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中平元年黃巾亂 劉曄重生遇三英
東漢中平元年(公元184年4月初),正是桃花開得最繽紛豔麗的季節,黃巾起義的烽火也正是最旺盛的時候,張角與盧植相抗於廣宗,皇甫嵩,朱雋與張樑,張寶對抗於穎川,同時,黃巾五萬餘衆在所謂“渠帥”程遠志的帶領下進犯幽州,太守劉焉與校尉鄒靖商議後決定招驀鄉勇,這一張招兵榜文行到涿郡卻引出了三位英雄來。
涿郡城外,一處莊園之中,有三人備下烏牛白馬祭禮等項,焚香拜而說誓曰:“念劉備﹑關羽﹑張飛,雖然異姓,既結爲兄弟,則同心協力,救困扶危;上報國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願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實鑑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禮罷,三人起身相視而笑。年紀最幼的張飛最先出口道:“兩位哥哥,今日結拜幸事,當痛飲一番,不醉不歸!”
劉備,關羽皆相視而笑,他們這三弟年紀輕輕,相貌也算堂堂,可性子急躁之外,又最是好酒,不過顯然這提議正是恰當,兩人也然其言,就在這桃園之中擺上酒宴,觥籌交錯,別有一番滋味。
酒過三旬,張飛大聲道:“待得明日,我便散盡家財,招驀鄉勇,助大哥成一番大事!”
“三弟大義,天下百姓皆不忘之!”
劉備面露感動之色道,人生匆匆近三十光陰,他算是吃盡其中百味,如今有機會成就功名,如何能不激動?
關羽亦是捋須頷首,面露讚許之色。
三人慾待進酒,更添高興之意時,忽然莊中一家僕打扮之人急忙行來,對着張飛一禮後急道:“莊主,門外發現一位昏迷不醒的少年,應當如何處置?”
“呔!今日這般喜慶日子,怎生出來這等煩事,你這管家倒是越作越回去了!管他什麼少年老年,如今這年月如此之人還少麼?將他擡得遠些,莫讓穢氣污了我與兩位哥哥結義之喜!”
張飛園睜雙目大吼道。
張飛的莊園因爲作的是屠豬賣肉的活計,故而位於郡城外不遠處,如今兵荒馬亂的年月,自然會經常遇上這種事情。
“不可!”
劉備大聲道,“趕在今日之數被我三人遇上,顯然此人與我等有一些緣份,還是擡進莊來,好生照料一番,若能救得,就算爲一鄉勇亦算巧事。”
關羽亦是點着道:“大哥所言極是,正該如此,方顯仁義。”
張飛嘟囔道:“且聽二位哥哥所言便是,張順,你去將那人擡進客房,先請郡城內醫師前來診治一番,稍後我與兩位哥哥自去看看此人。”
名叫張順的管家躬身領命後,自去安排不提。
過得時許,張順前來回報,言及那少年經大夫診斷,並無大礙,應可很快甦醒。
依然心潮澎湃的三人皆是來了興趣,齊至室內,欲看看這湊巧趕上來的少年情況如何。
入目只見牀上躺着的少年大約十七八歲,身着灰色長袍,眼睛緊閉,臉色亦有幾分蒼白,可是卻面容端正,一雙劍眉顯出幾分英氣,雙手白誓,手指修長,樣貌倒極似一個讀書人模樣。
從醫師處得知少年僅是身子體虛而暈倒,並無大礙後,劉備三人便紛紛點頭,顯然對於救這少年感到慶幸,畢竟一個能識文斷字之人在民間這時候還是極少的。
……
劉曄聽得耳邊數人說話聲,令他煩惱的是,這幾人好像說得是河南一帶的方言,又快又急,自己很難聽懂,身下是一塊硬硬的木板牀,也不像醫院中那種硬軟適度的標準牀。
感到自己被灌入幾口苦澀之極的湯藥後,又聽得新的聲音傳來,細數之下,應爲三人。
劉曄覺得自己沉重的眼皮終於可以睜開了,他費盡氣力後,終於撐開一條縫隙,眼前漸漸明亮清晰,然而入目的一切讓他感到極爲驚訝。
古色古香的土色地毯上,置有正散發嫋嫋清煙的香爐,瓷器等雜物,只有不過四尺長,一尺寬兩頭有些上翹低矮的黑色木幾,几案旁則是距牆一米左右長有數米其上畫着花鳥蟲魚的分爲四份轉折拼湊而成的一塊屏風,整個牆壁顯現出來的顏色也能顯示其爲木製,其上多掛了以隸體爲主的字畫。
眼前的幾人身穿粗麻短衣,男女頭髮都結成固定形式,以綸巾束好,一看便是古時下人打份,而正喂藥給他的一位年約十五左右,面上不着脂粉,形貌頗爲端正的丫頭。
“怎麼回事?難道我到了一個正拍戲的劇組裡了?可怎麼不見拍攝器具,難道正是休息時間?”
