數量來取勝。
爲題是，九階就是能威脅神靈。
神靈不會留下什麼把柄，給自己的子民。
現在銀河宇宙的勢力裡，多了不少的九階，這對神靈來說是極大的威脅。萬神殿發生的變化，有可能和這麼多的九階有關。
不止是針對自己，怕是很多九階都被針對了。
不幹掉這些九階，萬神殿就沒把握遠征新大陸。
不止是九階，八階也要儘快處理，八階對軍隊的威脅，根本不是七階能比的。王紅丹一個神符拍下去，天使軍團成百上千的死。
聽起來不多，可都是關鍵位置的精銳，能改變局部力量對比的。
楚城該做的事情還得做，三天之內，也沒有讓所有的軍團都到位，只是計劃中的三分之一左右。楚城也等不得了，命令開始進攻。
所有第二元神匯合在一起，羅煙在最前方，手持長劍。
只見她的背後，一面戰旗憑空出現，無風飛揚。戰旗遮天蔽日，羅煙的氣勢也節節攀升，所有第二元神同時釋放出渾厚的力量，封鎖天穹上的神力運轉。
羅煙手上的長劍脫手而出，楚城耳邊聽到一聲蟬鳴。
然後那天穹就裂了，彷彿蟬蛻一樣。
無形的力量將壁障撐破，裡面的光芒被第二元神們阻擋，無法泄露出來，那裂縫反覆閃爍，空有光明，卻影響不了楚城等人身後的軍團。
第二元神撐起各自領域，相互毫無影響，強行衝進了裂縫之中。
這裂縫發出一聲巨響，就像是大廈傾塌，瞬間崩潰。
前方是刺目的光，宛如無數利劍迎面撲來。楚城一抖灰燼神袍，套裝技能三發動。
黑暗永恆。
光明與黑暗對撞，悄無聲息，黑暗中，有無數聲音在咆哮着，向前衝擊，彷彿是死者嚮往生命，嚮往光明，又帶着憎恨。
第二元神也一一發動技能，抵消光明的衝擊。
最後兩個大和尚，乾脆放出萬丈金身，強行拓寬裂縫，後面的軍團蜂擁而入。
每個天使，都是天使之門的基石，徹底毀滅，對天使之門的影響還是挺大的，死的越多越是明顯。
只是幾分鐘的時間，那裂縫就被固化，宛如一個天然的光明洞穴，楚城等人不再費力維持着，身影瞬間衝到核心深處，尋找這個天使之門的本源所在。
天使之門的核心區域，面積比外圍通道大得多。
但是第二元神能完全發揮自己的力量，八階的飛行速度，也不是六階能比的。
哪怕飛躍一個大陸，也用不了半天的時間。
楚城這次沒和王紅丹一起，王紅丹和季天陽的任務，也比較靠後，要保護進入的生化兵器，不要被高階天使屠殺。
楚城和羅煙兩個人在一起，劍意天心超過了人間極致，能感應到更多的東西。
他們兩個飛在天上，楚城狀態開了，腳下踩着倒懸的金字塔，羅煙自己都不用費力飛行，只是在金字塔的平面上慢慢恢復力量。楚城自己也在恢復力量，他這樣的飛行速度可能不是最快，但是消耗小於自身補充，這就強大了。
倒懸的金字塔，原本就是灰燼骨盾組合出來的，理論上來說，在這種狀態下，楚城的防禦會被慢慢往上疊加。
他們兩個自成一路，在天空巡視。
這天使之門的核心區域，天使的數量看上去不算多，因爲面積太大，都被分散了。
真正的天使軍團，會集結在一座座像是神殿一樣的地方，楚城通過劍意天心，就能感應到很遠的地方，一座神殿，有上千萬的天使在集結。
“那裡面有復活神石。”楚城看着羅煙的目光轉來，知道她也感應到了。
“是什麼東西？”
“人類沒法制造的東西，我們超越九階，可能製造類似的，但是屬性絕對不一樣，我們不會擁有神格。”
楚城說的是本體，他的本體也修煉出灰燼淵天那種能力，根本不是魔法，不是神術。
羅煙是純粹的劍修，更是如此。
他們超越九階，也沒神格。他們也不敢有，有了神格，實際上是受到蓋亞法則的影響，天曉得會怎樣。
古神也有神格，然後全部滅亡了。
新神取代古神，楚城感覺更像是一次造反，雖然有了新的制度，可新制度，本質上是蓋亞進化了，不想要原本古神的制度了，才讓新神得逞。
要是蓋亞不許呢？那你就算成就神位，也沒可能取代新神。
