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煙也是歡喜，楚城感悟到了這大道的法則，沒有想着怎麼用在荊棘領上，而是轉眼化爲自身秘法。
要知道，百鬼夜行衣太強大了，裡面糅合的東西，有一張楚城現在都看不懂的藏寶圖。
很多時候，這百鬼夜行衣和楚城的修行格格不入。
直到現在，楚城感悟到了大道最頂層的法則，融合在修行之中，這一刻他不是亡靈法師，而是個真正的劍修。
羅煙歡喜，楚城這個亡靈法師，雖然平常不拿什麼亡魂啊骨頭之類的做實驗，可畢竟帶着點陰森的氣息。要不是修煉了劍術中和，肯定是鬼氣森森的。
現在楚城觸摸到了大道，氣息立刻被調整得中正平和。
兩個人乘着仙鶴，在那詭異的星空遨遊，周圍沒有空氣，星光也不是扭曲恐怖的，反而帶着一絲絲壯大元神的氣息。
楚城道：“我們這樣修行，會不會有缺漏？”
羅煙笑道：“你是說六階上有沒有提升的餘地？”
“正是，每次我覺得到了巔峰，後來就又生出更多空間，讓我有些茫然。”
“自然是我們都到了頭兒了，才進入的七階。”羅煙道：“否則，我也不願意回青城內山來，這裡適合修行，可也沒那麼多趣味。”
楚城凜然，他覺得這地方很好，如果能不管外面，和羅煙兩個一直在這裡生活，那就是神仙日子。
果然來青城是個正確的選擇，否則自己心中有魔，還不清楚，早晚會爆發出來。
只修行了一段時間，就有些厭世，可不是青城內山的原因，而是楚城心中早有厭倦，有着逃避的情緒。
可是重生前的事情，逼着他一步都不能停下，整日忙碌。
心中一點魔念，早已種下。
我幹嘛要如此辛苦？重生前的事情，不是都沒發生嗎？妹妹雖然還是亡靈，可已經有了感知，能吃下人間煙火。
或者乾脆投靠了神靈，豈不是輕鬆？
因爲他執念強大，這些想法還沒成型，就被斬滅，所以楚城都不知道，自己心中還有那麼多的逃避，那麼多脆弱的地方。
“想通了？”羅煙看楚城許久不語，開口來問。
“沒有，不過懂了。你看青城這內山，和外面銜接的毫無痕跡，這就是大道。秉守本心又不要隔絕於人世。”
“要是隔絕人世，又會怎樣？”羅煙考楚城。
“隔絕人世，那就成神了。走出那一步，就再也沒回頭的路。”楚城悚然而驚。
別看光明神那麼強大，可讓他降臨蓋亞，他做不到。
或者附身信徒，那也不過是光明神的一個念頭而已。
凡人若是成神，歡喜還來不及，可是道士從來都沒想過成神。成了神，就不自由，這個不自由，不是關監獄的意思，而是根本意義上的不自由。
或者像是崑崙那些道士研究的，一旦修行出了差錯，爲大道同化，就成了天地法則的一部分，那個時候，就喪失自我。
你的一切記憶都還在，什麼都不曾忘記，可是你已經不再是你。
大道同化，和成神差不多，天機運轉之下，你自己也沒的選擇。比如光明神，他也只能按照神職行事，不可能投身黑暗。
要問被大道同化有什麼麻煩？
就是大道要殺羅煙的時候，楚城必然一劍斬下，哪怕胸中滿滿的情意。
所以楚城說什麼也不敢成神，也不想被大道同化。他還想要和羅煙過日子呢，一旦成神之後，就要因循守舊，按照神職的安排行事。
楚城這邊悟道，他和羅煙兩個人，都彷彿脫出樊籠一般，身上清爽。
兩個人的第二元神，也在同一時刻，衝到了五階巔峰的狀態，隨時會進入六階。
兩個人的第二元神，可沒身上的這些裝備，不過青城富庶，楚城自己又有着強大的煉器能力，他就把身上幾件裝備，丟在百鬼夜行衣裡，把百鬼夜行衣從灰燼神袍之中分出，然後那百鬼夜行衣化爲一個夜叉般的東西，破空飛去。
楚城自己倒是嚇了一跳，百鬼夜行衣飛走的時候，那咯啦一聲，就像是天空被扯出一道雷電，隱約有夜叉的影子飛起。
這玩意，還成精了一樣。
羅煙笑道：“青城修行，終歸是有好處的，你那亡靈法師的職業，雖然也是強大，可少了很多東西。”
楚城點頭，道：“我自然會爲它填補上，不過以後，第二元神可偏向於劍術，本體就安心當個亡靈法師吧。”
羅煙想了想，終究付之一笑，沒有讓楚城的本體當劍修。
本體和第二元神，沒有什麼區別，楚城說的第二元神偏向於劍術，不等於第二元神的提升過程中，不修行亡靈魔法了。
只不過平時作戰的手段，會偏向於劍修。