雖說這個想法讓他感到荒謬之極,但也確實像最恰當的解釋了。
“老爺,公子他醒了!”
小丫頭眼神極好,居然發現了劉曄已將眼睛睜開了一點,露出裡面明亮的眼眸。
“哦,你們且退在一旁,待吾等稍作查看。”
這聲音宏亮之餘又不乏威嚴,就是劉曄亦聽清了兩人這番對答,畢竟不是閒談時那般語氣快速。
這番話亦更讓劉曄覺得奇怪,現代還有這般古怪的主人麼?要說拍戲也輪不上叫他來,隨便一個業餘羣衆演員都可以將他這個“角色”詮釋妥當吧?感到湯藥下肚這短短一會便有一股熱力直透四肢百骸,劉曄亦覺得多了些力氣,終於帶着好奇完全睜開了雙眼,正好將來到牀邊的三人看個清楚。
當先一人大約一米七左右身高,,頜下三寸許鬍鬚,膚色稍顯黃黑,臉形方正俊朗,眼睛靈動,一雙耳朵卻比常人大不少。雖亦是粗布短衣,綸巾束髮,但其整體卻讓人一看便覺此人極不簡單。
其後第二人只怕有兩米身高,長鬚直垂到胸前,一雙劍眉下,兩隻丹鳳眼不時發出精光,面色棗紅,相貌極爲威武,頭上有截着黑色布帽,身上是一襲青色通體連衣,配上亦是深青色外袍,整個人都顯現出一股不怒自威氣勢。
最後一人身量一米九左右,面白無鬚,相貌堂堂,一對眉毛偏密,眼睛大而炯炯有神,衣服用料應屬綢布,通體白色,交襟而在過領邊皆飾以圖案,外則寬大白袍,好一個翩翩佳公子。
“小兄弟,吾名劉備,字玄德,你乃何人?從何處來,怎會暈倒在我三弟莊園之前?”
最先一人拱手一禮後,朗聲問道,這話卻是字正腔圓,劉曄一聽便已明白。
“哦,我叫劉曄,你們又是誰?在拍戲麼?”
試了試實在無力起身後,劉曄無奈的繼續躺着答道。
劉曄心裡奇怪極了,這三人看其相貌堂堂不像化妝能辦到的,如此當是人中龍鳳,那些鬍鬚也不像假的。那麼現在弄他來是搞什麼?拍三國麼?入戲是不是太深了,都休息了還自稱劉備,那眼前豈不是劉關張三英齊至了?張飛亦是這副公子模樣?
雖說心裡覺得彆扭,可是別人對他施禮,那他也不好太過沒禮貌了,何況現在還是搞清楚情況爲先,從一醒來,劉曄就覺得情況好像不大對。
“拍戲?這是何意?吾乃張飛,字翼德,此處正是我張家莊是也,你這公子倒是奇怪,我等兄弟好心救你,你莫要擔心什麼,難不成我等還要貪圖你什麼不成?”
這“佳公子”當真還是“人不可貌相”,聲若奔雷,震得人耳膜生痛,顯然是不滿劉曄先前所言。
劉曄怎麼說也算有二十多年閱歷,察言觀色自然是懂的,當然能聽得出來其中惱怒,再看其餘衆人臉色。疑似“關羽”的紅臉男子亦是一對英氣逼人的劍眉微動,其餘下人皆是低頭待立一旁,不出半點聲響,劉備亦是面上不大好看。
劉曄這才心下急轉,記起自己本身就病入膏肓,只有意識靜靜等待死亡的來臨。只因之前一直未曾完全清醒,這些事情急切間沒記起罷了。
下意識看向自己小指,劉曄全身一震,駭然失色。原來——
這根本不是他原來的身體!
他生來雙手的小指指頭一直有些彎曲變形,而現在這雙手的手指明顯白皙而修長,根本沒有所謂的一點點變形。
劉曄一時間癡了,腦中思緒亂成一團,嘴中喃喃道:“我不是死了麼?怎麼回事?誰能告訴我究意是怎麼一回事啊!”
劉備眉頭皺起更深了,他看劉曄情形不似做作,搖頭嘆道:“二弟,三弟,我看這小兄弟只怕是受過莫大刺激,現今還未曾恢復,不如等他稍稍清醒一些,我們再來看看吧!”
關羽眉頭亦是舒展開來,他曾受豪倚勢欺壓,家破人亡,對於劉曄現今狀態自然是能瞧得分明,心中也起了惻隱,故而點頭道:“正該如此,三弟你好生安排一番,務必讓他能好生休養。”
“且聽二位哥哥所言,你們好生照看客人,不得怠慢了!”
張飛點頭應好,然後便對下人大聲吩咐道。
其後三人也不計較劉曄徑自在那癡癡的低語而不與他們見禮,便各自出外,徑到庭中商議起招驀鄉勇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