理論上，銀河宇宙的科學家們，都十分確信，就算是銀河宇宙贏了，依然要面對蓋亞法則的問題。蓋亞讓你贏，就會選擇一條能控制你的道路。
之前是神格，以後呢？
“要拿嗎？”羅煙問楚城。
“拿吧，幾千萬天使呢。”楚城當然想要復活神石，那是天使復活的關鍵，他研究一下就能節約上百年時間的思考。
幾千萬天使，竟然只是個大型神殿，而不是核心區域。
楚城就有些擔心，這個天使之門，會不會聯通光明神的神國。
第二元神在這裡，雖然有着九階的力量，可那是靠着神蛇袋增幅上去的。如果這裡聯通神國，那神靈投影的力量，就可以壓制自己。
灰燼神雷理論上能擊殺神靈投影，問題是那玩意要累積，連續九輪攻擊，才能達到那種高度。
面對天使他還能控制，面對神靈投影，控制一秒都是奢望。
倒懸的金字塔，加快速度，衝向遠方的神殿。
楚城和羅煙兩個並肩而立，羅煙遙望遠方，口中道：“我們要是能搞定萬神殿之後，去幹點什麼呢？”
“探尋蓋亞真相吧。”
“就不能找個地方，好好生活？”
“不太可能了，我們的生命已經蛻變，就像是神靈，再也沒法去人間。”
“怪不得神靈要製造神國，否則就太空虛了。”
“你說的對，怪不得神靈要弄那麼多讚美天使，換成是我，我也要造。整天聽信徒的聒噪，誰都受不了。”
“所以我才說啊，不能走這種路。”
楚城想了想，覺得羅煙說的對，他現在本體已經九階巔峰，再進一步，就脫離真正的凡人範疇，再也回不去了。
要是走錯一步，天曉得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萬一直接成就神格，被蓋亞束縛了呢？
萬一沒有神格，蓋亞無法束縛，可是生命就終結了呢？
因爲前方沒有了路，就連楚城這種人，也產生了迷惘。
銀河宇宙的人，也習慣着有路的生活，這就是法則強大之處，蓋亞能讓你恐懼未來。
對於楚城來說，成就萬神之王也沒意思，因爲你還得在蓋亞的法則之下，規規矩矩地爲蓋亞幹活兒。
可你什麼都想要，又不肯負責，蓋亞能給你好結果嗎？
古神可能就是因爲有些失控，才被新神取代的。而新神，則秉承着蓋亞的意志。
光明神，分明是想要脫離蓋亞控制。
那麼這個大時代，到底是有怎樣的秘密？
如果蓋亞意志成熟了呢？也蛻變爲生命，大家的抵抗還會有意義？
蓋亞強大無比，不是人力能對抗得了的。
腳下的大地之上，神殿建築羣綿延數千裡，這麼一看，下面的天使軍團數量還不算是恐怖。
“看到那座建築沒有？”楚城對羅煙道。
他指得是一座數百米高的神殿，寬闊宏偉，巨大的陣法在光明的籠罩之下，如夢如幻。光明之下，那神紋更加明亮，在潔白的平臺上旋轉，閃爍，不知道多少天使從光明之中走出來，還在補充着兵力，要和入侵者決一死戰。
“復活神石就在這裡。”
“聯手吧。”羅煙激發她的劍軌星盤。
楚城點點頭，也把劍軌星盤激發，天空之中，一直跟隨着他們的劍器投影，在天穹之上明亮起來。
劍器投影，迅速凝結成幾乎爲實質的兵器，長度足有數百米。
楚城讓羅煙來操控，羅煙站在倒懸的金字塔上，身後觀想圖展開。這一次她沒有絲毫的保留，楚城的神蛇袋，也將她的上限提高到九階。
九張觀想圖具現，巨大的天蟬發出悲鳴，懸浮於天空。
天蟬，雷雲，天火，永夜，羣星，飛虹，極光，山海，仙鶴。
這些觀想圖，每一張都有着強大的法則底蘊，爲劍軌星盤凝結的劍器加持。
楚城只是配合，他手腕上的神蛇袋，九條神蛇纏繞手臂盤旋，灰燼浮動，周圍的空間裡暗紅色的火星不斷迸射，炸裂。
神殿之中，天使們感受到了來自天空的壓力，一個個強行飛起，衝向楚城和羅煙。
嗚……
倒懸金子塔的洞穴之中，黑色煙氣噴涌，帶着火星，帶着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