本體和第二元神，本質上是一模一樣的。
誰用什麼能力都沒關係，楚城本體一身的裝備，基本上都是和亡靈法師有關，這次丟過去的裝備，都是和劍修有關或者和亡靈魔法無關。
第二元神的出現，讓兩個人能承受的裝備數量增加了許多，肯定是要增加新的裝備。
像是楚城的本體，又沒丟棄劍術，所以飛羽符劍就留了下來。
原初雷劍，灰燼羽劍，都給了第二元神裝備。
神蛇袋留下，赤焰葫蘆給了第二元神，灰燼王座徽章留下，凜冬腕輪給第二元神。裝備分配出去，第二元神的戰鬥力立刻暴增。
楚城本體這邊會慢慢地更新裝備，只用最獨特的，就是無法複製的東西。
比如夏爾的轉輪，純粹是意外製造出來的，想要複製一個也不能夠，或者說複製出來，上限也是六階，毫無成長性，威力也下降了太多。缺乏威力的話，夏爾的轉輪意義也就不大了。
當然，楚城也可以把夏爾的轉輪一分爲二，讓本體和分身都有，但是沒意義。
反而是灰燼王座徽章這種，可以複製，回頭肯定也要給第二元神裝備的。
對於楚城來說，第二元神和本體修行有點不同，雖然也是亡靈法師加劍修的體質，但是楚城別出心裁，開闢的不是亡靈空間，第二元神的靈魂中心，依然是七個空間，孕養的是楚城的劍魂。
劍魂是道兵的終極版本，劍修職業專有的。
羅煙的無形道兵，也是劍魂的一種。
所以楚城才讓第二元神以劍術爲主，他也是玩亡靈覺得太膩歪了。要是有七道劍魂加持的話，他的劍術威力纔可能提升到和羅煙一樣的高度。
羅煙對楚城道：“我修行第二元神，也是劍修這修行，剛極易折，所以第二元神主修道術。劍上的力量，可能不如本體，但是對劍意的理解都是一樣，外人看來沒什麼差別。”
羅煙和楚城交換第二元神心得，讓楚城分配技能。
兩個人到了現在，有了神羅城股份，實際上已經算得上是一方小勢力了。真讓他們兩個衝鋒陷陣的時候不多。
如果不是將來要和神國作戰，他們完全可以把更多的時間，放在長生上。
現在就不行，戰爭已經爆發，兩個人不得不學點殺人的技術。
不對，是殺神的技術。
楚城悟道，和羅煙兩個在青城山快活修行，第二元神在神羅城的進步速度也快，年底的時候，仙二代們的第二元神，也和楚城這邊一樣，達到了六階，本體都回各自山門去了。楚城和羅煙算是先行一步，本體實力暫時領先。
神羅城現在是十個人的第二元神坐鎮，和本體也沒區別，不過都在補充裝備。
戰鬥力上，可能會有下降，但是神羅城這邊，有惡魔城作爲能源核心，陣法全天開啓，威力強大，也不用擔心有什麼敵人襲擊。
現在戰爭還是均勢，三塊大陸都是大後方，神羅城抓緊時間，用了半年的時間，把第二元神替換了本體。大概今年再過五個月的時間，第二元神的戰鬥力，算是能追上本體之前，有了六階巔峰的力量，那神羅城也不擔心被人暗算。
本體全都潛藏，實際上就算是法則鬆動，本體也不會輕易出來，除非第二元神隕落。
因爲法則鬆動之後，第二元神也會進階七階，進階八階，和本體同步不是問題。
有了七階水準，就不用龜縮在神羅城，四處行走都不是問題，面對八階，也有逃命的本錢，不像是六階，遇到八階的話，基本上是死定了。
其實不是每個人，都和羅煙一樣，有着催動八階符籙的法力，也不會有蘇真人那樣的本事，給徒弟專門煉製能自由釋放的八階劍符。
本體修行，第二元神突破六階，羅煙這邊，是師門又給了一個劍囊給第二元神，這就是楚城比不了的。
羅煙有個好師父，第二元神的劍囊，和他自己那飛羽符劍套裝一樣。
羅煙就把劍囊化爲仙鶴，帶着楚城在神羅城的上空飛行。
如今神羅城，四周城市都已經擴建，有了數百萬人聚居。沼澤已經被分割好了，有些地方是控制怪物不越境，有些乾脆開闢了獨立空間。
這就讓沼澤變得相對安全，有可以通行的路徑。
羅煙看着大地之上，如蟻的行人，嘆氣道：“楚城，修道原本不該是爲了戰爭的，可惜啊……”
“誰願意打仗啊，最好是有衝突的話，兩個國家擂臺上解決，誰也不死人最好。”
羅煙樂了，道：“這就孩子氣了。”
楚城擡頭，看這天空道：“孩子氣的確不好，如果那些神靈都孩子氣的話，人類差不多就死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