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永志開起玩笑亦然一臉嚴肅,道:“吊起來打,讓他三天三夜不吃東西,給老兵洗內褲洗襪子。”
“哈哈……真有你的。”郭金柱撫摸着肚子開懷大笑。
張志遠也被逗樂了,道:“爲二位老兵洗襪子,我心甘情願。”
“好啦,不閒扯了。”郭金柱沉下臉來道:“我和永志這就回去,接下來的事就交由你處置,隨後把情況報上來,好吧?”
聽到二位領導這就要走,張志遠極其捨不得,道:“郭書記,侯書記,你們第一次來,怎麼也得吃頓便飯吧?”
郭金柱擺擺手道:“算了,下次吧。下次再來的時候,我希望看到一個不一樣的南陽,要是還這番模樣,那還是免了吧。”
侯永志也道:“郭書記的苦心還希望你銘記在心,你是一縣之長,就要有縣長的態度和魄力,轟轟烈烈地幹出一番事業來,怕什麼?有天大的事有郭書記給你頂着,你小子可別辜負了我倆對你的美意啊。”
張志遠震撼了。郭金柱從來沒和自己說過這種話,而今天還是從侯永志之口說出來的。背後有人支持,自然有了底氣,張志遠道:“請二位領導放心,我要是幹不出一番事業,就不離開南陽半步。”
郭金柱欣慰地點點頭,沒有說話,往門外走去。由於門口有記者圍堵,郭金柱從後門悄悄離開。
郭金柱走後,張志遠信心十足,準備大幹一場。到要看看,劉克成還有什麼話要說。他下了樓,看到縣委辦主任董國平和政府辦主任蔡建國在苦口婆心解釋,甚至保安還拉起了一條警戒線,張志遠氣憤地走過去,把警戒線一扯,高聲喊道:“我是南陽縣人民政府縣長張志遠,有什麼問題請媒體朋友們發問,我會一一解答。”
聽到是縣長,記者們一下子就涌了過來,伸出長槍短跑“咔咔”一通亂閃,幾個電視臺的話筒也杵了過來,開始七嘴八舌提問:“張縣長您好,我是《西江法制報》記者,我聽說南陽縣兩天之內接連發生兩起命案,一個是上訪商販被人捅死,另一個居然死在監獄裡,請問,這是事實嗎?如果是事實,你們南陽縣的態度是什麼?什麼時候能破案?”
這名記者剛說完,又有記者接着提問:“張縣長,我是西江電視臺法制頻道的記者,我聽說一名刑警隊長遭到毒打,原因是什麼?是不是他就是本案的元兇?就算是元兇,如今是法制社會,
怎麼能私自動刑呢?請給出合理解釋。”
“張縣長,我是《西江晚報》的記者。”還不等張志遠喘口氣,又一名記者躥了上來,道:“我聽說你們南陽縣存在黑惡勢力,幫會林總,百姓們誠惶誠恐,叫苦連天,請問這些情況你作爲縣長知道嗎?如果知道,爲什麼不及時採取強硬措施根除?是不是南陽領導幹部裡充當保護傘,助長黑惡勢力成風,而你是不是其中之一?”
……
記者們個個伶牙俐齒,提得問題一針見血,咄咄逼人,張志遠如鯁在喉,不知如何回答。安撫道:“各位媒體記者朋友,你們提得問題我隨後會一一解答,肯定會給大家一個滿意的答覆。我現在正在着手處理大家關心的問題,事實一旦查清楚,我會在第一時間和大家通氣,好不好?”
不等記者們反應,張志遠對旁邊的蔡建國道:“把招待所房間全部騰出來,專門招待記者朋友,記住,一定要好生招待,出了問題我拿你是問。”然後又轉向記者,笑着道:“南陽縣是一個國家級貧困縣,家底窮,沒什麼好招待大家的,還希望大家不要見怪。請大家隨這位同志到招待所小憩,今天晚上7點,我準時召開通氣會,給大家一一作答,行嗎?”
