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肯定是追不上的,嶽中華站在音樂街上茫然四顧,夜色正濃,來往的行人掩蓋了幾個人人的蹤跡,人肯定沒走遠,只是不知道躲到了哪家酒吧裡。
“算你們跑得快。”
心中憤憤難平,最讓他鬱悶的是,始終沒看清女流氓到底長什麼樣。
經歷的人生加一起,怎麼也算是個千年老妖,始終堅定不移的站在外貌協會的陣營裡,從沒叛變過,這回被一個不知來歷不知美醜的女人突然襲擊,搞的措手不及。
嶽中華耿耿於懷:“要是個尋常女子,我就大大方方的放過你,這事兒就這麼算了。要是個美女,哼哼,我非報復回去不可。”
回頭問跟上來的老爸:“爸爸,剛纔那位姐姐長的怎麼樣?”
從一個女人嘴裡問另一個女人的長相,很難得到準確的答案,還是男同胞的評價比較中肯。
“問這個幹嗎?”
“好奇,我都沒看清楚那位姐姐,人家這麼熱情,我想以後碰見了,感謝一下她。”
“感謝”兩個字咬的特重。
嶽建康雙手抱胸仔細回想:“哦,雙馬尾,大眼睛,瓜子臉,長的蠻可愛的,身材也不錯。兒子,人海茫茫,你想再碰見?難嘍。”
唐羽裳的模樣給嶽建康的印象蠻深刻的,不可多得的一位漂亮姑娘,要不怎麼有人說有病都願意娶呢,顏值可以掩蓋一切缺陷。
給你一個腦子不太靈光的媳婦,但是長的萬里挑一,超級漂亮,問問有多少男同胞願意要,應該不在少數吧。
“呦,看的挺仔細啊,你這眼睛把人家姑娘全身上下掃個遍,說說,還有什麼細節,給兒子仔細講講。”
一股醋味兒彌散開來,父子倆對視,無聲交流。
“兒子,你惹出來的禍,你趕緊解決。”
“看你那沒出息的樣兒,多大個事兒?看我的。”
嶽中華替老爸解圍,默契的轉移話題。
“媽媽,既然到了音樂街,不去酒吧見識見識,不是白來了?找個地方我們坐坐好不好。”
“小孩子去什麼酒吧?你現在還小,不適合去這種地方,我們逛一會兒就回家吧。”
“我覺得兒子說的不錯,找個好點的清吧聽聽音樂喝點飲料,好不容易來一趟,咱一家去放鬆一下也挺好。”
父子倆一再堅持,總算說動了張一菲。
……
東籬酒吧,取“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之意,非常詩情畫意,酒吧內部裝點的古色古香,以表演華國傳統樂器爲特色,是七色音樂街最有名的酒吧之一。
一位外國小哥坐在表演位上十指翻飛的彈着琵琶,在嶽中華看來,演奏的很一般,但是在做的客人卻叫好聲不斷,還有不少闊綽的款爺毫不吝嗇的打賞。
這是爲什麼呢?
在這個滿大街的人都學鋼琴學小提琴的時代,對好面子的大華國人來說,這位外國小哥彷彿一股清流,滿足了大家的虛榮心。
彷彿在說:“看到沒有,還是有識貨的人,我大華國的樂器外國人都在學習,這說明什麼?說明我們的文化源遠流長,影響着全世界,我們音樂也不是非主流,更不是關起門來自吹自樂,我們的音樂已經走出了國門,邁向全世界……”
在夢中這種事真真實實的發生過,同樣是表演華夏傳統樂器,國人卻沒有外國人受歡迎,何其悲哀。
同樣是表演西洋樂器,國人依然沒有外國人受歡迎,更加悲哀。
文化和意識對一個國家民族的影響大的無法想象,到哪都一樣,這個世界同樣沒有逃脫這樣的命運。
“也許我該做點什麼,方不糟蹋老天對我的恩賜。”
嶽中華想的出神,沒注意臺上已經換了一位表演者。
張一菲一眼就認出了上臺的這位姑娘:“這不是親咱兒子那位姑娘嗎?你仔細看看……”
“小樣兒,給我下套?沒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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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建康以爲老婆又耍什麼花招想修理他,堅決不上當,吃了那麼多虧,再不長記性得多蠢。
“有什麼好看的,你認錯人了吧?”
說着眼角餘光瞟一眼,“耶?還真是。”
……
唐羽裳被幾位好友拖走以後,一直鬧個不停,另三位沒辦法,才帶她來到東籬酒吧,說領她去個好地方。才讓這位大小姐消停下來。
四個人因爲家庭的原因,隨大溜兒從小學習比較流行的西方樂器,但是到大學以後都對華國古典樂器產生了興趣,不約而同的加入學校古樂社,從此成爲同學兼朋友。
除了唐羽裳總喜歡窩在學校裡當個宅女,其他三人都經常出來,偶爾發現了東籬酒吧,就喜歡上了,這次正好帶唐羽裳見識見識。
四個人坐在角落裡閒聊。
“什麼嘛,還沒我彈的好,憑什麼這麼受歡迎,上一位姐姐的古箏彈的多好,也沒見這麼多人叫好打賞,太不公平了。”
這時候唐羽裳已經將嶽中華拋到九霄雲外,正撅着嘴爲他人鳴不平。
“人家外國人學琵琶確實不容易,文化不通,天生比我們弱勢,得到些讚賞也是應該的。”
西裝帥哥寧偉客觀的評價一波兒。
“狗屁,那我學鋼琴還不容易呢,也沒見有誰欣賞。”
三個人不說話了,說別的都行,哪怕你說學習不容易,我們都承認,說學鋼琴?自己什麼樣心裡沒點逼數嗎?虧你好意思說出口。
也不知道當初哪個瞎眼的玩意兒把你招進音樂學院的。
說到這個,三位好友也服氣,唐羽裳絕對是天恆音樂學院的一朵奇葩,自打考上音樂學院以後,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鋼琴水平幾乎沒多大進步,成績從名列前茅一落千丈到吊車尾。
然而其他文化課的成績又獨佔鰲頭,兩極分化十分嚴重,老師都拿她沒轍,開小竈也沒用。
反而在加入古樂社以後,二胡,古箏,琵琶等古典樂器玩的有聲有色。
老師和同學都建議她轉系,但是這姑娘死活不幹。她母親是個鋼琴師,平時對她很嚴厲,對她的期望也是成爲一名優秀鋼琴師。她很怕母親,所以不敢轉系,大二都快結束了,還搖擺不定,甚至自暴自棄當起宅女,得過且過,活在自己給自己交織的夢裡。
壓力太大,心理學的角度講,這姑娘確實心裡有些問題,才造成如今這種奇葩性格。
“沒辦法,近代藝術我們國家天生弱勢,好不容易看到一個推崇華國傳統樂器的老外,滿足了大家天朝上國的虛榮心,自然受歡迎。”
“我沒有妄自菲薄,樂器技巧上我自信不弱與人。都說天才是百分九十九的努力加上百分之一的天賦,但是我缺的正是那百分之一。”