既然張志遠都說到這份上了,記者們安靜下來,聽從安排。這時,西江電視臺法制頻道的記者站出來道:“張縣長,我希望我們電視臺能全程參與,我們有權監督你們。”
張志遠一想,有媒體參與更好,於是點頭道:“好,我允許你參與,請隨我來。”說完,撥開人羣,和記者一同上了車,往看守所駛去。
看守所內,陰森恐怖,氣氛陰沉。一些被羈押的犯人目光呆滯,渾渾噩噩。看到有外人進來,眼神瞬間迸發出渴望自由的彌光,撲在鐵柵欄處用雙手緊緊抓着欄杆,乾癟的嘴脣一張一合,卻看不到希望的光芒。
張志遠下意識地蹙了下眉頭,然後用手輕輕扇了扇。看守所內混雜着各種氣味,十分難聞。在蕭鼎元的帶領下,張志遠懷着沉重的心穿越如人間煉獄的過道,不知該憐憫還是嘆息。
走廊盡頭的房間內,付江偉渾身是血有氣無力地躺在牀上,一邊的陸一偉正在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喂水。付江偉用餘光看到張志遠來了,強忍着疼痛硬撐往起爬,張志遠見狀,急忙過去扶住,心痛地道:“江偉同志,你受苦了。”
付江偉臉上露出了
笑容,抿了下皸裂的嘴脣道:“張縣長,謝謝您能來看我。”
張志遠緊緊地握住付江偉的手道:“江偉同志,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個交代。”說完,轉身對蕭鼎元道:“趕緊把付江偉送醫院。”
西江電視臺法制頻道的記者看到這一幕,與張志遠心情一樣沉重。隨即要求攝像師開機,以牢房爲背景,開始錄像……
付江偉臨走時悄悄對陸一偉道:“我辦公室的安眠藥確實是我的,但與這起案件無關。另外,看守所李所長有問題……”
送走付江偉,張志遠站起來,用剛毅堅定的語氣道:“蕭局長,把涉及本案的人全部控制起來,審訊工作由你親自審理,記住,不冤枉一個好人,但絕不放過一個壞人!”
審訊工作就此展開。蕭鼎元把當晚值班民警分開審查,而自己重點對看守所所長進行突審,陸一偉作爲督辦人全程參與。
審訊地點放在看守所所長辦公室,上次公安系統整頓,唯一沒有調整的就是看守所所長,這是張樂飛請求劉克成堅決保留下來的。蕭鼎元作爲老公安,審訊工作頗有一套,首先曉之以理,動之於情苦口婆心勸說了一番,可看守所李所長嘴巴硬得很,根本不吃這一套,就算蕭鼎元說破了天,他就堅持不知道,不清楚。
基於這種情況,蕭鼎元沒有繼續談下去,而是讓他自我反省,什麼時候想明白了隨時彙報,然後下了樓,集中力量在值班民警上找突破口。
對待值班民警,蕭鼎元換了種方式,他找了臺錄像機,不停地播放死者生前的照片和屍檢畫面。一開始,值班民警就當看錄像解悶,到了後來有些懼怕乾脆閉上眼睛不看,大概持續了兩個多小時後,終於有一個民警崩潰了,願意把知道的和盤托出。
值班民警身體瑟瑟發抖,對蕭鼎元道:“蕭局長,如果我交代了,能保住我的飯碗嗎?”
蕭鼎元寒光直射,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桌子道:“你說呢?”
值班民警慚愧地低下了頭,講起了當晚發生的事。
原來,當晚刑警隊長付江偉走後,值班民警像往常一樣按時值守。大概3點多鐘,所長突然回來了,並拉着他們上了二樓宿舍要陪他打牌。值班民警不敢抗命,於是就留了一個人一同上去了。所長從櫃子裡取出好茶,每人給泡了一杯說提神。喝了茶後就有些迷糊,不知什麼時候就睡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